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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那么一点精明的光彩。
他说,你觉得我不开心吗?
我的胆子变得大了起来,我说,开心的人不会反过来问别人觉得他开心不开心。
这次他听了,忽然又笑了,与刚才的笑不同,这次有种轻松的感觉,我突然就发现,原来他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可怕。他问,你今年几岁?
我说,20。
他说,20?20就这么伶牙俐齿么……不过,以后你会知道,锋芒太露并不是一件好事。他说着,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头,说,小妹妹,你还没有长大,以后你就会知道,并不是表面看上去很美的东西就一定是很美的。说完,他便从我身边走开,我转头,看到他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朝我摆手再见,然后钻进了帐篷。
……海滩上,这次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站在那里,耳边是海浪规律的拍打声音,脑子里却想着他说过的话。他似乎是在暗示着我什么,那句“并不是表面看上去很美的东西就一定很美”在我听来,几乎就是直指张浩东,很可惜,我并没有看出来张浩东有什么,也很可惜,他没有把话说完说明确,而我,最讨厌的,就是揣测别人的心理。
结束了和肖飞的短暂对话后,我的头脑越发的清醒了。我一个人站在海滩上,吹着微凉的风,并不想回到帐篷里睡觉,于是干脆坐在沙滩上,看着深沉的大海发呆。远处,天地间一片混沌,模糊成一团,我突然就落泪了,莫名其妙的,我悲伤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突然有人伸出手来轻轻婆娑起我的头发,我回头,意外的看见薛子枫正站在我背后,把玩着我的长发。我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没有听到声响?
他听了,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绕到我前面,并排和我坐在了一起。后来,他问,你呢?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我说,很早,差不多是凌晨吧,没办法,睡不着。
他听了,点点头,然后专心致志的看着不远处的海,没再说话。我看着他专注的样子,也没再说话,而是转过头去,和他一道看着海。也许是出来坐久了,我突然觉得浑身冰冷,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一抬头,就发现薛子枫正专注的看着我。他伸手,拉过我的手,轻声的说了句“怎么这么凉”,然后便用自己的手将我的两只手握在了一起为我取暖。我低下头,看着被他紧紧握住的手,突然有点不敢面对他,想不着痕迹的抽回来时,才发现他握得很紧很用力。后来,手就这样渐渐的温暖起来,我放弃了抽回手的念头,静静的坐在那里,和他靠在一起,看到东方渐渐泛白。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到颜颜从我们的帐篷里走了出来。我把手从薛子枫的手里抽了出来,对他说,颜颜出来了,话一说完,我就开始后悔,感觉自己和薛子枫怎么就像是背着人偷情的奸夫淫妇呢?
我起身,拍了拍有点坐麻的腿,朝颜颜走过去,说,你起来了?
她点点头,说,刚起来,你起来得倒早啊!
我说,还好,晚上睡不着觉,本来想出来坐一小会儿,结果一坐下就不爱回去了。说完,我拉着颜颜朝薛子枫走了过去,然后我们三个人坐在了一起。
张浩东一队的人陆续醒来,大家都走过来,有的站着,有的和我们坐成一排,等待着日出时刻的到来。我回头,看到肖飞也站在不远处,他的脸上还像昨夜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既不欣喜也不悲伤,看到我在看他时,又是微微一颔首,当作打招呼了。
远处,渐渐渲染出一片橘红色,云的轮廓开始变得分明,天海间的边界也清晰出来,然后,慢慢的,有隐约的金色显露,散出微弱的光芒。坐在我和颜颜中间,一直一言不发的薛子枫忽然在这个时候伸出双臂,将我们两个搂住。我和颜颜同时转头看向他,然后看到在他眼中,眼波的流动。他说,如果这一刻能永远留住该多好……
我听了,忽然心里一阵感动,因为在我的心中,也想着这样一句话,因为,我也想将这美好的一刻永远留住。我抬头看了看颜颜,发现她的眼中闪烁着和我一样的光芒,我伸手,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同样也得到了她紧紧的回应。
当我们再次回过头去看向远方时,金色的光芒已经逐渐升高,海面渐渐发亮,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太阳圆形的轮廓一点一点的浮现出来,直到,最终完全呈现在我们的眼前,对应下的海面,同时映射出一道长长窄窄的金色光线,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绮丽的景色所感动,那一刻,天地间,只剩下海浪不变的拍打声,涌起、退下。
薛子枫、朱颜和我,我们三个人静静的靠在一起,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满足和幸福,没有任何感情的纠葛,没有任何复杂的关系,我们坐在一起,像是最初天真单纯的儿童一样抱在一起,遇见,这一场在我们看来,专属于我们三个人的日出,像是薛子枫刚刚说过的话:如果这一刻能永远留住该多好……
第七十三章 转折点
我们的海滨之行进行了三天,三天后回来,薛子枫就正式进入了他的训练阶段,而张浩东为他制定的封闭式训练,将持续半年。
以前,在我的印象里,歌手出唱片似乎只要录制好歌曲拿到市场上卖就好了,其实不然。一个歌手,尤其是一个从未发过片的歌手,要想成功推出一张音乐专辑,大概需要一年的时间。这其中,包括对于歌手的整体解析,乐理训练,整体定位,专项培训,收歌,录歌,后期制作,媒体宣传,TV拍摄等等一系列的流程。第一次听到薛子枫讲这些时,我几乎要晕倒过去,本以为他可以速战速决,马上发片,看来一切都是我这个门外汉自己的误解。不过在我个人看来,要是经历过这半年的培训,薛子枫他不成神就一定会成魔。
可是话又说回来,以前我是很盼望放假的,呆在家里,有吃有喝又不用劳动,简直是想一想都会笑上半天。可是自从上了大学,认识了薛子枫、卓一鸣这一干人后,我突然发现自己不再热切盼望着假期了,因为我发现,相比之下,和他们在一起比放假自己呆在家有趣多了。
假期中,朱颜有时会跑来找我逛街,偶尔,我们会偷偷的跑到张浩东工作室附近,探听一下薛子枫的情况,至于见面……就只有等到他半夜回来后才能见上短暂的一面了。说实话,平时总是嫌薛子枫欺负我,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时,很少有和谐相处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打打闹闹中渡过,可是,现在,当我看到疲惫的薛子枫累到连话都很少讲,是或不是都要用点头和摇头代替时,我突然又觉得这样的友好让我有点难过。
尽管和薛子枫近在咫尺,可是却反倒很难见面,暑假一下子变得平淡而冗长,而时间就在这样的酷热难耐的煎熬中渡过。
薛子枫,到底在我不知不觉间,成了我心里一块常常作痛的隐疾。
九月开学的时候,薛子枫依旧没有回来,隔壁的房间里,出来进去就只剩下卓一鸣一个人,他眼里的失落我能看出来,可是,在我的眼中,又何尝不是?我突然再次陷入迷茫,不知道自己将薛子枫推入一个不属于他的陌生圈子里去,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残忍的事。
不过,还好,卓一鸣的身边,有小川的陪伴。以前我就觉得,像卓一鸣这么清心寡欲的人,如果再找个像颜颜一样的女友,那么两个活着的人早晚会进军植物界,变成植物人。现在,有了小川这么个大活宝,我再也不用担心卓一鸣了,因为我凭着我跟小川多年相交的经历来看,只要有她坐镇,就是植物人也能被她调教成吃了兴奋剂的狂人!
可是,颜颜给我的感觉就不那么好了。
自从九月开学以来,尽管她努力维持着貌似正常的生活,可是我还是看出来她的变化。那样懂事的朱颜,这么多年来,还是习惯把一切委屈都埋在心底,不愿增加任何人的负担,她以为这样不会增加周围人包括我的烦恼,可是却不知道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会更担心。
所有一切的爆发源自于九月的一个晚上,我半夜起来,看到颜颜一个人躲在阳台上哭。她穿着粉蓝色的睡裙,黑黑的头发顺从的垂下,纤细的肩膀因为哭泣而抖动,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疼。我走过去,将她抱住,想给她带来些许安慰,而一直装作没事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