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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邦沉默了。
是啊,能怪谁呢,如果连皇后的亲生儿子都躲不过这可怕的因果循环,成为一个皇位的附属品,又遑论我们?
“皇-后-驾-到-!”
太监特有的声线让人恶心,拖着长声的刺耳感让我和邦不由自主的皱皱眉头。
“你娘比曹操跑的都快,真想看看她长了几条腿。”我斜着眼睛扫了一眼浩文。
浩文起身,淡淡扯开嘴角:“这不是你们一直在等的吗?”
“错,”我看着浩文慢慢开口:“不是‘你们’,是‘我们’。”
我和邦恭恭敬敬的站起,/炫/书/网/整理(。。)好衣服,等着这一切阴谋的罪魁祸首现身。
罪魁祸首总要遭报应的,这是真理。
第七十七章 皇后驾到
跟在众人身后,我低垂着头,轻出着气。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很想笑,我猜我的嘴角一定弯出了一个弧度,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人看出来。
也许别人会想,太傅大人很开心,因为皇后娘娘驾到了,因为太子的娘驾到了,因为我是太子的“师傅”,因为我需要向太子的娘谄媚。
所以,各位,不要轻信别人的笑容。
按理说我应该热血沸腾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平静的连我自己都惊讶。
脑袋里木木的,似乎懒得转动一下,只是随着众人木木的跪好,木木的请安,木木的平身,我甚至都没有抬头。
莫非我的好奇心减退了?莫非我未老先衰了?
不,我只是知道,这一切早晚都会发生,就像我迟早会抬头,张口。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听到娘娘金口中吐出我的名字,我笑着请安,顺理成章的抬头。
我想我没错过皇后眼中一闪而逝的错愕。
今天,回宫后,我特意找来了遥姨,梳着娘年轻时的发式,穿着娘最喜欢的颜色,淡蓝淡蓝的霓裳恍似能招来遥不可及的回忆,娘最喜欢的一个字就是--遥。
“太傅大人眉清目秀,长的真像本宫的一位故人。”错愕过后,皇后开口了。
很不错,直达主题,她在告诉我,她并不避讳那段过去,她在警告我不要打什么主意,她已经在注意我了。
可惜,我本来就没打什么主意,这一切的因果都是最无奈的逼迫。
所以我笑了:“回娘娘,娘娘的故人正是在下生母,不过,分离时间久了脾气秉性大不相同。”
我在告诉她,我和我娘的不同。
“哦?怪不得,有空可要和你娘好好聚聚,既是故人怎能不见呢?本宫应早些过来见太傅,我这文儿太年轻,犯下此等错误,真是罪过,本宫听说此事,气的大病一场,故来迟了,好在太傅大人大量,以后太傅尽管教导。”
“娘娘既已吩咐了,梦灵自当从命。”我乖巧的低头,乖巧的应允。
“梦灵,好名字,不知何解?”
轻轻抬眸,轻轻开口:“遥然一梦,有凤跹灵。”
然后,轻轻地勾起嘴角。
皇后点点头,转向邦:“本宫这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毓儿回来了本宫都未曾看望,这么多年,在那蛮夷之地,毓儿受苦了。”
皇后的表情迅速转换,一脸悲戚之色,我注意到她原本轻合起来端端正正相叠的手掌动了动,两个大拇指换了个方位。
在心理学上,心虚紧张不安的人会有这种反应。
如果是我刚才说的话中有两个字刺激了她,那么邦的话她岂不是更难以承受?
邦说:“总的来说,还可以,至少我活着回来了。”
邦把那个“活”字说的很重,然后她大大方方的直视皇后。
皇后的姿色就像邦说的那句话--总的来说,还可以。给人的总体感觉是两个字:端庄。我想不出什么语言来形容她的长相,真的,这种不招谁不惹谁放在大街上挺一般的长相我实在懒得形容,但我却知道,只一眼,我就记住了她,恐怕,这是她唯一的优点吧。
皇后一愣,也许她对我这个对手有了一定的评估,但她绝对没想到邦会变成如此,不软不硬的话语让人咯得慌,却找不出错。
所以皇后下意识的接茬:“回来了就好。”
邦坦然自若的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回来了就有了说法了。”
我记得央视有一个台有一个节目叫今日说法》,这个名字起的很有深度。每个遭遇到不公平的人都想讨个说法,可是把说法这两个字单独提出来却又似乎什么多余意思都没有,给人的感觉,很神秘。
就像富士康的第十一跳,十一个人像鸟儿一样的到天上去找轻轻松松生存的说法,活着的人却找不到说法,谜一样的存在。
如果我是皇后,我会发懵:计划好针对的那个人,传说中不好对付的那个人却老老实实的挫成一团,印象中窝窝囊囊的那个,却忽然无比犀利,句句带刺儿。
不愧是皇后,马上转移了话题:“文儿,皇上撤了你的太子,罚了你闭门不出,你不要怨恨,你父皇是为你好,身为皇子怎能如此行事?皇上做得对,如果是本宫,本宫也不会轻饶你。跟在太傅身边要谦虚谨慎,不可骄傲自满,莽撞行事。”
浩文作了个揖,唯唯应下。
“本宫大病初愈,走这一路也倦了,就先回宫了,齐格送本宫就行了。”
“恭送皇后娘娘。”
……
第一场交锋,平平淡淡,这平淡背后却藏着人心险恶。我想我们都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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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格,你怎么看?”
“回母后,不简单。还有,妾身总觉得,太傅大人和殿下,似乎走得有些近……”
沉默,长久的沉默。
“去找银蕊,你知道该怎么做,我要乱了他们的阵脚,至少给我找到一个出手理由。”
“是,妾身遵命。”
天色,暗了;
夜色,沉了;
人心,乱了……
在这暗沉的夜色中,又有几个人能安心的睡着呢?
第七十八章 求助信
回身,轻轻关好门,低垂的眸色迅速扫了一眼四周,安然回身,邦在不高不低的扬声:“贼儿,歇会儿吧,我们想聊天。”
窗外的树上似乎轻轻摇了一下。
贼儿是个非常具有专业素质的人,永远在主子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主子不需要的时刻闪身。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不会让她一直这样下去,对她,太不公平。她应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
邦关上窗,烛光下,邦的神色有些紧张。
我从袖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信德给我的那包药,手竟微微有些抖。莫名的咧开嘴,似笑非笑,我俩在瞎紧张什么?
脱了鞋,爬上床,邦快速的放下帘子。
打开小包裹,一堆瓶瓶罐罐静静躺在当间,我和邦手忙脚乱的开始动作,打开、封上、换一瓶、再打开、再封上。
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看着邦拆开最后一瓶,抬起头,摇了摇。
莫非我们领会错了?我不甘心的又重复了一遍动作,邦也跟着我重复了一遍。
还是没有。
突然有些沮丧,怎么会这样?我和邦明明同时都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藏在其中,却一下子失去了线索。
“算了,也许本来什么都没有,是我们太神经质了。”我轻轻开口。
邦若有所思。
“睡吧,我去把灯熄了。”
邦若有所思。
我刚要下床,邦突然拽住我。我回过头,邦正在翻看包瓶瓶罐罐的布,我【炫】恍【书】然【网】。
邦翻了翻,用手指从两块布的缝隙中夹出一小张纸,我眼前一亮,马上凑上去。
纸上端端正正的写着,写着,写着,好吧,我承认,我只能看懂一半,嗯,一小半,行了吧?
邦压低声音:“德向来有恩必报,却不愿纠缠于尘世之俗。愿助各位,先定二殿下大业,后助太傅一臂之力,但求吾辈平安。”
我心口一凉,脊背窜上一股寒意,软在床上,果然……
浩里的目的从来都这么明确,信德的担心也并不多余。狡兔死走狗烹,皇家之人,谁说得清呢?就算是我,也看不透浩里的心思。信德是在昭示我们,也是在寻求我们的帮助。
我想,信德应该是在见了我们一面之后才做此决定的,这要多深的城府才能一眼看透一个人,才能看出是否该信任一个人啊,我该为此感到庆幸吗?
我咧开嘴,苦笑一声。
“看!”邦突然扬起手中的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