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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扬兮答出这一句似乎极不好意思,赶紧转开话题,“隔壁那个女人是谁?李言年的老婆?”
揽翠吼得累了,哭得累了,隔壁只传来隐隐的抽泣声。永夜今天第二次后悔,她应该杀了她,免得她说出自己是星魂。
“李言年的老婆,我从前的侍女。她开门进来,我用凳子敲晕了她。”永夜顺溜的撒着谎。风扬兮若是去推那道门,她会就用钢丝在他身后杀了他,然后退后几步拿厨房里的菜刀。
一个手无寸铁的饿了六天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挣开镣铐的,。风扬兮只要瞟一眼嵌在石墙里的镣铐就会知道她在撒谎。
风扬兮居然没有再问,也没有推开门去瞧,专心致志的喂她喝完一碗汤。
“咱们走吧。”风扬兮把剑递给她:“帮我拿着。”一俯身抱起了她,目光从她领口瞟过,没有言声。
永夜抬头看去,正对上风扬兮的笑容:“不用担心,就算六天不睡,李言年也绝不是我的对手。”
她抱着剑,心里很是犹豫该不该杀了风扬兮,免得看到他就提心吊胆。听到风扬兮这句话马上放弃,李言年且不是他的对手,自己体力还没恢复,现在动手不是送上门挨他宰?
屋外的阳光充足。永夜眯了眯眼,脸贴在风扬兮胸口听到有力的跳动声。她叹了口气,好像他还是来救了她,此时对他下手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不杀他也没坏处,有他在,她实在不用担心李言年。永夜闭上眼放松自己,竟睡了过去。
风扬兮大步往山谷外走,低头瞟了永夜几眼,她睡得像只小猫,他目中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笑容慢慢涌现。
试探
一觉睡醒,眼前的景致疑在梦里,永夜脱口而出:“月魄!”
门口走来的是黑色的身影。风扬兮倚在门口似笑非笑:“侯爷与游离谷那小子感情非浅哪。”
“我做梦了,梦到他被佑亲王一巴掌打死了。好歹当年去谷里求医,他陪了我半年,总是不忍。”永夜撒谎眼都不眨。
她坐在竹床上,头发凌乱,瞪大了一双无辜的眼睛。衣衫凌乱,露出一截纤细如玉的脖子,仿佛真的还沉浸在梦里。
“听佑亲王说已经放了他。”风扬兮淡淡的说了句,转身就走,“洗把脸来吃饭。”
永夜不知为何见到风扬兮就心虚,见他离开,恨恨地捶了下竹床。要是自己武功够强,还怕他?她哼了声。
脸浸在溪水中时,她又想到离开月魄的那个晚上,心里抽痛,她抬起头甩开脸上的水。知道安国内乱已定,月魄不用再担心她,蔷薇还在他的齐国老家,月魄应该回齐国去了吧?不知道他是否在齐国开了那间平安医馆。
胡乱擦了把脸,站起身,永夜突然呆了。水中映出的她像个男人?衣衫被揽翠换了,中衣衣领不再是她量身制做封住咽喉的那种。束胸也没了,露出的脖子压根儿就是个女人。见鬼!想起风扬兮答她那句我养你,永夜气极败坏地头发绾好,回头大步向厨房走去。
“你什么意思?”
风扬兮很享受自己熬的鱼汤。奶白色的汤,鱼肉几乎全溶进了汤里,还飘着几片绿色的香菜。这里的调料很齐全,让他怀疑从前住在竹屋的人是个喜欢烹饪的高手。
听到永夜气鼓鼓的问话,风扬兮吞了一大口汤慢条斯理地反问道:“你想问我什么?”
问什么?问他知道自己是女的却不揭破?永夜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改了:“这么香的东西,你不等着我来就先喝,你什么意思?”说着动手舀了汤吹了吹喝了一口。
“说也奇怪,我进厨房的时候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主人却留下一张纸条压在桌上,写着此生再不做羹汤。”风扬兮摇摇头,掏出一张纸看。
那口鱼汤顿时变了味道,卡在永夜喉间。她努力咽下,装着无事猜测道:“没准主人是做鱼汤喝被鱼刺卡了喉咙,不厌其苦。”
“你放心喝好了,我把刺都剔掉了。”风扬兮见永夜似很难过的喝了一口便放下碗好心的提醒道。
永夜不动声色大口喝完鱼汤,环顾四周问道:“这竹屋是你找我的时候发现的?”
“嗯,收拾得很干净。我没动主人的东西。吃完我们就出谷,走的时候给主人留点银子好了。”
永夜瞟过插在竹筒里的已经干枯的野花,和月魄在这里生活十天情景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那种温馨像暖流在她心间流淌,让她留恋不己。
终究还是要离开的,永夜心里叹息,淡淡的问道:“去哪儿?”
“当然是回京都。难不成留在这里与李言年打一架?”
永夜眉皱了皱:“这里离李言年的木屋有多远?”
“怎么,你想收拾了他再回去?”
“留着总是祸害,安国好不容易平定,不能再让他折腾。”
“他杀了游离谷两名刺客,游离谷自然会找他算帐,不需要你动手。如今李言年已走投无路。何况,他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风扬兮喝完鱼汤,起身收拾。
“怪事,风大侠不是一向以杀尽游离谷的人为已任的吗?怎么转性了?”
@炫@风扬兮洗碗涮锅漫条斯理的说:“我要对付游离谷,不是说就一定要杀游离谷的人。”
@书@“那个你念念不忘的叫星魂的刺客呢?”永夜小心地问道。
@网@风扬兮头也没回的笑道:“你和月公子在回魂处认识,不会也连带认识了刺客星魂吧?星魂怕也是被操纵不得己而当刺客的可怜人,听说叛出了游离谷,也是游离谷的敌人,我何苦与一个小喽罗认真?灭了游离谷主事的人才是正经。”
真的假的?永夜差点问出王老爹因她而死,他也不计较?她忍了忍,告戒自己风扬兮的话不可信。当年他不是说不会依附权贵,如今还不是一样帮李天佑做事。他明明认出小麻子是自己,明明可以告知自己然后再设计查游离谷的据点,却转手把自己打晕送进了牡丹院。那六天的苦可不是白吃的。要是李言年真的要奸了她,她向谁哭去?
永夜闭了嘴。
她望着风扬兮忙碌的背景又想起月魄来。每回吃完饭自己偷懒耍赖都是月魄洗碗。他是恨那晚的汤是吗?永夜心里叹息。月魄留下字条是给自己看的。他却没想到自己不是因为想他而回到这里。第一个看到他字条的人是风扬兮。
永夜瞟到风扬兮随手放在桌上的字条,心突然跳得急了,想看,又不敢当风扬兮的面看。她抓起一张抹布笑道:“你洗碗我擦桌子倒也公平。”
擦着擦着随手就想取了那张纸条,眼前一花,风扬兮已拿起字条放进怀里:“整理好了还是原样给主人放回桌上吧,别弄脏了。”
永夜笑道:“这是自然。”
她擦完桌子把抹布洗了放回原处,大步走出了厨房,恨得牙痒。
阳光照在草地上分外温暖。永夜躺了下去,不忘摘了片树叶遮住眼睛。鸟语花香,如果是月魄在她身边会有多好。
“走吧永夜。我看你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永夜眯着眼心想,我不在你面前露功夫,出谷还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呢。身体一轻,风扬兮又抱起她来:“让你走,出谷还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去了!”
“风大侠,慢是慢了点,但是,不方便!”永夜心思被他看穿很不痛快。
风扬兮呵呵笑了:“永夜是觉得自己是姑娘家的缘故吗?”
永夜愣住。
“看永夜行事可不像个姑娘家扭捏,难道要深一脚浅一脚走上几十里山路才舒服?”风扬兮眼中飘过戏谑的笑容。
而永夜真的像姑娘一样羞红了脸,准确说是气红了脸。并且闭上了眼睛再不肯说话。
如果你明明可以用轻功将对方甩了,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你也会气红了脸闭上眼睛装死猪的。
他托着她毫不费劲,一个时辰就出了谷下了山。
他的怀抱没有月魄亲切,却让她安心。永夜一路装睡,把风扬兮当成一匹马,她觉得这样的形容很贴切。
出了山谷风扬兮打了个呼哨,林中奔出一匹黑马。他揽了永夜上马道:“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护你平安回到京都。”
这句话又让永夜想起他在陈国保护他的情景,从始至终风扬兮绝口不提陈国驿馆发生的事。而自己在陈国不仅利用他,还在背后给了他一刀,难免有些内疚。但是一想到风扬兮七八年前就四处扬言要杀了她,心里又平衡了。
她小心的试探着他:“风大侠乃信人也。实是我辈学习的典范。那晚陈宫宴罢我就溜走了,后来听说驿馆大火,还好走得早。”
风扬兮胳膊一用力,永夜重重地撞进了他怀里,正要生气,风扬兮淡淡的声音飘在永夜头顶:“回想那晚真紧张。还好,永夜你见机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