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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送到望尘宫里,做一个看风景的人。他说,朕要了你这一辈子。
碧若咬咬嘴,说:“奴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知要带谁去望尘宫。”
我抬起头,越过碧若,看着一屋子的人,他们都惊恐了看我,若是进了冷宫,恐怕这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这又怎是这些人愿意的?轻声说:“不用了,碧若,你也别去了,跟了我这么些日子,苦了累了你别怪我,是我对不起你,如今都这样了,你,走吧。”
碧若并不说话,只是转身又开始/炫/书/网/整理东西,我轻轻叹气,正要走,却听碧若似是无意说起:“除了主子,这宫里,还有什么地方是我可以呆的。”
我一愣,自嘲的笑了,皇后既然除了我,又怎能让碧若好过呢。停了脚步说:“别的都放下吧,那里也用不上这些,带上些日常穿的衣服就好,把我父亲送我的箱子带上,”我看了看左边的书桌,昨天写的字还放着,墨迹甚是清晰,“再带些宣纸笔墨就好,别的都清好放整齐了就行。”
碧若停了手里的活,迟疑的说:“主子,这些?”说着拿了一支珠钗,却是子臻送我的金石雕百鸟檀木钗,尾上镶了诺大一颗钻石,煞是闪亮。
我笑了接过去,心里却酸疼的难受,似有针在游走,却怎么也抓不住它的方向,只任了它穿梭在肺腑里。“碧若,这珠钗好漂亮,亮透的光似要将人的心都收了去,世间的人,恐怕没有不爱这夺目的闪亮的。”我随手又将它交还了碧若,说:“可是,碧若,这钻石,也不过是这浓黑的墨的一种形式,它们的本质,又有什么不同?快乐,不是靠这些富贵东西累积就有的,钻石再怎么精美,总比不过真情来的珍重,他送我的时候它是钻石,现在,也不过是墨黑的一团碳,任人丢弃。”
碧若疑惑的看我,却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开始清理东西。李全赵德却急急的走了进来跪了行礼,我忙过去扶了说:“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意这些个虚礼。”
赵德李全却不肯起,眼泪挂满了脸颊,只是磕头,我站直了身子不知如何是好,碧若在身后幽幽说道:“你们都起吧,主子答应了。”
我一愣,赵德李全却是赶忙起了,满脸泪痕的笑开了,也顾不得再说什么,伸手就帮碧若收拾东西。我这才明白过来,也只好叹口气摇头,正要要出去,赵德突然道:“主子,那个贱婢被碧若姑姑关到了屋里了,您看?”
我停住脚步,转头惊讶的看向碧若,碧若才说:“昨日奴婢看如烟匆匆回来,脸色甚是不对,刚呼喝了几句她就摊了,奴婢恨极了她这般忘恩负义的人,就自作主张的将她关了,正要去找主子,却是晚了,这一闹,倒是忘了这个贱婢了。”
我摇摇头,说:“放了吧,她想去哪就让她去哪,总是共事一场,怨不了她的。”
碧若恨恨的说:“主子就是忒心软了些,就这样的奴才,亏主子还这般待她。”
门口王明却已经到了,我轻声道:“又劳王公公了,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还请王公公稍等,我这就能走了。”
王明也不见变化,声音也是平淡:“不妨,今日奴才得假,娘娘多收拾也是好的。”
我笑笑不再说,叫碧若快些脚步,也不过是那些东西,很快就都弄好了到了院子里,幸得还有赵德李全,倒不显狼狈。出了院门,梅华殿在夕阳底下闪闪发亮,厚重的木门重重的在我眼前关了,一声闷响撞到了我的心里,直把我五脏六腑击落的碎纸片般滴落,煞时便是血迹斑斑的一地悲痛。夕阳拉长的影子重合到了墙上,印出了每个人的惨淡,想来时何等风光,走时此等风景。
一行人正要挪步,一团烟色冲来,重重的在我跟前跪了:“主子,带上奴婢吧。”
却是如烟,一时不见脸色居然是如此憔悴,红肿的眼睛一片水光,脸上却是不带颜色的平静,说得甚是决绝。
我还不及答话,碧若喝道:“贱婢,主子如今被你害成这样还不满意么?你还要主子将命都送到你手里才甘心么?”
我摇头止了碧若,伸手将如烟扶起,说:“如烟,你和如雨从小跟我在一起,我进宫时明知是火坑你们也那么义无反顾的跟了我,这些日子受伤吃苦,如雨更是为我连命都送在了这里,是我对不起你们,就算拿我的命来偿,也是还不起的,如烟,你是跟了我进来的,如今我这样了,若不是有人在你背后撑着,你也必不能活过了这个坎,你既然这样做了,她也不能留了你等你反悔,若你真想跟我进了那个冷宫,就走吧。”
碧若伸手拦了说:“主子,您心好奴婢知道,可是留着这样一个祸根在跟前,我们在冷宫里的日子还能过下去么?您就不妨着点她来更狠的?”
我不再争辩,抬头说:“王公公,让您见笑了,走吧,时候也晚了。”
王明不说话,自带了我们往前走,碧若见我这样,倒是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狠狠的盯着如烟不肯放开。
到望尘宫的时候日头已经下了山,只留下了些许的红色照着宫里的冷清,望尘宫的宫墙却不是红色的,一径的青色高墙伸开,将这外面的绝色山水隔绝了不见,留了一院子的人独看四方天,直到颜色褪尽,一方小轿悄然送出,了结了这世间的是是非非。
一个主事的姑姑接了王明,王明也只是交代了几句,深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那姑姑刁了眼神看我,口气甚是冷清:“都贬到冷宫了还带着这么多伺候的,还以为来冷宫享福呢?”
我暗暗叹口气,这世间的冷暖从来都是分明的,何况是这宫里,哪会有平静的地方,凑上笑容说:“这些人都是自愿来的,我也是没法子,麻烦的地方就请姑姑多担待着个。”说着递给碧若一个眼神,碧若立即拿了一块银锭递了过去。
姑姑立即接过收了,换上笑容说:“既是自愿的,倒也无妨,多些人干活我也是高兴,小红,带他们到分到的屋里去。”
自有一个瘦弱的宫女带了我们去分到的屋里。望尘宫不必别处,只是一个极大的院子,里面的人也不是很多,宫里被送到这里来的嫔妃们大多活不长久,故里面就多了许多奇怪的东西,传到外头越加将这望尘宫说的恐怖。
我们被送到了两间朝西的屋子,男的一间女的一间,夏天里甚是潮湿闷热,估计冬日里应该是寒冷多风才是,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小红冷清着脸说:“姑姑说了,着你们今天收拾收拾,明天开始分派工作。”
碧若忙又递了银子过去,讨好的笑说:“妹妹今日才到,许多规矩还不清楚,姐姐可否指教一二,也省的我们出了差错误了事情。”
小红伸手接过银子,终于懒散开口说:“这望尘宫没什么规矩,唯一的规矩就是每个人都要干活才有饭吃,不干活的管她是主子娘娘,一品二品,都是不给饭吃的。”
我低头笑了,这里倒是公平,很有那时吃大锅饭记工分的架势,只听碧若又说:“那平日里我们都干些什么活?”
小红已是不耐烦了,说:“什么活都有,反正明天就分派了,到时候就知道了。”说着就往外边走边说:“明天到大厅里集合。”。碧若也就不再问了,先扶了我坐了,再回头开始收拾东西,如烟想插手,总是被碧若抢了走,我笑了说:“如烟,过来,帮我梳头宽衣吧。”本这些事情此时应该是我自己做的,此时为了解如烟的窘迫,只好这样了。
如烟忙趋了过来,被碧若一把又推了出去,一个没站稳,倒在了地上,我慌忙站起说:“碧若,都这个时候了,还赌什么气呢,你道如烟真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么?枉你同如烟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她是怎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么?”
平日碧若是不会跟我顶嘴的,此时却真是恨到了极处,冲口说道:“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主子如今这样都是她害的,奴婢看不得她在跟前呆着。”
如烟坐在地上垂泪,却咬了唇不肯争辩,我过去将她扶起,说:“如烟,我知道就算要了你的性命,你若是知道主子今日会这样,必不肯做当日之事的,对么?”
如烟死死咬了嘴唇,只是摇头,我叹口气,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了,说:“是为了心焱么?皇后同你说了什么?说她可以救心焱?”
如烟哇的一声大哭,抽噎着说不出话来,碧若恨恨的说:“此时哭有什么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