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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等她回答,摆手示意严含琳让自己继续说下去,“你从不插手殛诛盟诸事,严荡龙亦不会让你参与,可此番种种怪事绝非慕雪仞一人可以办到,含琳,你身处殛诛盟最该明白何为险恶,我只望你凡事小心。”
严含琳点头应他,怅望月中灯红之景,尤是起了诗兴,“来时无迹去无踪,来与去时事一同,为当梦是浮生事,为复浮生是梦中……”
“为复浮生是梦中……”他细细听着她字中顿挫,想要揣摩她的心境。
严含琳由衷感慨,“今年珣阳夜依旧这般令人沉醉,不知过了今时今日,一切是否如故。”
“含琳,你怎变得如此多愁善感?”秦无央说完方是轻笑一声,眼前女子亦是随他笑起。
“无央,若有他年,咱们再来这桥上赏月望灯。”她含笑间如霞似锦。
“怎会再无‘他年’?”秦无央负手而立,神思邈远。
“那……咱们这就约好了?”严含琳想听他保证。
“嗯。”他正视她道,“一诺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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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到中天分外明,江岸水上涌现一艘华美灯船,有道是花中消遣、酒内忘忧,这庆贺生辰的洵阳夜怎能少得了好酒珍酿。众人分席而坐,难得战泽封亦是准时出现。
莫止渊轻抬右手,菊绘立即嘱咐手下递过玉盘,他取过盘中酒,姿态闲雅道,“我这二弟北辰从小性子烈,怕是一路也没给你们少添事端,在下多谢诸位今日到场,先干为敬。”
裴勿笑谈不上有何酒量,但遇上这画船携酒,自是没有不喝一杯的道理,身旁雷风曦见她才抿了一小口便嫌弃地直吐舌头,他脸上具显风雅之笑。
“阿袖……原来你这么会喝酒?”她看向身旁端过酒壶的齐穆袖。
“那是,我从小随家人出席饭局,遇上的男人个个都是酒中豪杰,潜移默化之中,我到也能喝上一些。”齐穆袖说着看向莫止渊,轻袍绶带的男子笑容甚为沉稳。
战泽封则颇为心事重重,与平日一般不说二话,然则他酾酒千杯,似是想要酩酊大醉一场,见他紧皱眉头,八宝姑娘心里也不好过,她不知他又遇上了何事,只知他对自己开始若即若离,心烦意乱中她也接连地灌下辛辣的酒精。
几人用过一番佳肴,雷风曦遂邀莫北辰下双陆,(古代一种博具,如今已失传,双陆应是一种类似飞行棋的游戏),裴勿笑拉住战泽封站在一旁观赛。
而齐穆袖来了些酒意,她举起酒盏飘着脚步来到莫止渊身旁,一张小脸白里透红,颇为清心悦神。
“莫庄主,咱们打个赌如何?若我今日喝赢你,你就拜我为徒……不,是收我为师……”
莫止渊侧下头只轻而疏淡地笑笑,“齐姑娘,你已经醉了。”
“怎么?你瞧不起姑娘家么?”齐穆袖最看不惯的就是大男子主义,偏巧她平日里就觉得莫止渊重男轻女,“难道莫庄主你只善沏香茗,不善饮酒,所以不敢与我比试?”
莫止渊不愿与她争辩,抬头见她目光里透着认真,只得顺水推舟、有意无意地应了她。
待莫北辰他们下完双陆,齐穆袖已趴在椅位上酣然熟睡,莫止渊无奈地推推她,对方却一脸幸福地做起了美梦。
裴勿笑方才喝的烈酒也来了后劲,她脑中昏眩不已,眼看身子即要向后倒去,幸好雷风曦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我想吐……”她秀眉不展,显然醉得不轻。
“菊绘姑娘,劳烦将船靠岸,在下想带八宝去湖边吹吹风。”雷风曦扶住她,闻见她满身酒气,不由苦恼地叹息。
他转头示意战泽封陪她一同下船,莫北辰自然也不甘落后,四人皆数移步出了画船。
和花和月之下,湖波轻扬更觉清爽,水风灯色让人几欲忘却今夕何夕,裴勿笑嫩红的脸正绽蕾欲放一种娇美。
“好些了?”清奇俊绝的少将军将她一路弄散的衣襟整了整。
“李逍遥,你笑什么?”她指着他说起醉话。
“八宝,李逍遥究竟是何人?”雷风曦见她时常嘀咕自己与此人相似,莫非是她曾在异界相识的朋友?
她不回答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再也不愿起来。
“酒醉明月下,当真是件美妙之事!”莫北辰也索性躺倒绿草之上,他仰天望见千亿的星辰与光芒。
几万米的云层中央有一轮皓月,玉盘旁的白云周显七彩光影,裴勿笑迷迷糊糊地将头靠在莫北辰肚子上,缓缓合起双眼似入梦乡,而有着软玉温香的碰触,二世祖亦是心情放松,便也在这水碧风清间闭上眼睛。
身旁神形沉健的战小哥目极远水苍山。
雷少将军隽逸的脸庞浮出一种坚定,他凑至睡着的裴勿笑面前,轻手扳过她清茜的俏脸,对准小嘴毫不避讳地吻下去。
仗剑风流的雷风曦与眸里空萧的黑衣少侠对视,他松开怀中的裴勿笑不过二、三秒,随即又俯身吻住了她。
少女嘴里留有的芳醇酒气刺激了味觉与嗅觉,他留恋她的唇瓣,低头开始狠狠地吻。
“雷风曦!”
雷风曦放开怀里佳人,神情自若地站于他眼前,忘却重重戒律的战泽封将他灼热的内心展露无疑,而自己脸上的笑让旁人分辨不出悲喜,“封,你既然如此在意八宝,为何还要打定主意离开?”
战泽封高涨的怒火突地熄灭,他的心思仍旧能被他看穿。
“你还想瞒过我?”绿纱白衣的少年收敛了笑,面容转为严肃,“你要走不是么?且最迟不过是翻过南岭峰……可谁曾答应要陪她去黑煞国?你岂能食言!”
战泽封的眼神利如鹰隼,他依然不作回答。
“战泽封!”雷风曦打定主意要将话说开,湖边风物凄然,水上寒波漾漾。
“若今日八宝心里钟情的人是我,我绝不会轻易将她让与他人!”
黑衣少侠脸色沉在暗处,衣角扬起几欲转身离去。
雷风曦终是极不情愿地继而开口,“封,这洵阳月夜……我亦向你坦诚相告,我当真喜欢八宝……”
他怔了一怔,隐约觉出他话里含义,“你……”
“你勿要忘了……当年我们用那株永生花定下的盟约。”雷风曦已放下眉目间的惆怅,坦然笑道:“我遇灯火阑珊之地,许你半壁;你得稀世旷美之宝,亦予我五分,今日之誓,永不相负!”
他们当年本着磊落的侠者之义定下承诺,如今他再次提及,却已是对他们彼此的一种莫大羞辱。
“从此今日我们三人便是不可拆散,你绝不许走!”
“……你何苦?”
“你知道的不是么?”他怎会不懂他的用心良苦,他谁都不愿失去,非要将各自逼上路的尽头。
战泽封独自走过那么长的旅途,却在此时懂得何为留恋,他突然抬头,逐字逐句道着什么话,雷风曦手上紧握的拳反是越松越开,一种岁月中未曾涉及过的痛苦,无际无边向他袭来。裴勿笑熟睡梦中,轻轻地翻一个身。
洵阳夜怎堪留得这苍凉的话语,成就终局。
花香沾袖,船上台阁印月明,莫止渊执一卷书册,壶里的菊花茶已是变凉,床榻上齐穆袖微微酒醒,揉着眼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妈……”
这口无遮拦、大大咧咧的小丫头也会念家么?他起身走近她。
齐穆袖一脸茫然地环视四周,脑海里还盘旋着梦里场景,自己分明应是在厨房偷吃,怎料会是身在这古雅的画船中,她以为自己仍处梦境,一把抱紧眼前男子的大腿嚷道:“强攻君!我不许你走!”
方巧菊绘端了醒酒茶踏入,那一句“我不许你走!”已将她弄得糊涂,推开门又见莫庄主被那位姑娘生生抱着大腿,她赶忙收起脸上愕然,低头边退边低声道:“爷!今夜奴婢一直在船舱外守着,从未入内半步!”
莫止渊才想让她帮忙将这倒霉孩子安置妥当,门却已被自己的侍女反身关上,他面色凛然,纵有再高容忍力也无济于事。
“你摸什么?……还不松手。”
齐穆袖认清了他是谁,银发摇漾出帝王般得天生骄傲,即使满屋昱丽也比不过他举手投足的高贵,她看得着了迷,索性两只手挂在他脖颈间娇嗔道:“莫止渊,你收我为徒好不好?”
酒香的清冽令她心痒难耐,齐穆袖舔舔下唇,眼角流淌一种纯真与妩媚并存的风情,“我想亲你了……”
话音刚落柔软的身子向前倾去,意外的是莫止渊并未拒绝。
他不喜逢场作戏,亦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