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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尉回过头,面带迷惑地四下望了望,眼光落在唐谧和白芷薇身上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咧开嘴,笑着大步跑过来,道:“哎呀,是你们,伤势全好了吧?真是太巧了,我本打算明日就去拜访白芷薇呢。”
唐谧看到张尉,刚才恍惚的心境终于一扫而光,打趣地问道:“大头,怎么两个月不见,长高了这么多?还有美相陪,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张尉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着挠挠头,说:“什么有美相陪,她也是你们认识的人啊。”
说话间那和他在一起的少女已经走到了张尉身后,唐谧和白芷薇听见一个清甜的声音说:“嗯,我们应该见过的。”
唐谧一看那少女,几乎惊掉了下巴。
——那少女的确是见过,不过,想来只有她们知道她是谁,而她却不会知道她们是谁,只因这少女,便是御剑堂公认的第一美女君南芙!
“客气了,我们见过你是真,你却不一定见过我们,见过也记不住才对。”白芷薇先一步答道。
君南芙甜甜一笑,道:“我有印象的,唐谧、白芷薇是么?张尉一形容你们,我就想起来了。”
唐谧心想:我们对你何止有印象,都准备参照你的五官来整容了。可是嘴上却说:“是么,我们对你也有点印象。不过猛一看到,还要想一想才对得上名字。”
张尉显然没有听出来面前的三个少女几句话已经过了过了三四招,仍旧笑着说:“今晚能碰到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可好?唐谧,你会猜灯谜不?”
第030章 猛虎嗅蔷薇
说起正月十五那夜六人的出游,唐谧和白芷薇有一些相同的感受。
不是说六个人在一起不好玩儿,不有趣,而是一种她们已经习惯的交流节奏,一下被打破了。
过去,只有张尉他们三个的时候,无论什么事情,几乎总是唐谧和白芷薇反应快些,然后张尉会慢一拍跟上来,有时候还会误解或者迷糊一下,再了然地微笑起来。
唐谧说:“这就像鼓点一样,两快一慢,两轻一重,咚咚呛,咚咚呛。”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
但是慕容斐、李冽和君南芙都是伶俐的人,他们的敏捷、聪慧、机智就好像一串细碎而急促的金锣,插将进来,让场面变得鲜活而变化多端,却不再是那三个人的节奏了。
这让唐谧想到一件很现实的事情,那就是也许会有永远的友谊,但绝对不会有一辈子陪伴在身边的朋友。总有一天,白芷薇和张尉都将找到那个陪伴他们一生的人,那个与她或者他之间的节奏才会是别人无法打破的人,而那时候,我会怎样呢?
她这样想着,自问道:如果万一我永远回不到原来的世界,是不是也会找到那样一个人呢?当这个念头浮出心海的时候,便想起了那个琥珀色眼睛的少年,不觉皱了皱眉头。
“芷薇,李冽这个人你了解多少?”唐谧问道。
“一点点,怎么了!”
“我对他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你知道,如果不是我曾经被獬豸窥探过心灵,那感觉会让我觉得我对他动了心。可是,现在我有些疑惑,我分不清我是喜欢他还是着了他的道。嗯,比如说,他在用某种方法窥视我的心。”唐谧解释道,手托着下颌,眼睛看像远方,努力回想当时的感觉。
可是那一时刻的情景有些虚幻,在流光中奔跑的少年,妖娆动人的舞娘,婉转悠扬的丝竹,现在想来,(炫)恍(书)然(网)如梦。
白芷薇头一次听到唐谧这么直率地讲起对一个男子的感觉,本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见她说得认真坦荡,便也觉得没什么值得扭捏,道:“他是平原郡主的儿子,父亲早亡,两年前通过五殿大试,现在剑宗门下继续修习。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不过,也许有个人可以帮你。”
“谁?”
白芷薇歪头想了想该怎么解绍那个人,道:“照理说,她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但是由于她的身份,白氏并不承认这个人的血缘。不过,她和我关系还算不错。她手下有一个不算很大,但相当严谨灵通的消息网,我们可以问问她去。”
结果,白芷薇带着唐谧又来到的“同春阁”。
唐谧抬头看了看黑底金字的牌匾,问道:“芷薇,你的亲戚该不会是这里的老板娘颜尚吧?”“就是她,大家都叫她彦三娘。”白芷薇说完,走到门口和守门的仆役说了两句,回来拉起唐谧的手,道:“我们从后门进去,这种地方我们不方便大白天走正门。”
两人来到后门的时候,颜尚已经懒洋洋地斜倚在门边,等着她们了。她见到白芷薇,若有若无地一笑,长长的烟斗冷不防敲在白芷薇头上,假嗔道:“死丫头,回来这么久才来看我。”
白芷薇难得地显出与人亲近的表情,笑着说:“刚回来就病了。”
“我知道。”颜尚说着,站直身子,脚上的铃铛一阵乱响,道:“进来说话吧。”
三人来到颜尚的房间坐定后,白芷薇简单地说明来意,不想颜尚听了,花枝乱颤地笑起来,然后用狐狸似地细长眼睛瞄着唐谧:“你是昨天晚上的小姑娘,你先说说,打听李冽做什么?”
唐谧想起昨夜的情形,觉得李冽和颜尚关系应该不浅,便垂下眼睛,故作娇羞地说:“那个,我、我觉得他可能有点喜欢我。所以我、那个我……”
颜尚会意地一笑,说:“李冽是我的朋友,不过,昨天是我头一次见他和姑娘家在一起。芷薇知道的都是真的,你娘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还能没被她查过祖宗八代么?至于别的,因为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好说什么。”
“那,说一说他的性格总可以吧。”白芷薇有些不甘心地问。
颜尚想了想,似乎是在权衡些什么,缓道:“他不是个坏人,很聪明,但也因此很多疑,不会轻信什么人,这也包括我。所以,唐姑娘,若说到姻缘,李冽不是可托之人。你若相信姐姐我看人的眼光,就别对他动心。”
唐谧抬起眼睛时,正对上颜尚那对半眯着的美目,虽然觉得她言辞颇为闪烁,但还是感激地说:“明白了,谢谢颜姐姐的提点。”
待到出了“同春阁”,唐谧思索了半晌,对白芷薇说:“颜尚的意思似乎是,只要我不去喜欢李冽,就没什么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李冽要对我用美男计么?”然后,她色色地笑了笑,说:“真是如此的话,就放马过来吧,姐姐我最不怕美男计了。”
白芷薇被她逗得笑个不停,好容易平复了呼吸,才说:“蜜糖啊,我平生真是再见不到你这样的小姑娘了!”然后,她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昨夜还没得空问张尉他和第一美女是怎么回事后呢,咱们这就去找他吧。”
两人快到客栈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马蹄笃笃之声,一回头,竟是张尉骑着匹黑马疾驰而来,飞掠过两人,一个疾停,跳下马来,笑着冲她俩招呼道:“你们来啦。”
“张尉,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唐谧好奇地问。
“从小就会的,我爹一心让我当大将军,说是必须从小学骑马。”张尉答道,接着又问:“你们是来看我的吧?”
唐谧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们是来看第一美女的。”张尉觉得有些意外,道:“她呀,她和她爹娘去拜访朋友了,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那就顺便看看你好了。不过,你要从实招来,你和君南芙是怎么回事?”白芷薇也笑着道。“这个,这个啊。”张尉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搔搔脑袋,“这个进里面再说,在外面不方便讲。”
三人进了房间,张尉给唐谧和白芷薇各倒了一杯茶,说:“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们两个,可千万别说出去,成不?”
“放心,放心,我们听了,就将它烂在肚子里。”唐谧使劲儿点头保证。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我爹在来楚国看比武的路上,在一家客栈夜宿。结果,我恰巧撞见有个采花贼往君南芙的房间里放迷烟,便出手相救。虽然那采花贼轻功甚高,最后给他跑了,我爹却因此见到了她爹。”张尉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不自觉地爬上一个笑容,“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爹和她爹竟然是失散多年的故交,而我和君南芙竟然是当年就定下娃娃亲的。”
“啊?”唐谧和白芷薇几乎是同时发出了声音,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对交了如此桃花运的张尉说什么才好。
唐谧觉得,自己听到张尉定了这样一门亲事,应该替他高兴才对,可是就如自己的感情问题出现得太突然一样,她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张尉的好运气,想了想,问道:“大头,那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