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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燕慢慢走近她,看到了永夜眼中的泪光,似有些歉疚,良久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日,我要看到他。生龙活虎的。否则,就算我进宫,我保证会离开,除非你砍了我的腿。”
太子燕一愣,赶紧答道:“我会告诉皇上。”他犹豫了下道,“永夜,吉服已送至驿馆,你若男装的话,我怕皇上会大怒,不会放了风扬兮。”
永夜不再说话。
太阳落下,再升起,一个昼夜就这么过去。
风吹落屋前的梧桐,已是落木萧萧的时节。
秋的季节也是收获的季节,她收获了些什么呢?不停的挣扎在各种旋涡中,不断地经历别离。
也许,秋天,收获的就是别离。果实与枝叶的别离,幸福因死亡而别离。
永夜想起曾经在陈国对倚红说,她讨厌别离。
“小姐,该换吉服了。”茵儿和倚红并一干侍女静静的伫在永夜寝殿。
衣架上挂着一件大红描金禳深红色滚边的吉服,遍绣金色凤凰。
深衣罗裙拖着长长袍边的外袍像凤凰的彩尾,穿上这个,是个普通女人也会满身华彩。永夜撑着下巴望着衣架上的吉服看了一个晚上。她遗憾的想,月魄是真的看不到她第一次穿女装了。因为,她一定要救风扬兮,为了风扬兮换身衣裳又有什么?她没办法想象一个像苍鹰一样自由的男人会困在阴暗的天牢中。只要这样一想,她都会觉得难过。
“茵儿,将衣裳拿来吧。”
“是!”
沙漏的沙悉悉索索漏下,时间一点点过去。
驿馆外车马在等,屋外马侍郎,王达与所有的侍卫在等,屋内所有的侍女在等。
秋日的夕阳消失了颜色。天空由橙变紫渐渐的呈现出一种灰蓝色。
永夜寝殿的大门霍然大开。永夜缓步走出。
她生平第一次穿上了女装。
云髻高耸,叉了支金凤冠。精巧的金丝盘成凤凰展翅状,凤口衔珠,长长的珠串从耳际垂下,灯光中,耀耀生辉。修了眉做远山,点了唇如八月红樱。
宫灯照亮的院子,衬得她一身月白色礼服泛着晨曦般微蓝的光华。长长的裙裾拖在一丈开外,衣上用银线绣满星月。每走一步,星光闪烁。
永夜仿佛将满天星辰披在了身上。
这是茵儿与倚红还有三十名侍女赶了一天一夜绣出来的。永夜坚持。月魄看不到,她尽心了。
茵儿和倚红想起了端王府中穿着月白衫子滴仙般出尘的月公子,忍不住为永夜心酸了一把。倚红低着头愧疚不已。她万万没有想到月公子在永夜心中有这样的分量,连出嫁,也要弃了大红吉服改穿月白色的衫裙。
晚风鼓鼓吹起袍袖,她踩着红毡缓步走下台阶。
诺大的庭院只听到静静的呼吸声。
永夜眸光一转,对跪在院中的马侍郎笑了笑:“马大人,回去禀报我家里那只老狐狸,说这回他可以放心了。”
马侍郎尤呆呆的看着她,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端王妃。不,端王妃国色天香,永夜从骨子里却带着端王的骄傲与英气。他从来没有想过,男装的永夜与女装的永夜差别会有这么大。他已经习惯她男装的颐指气使,风度翩翩,却对眼前这个盛妆美人颇不习惯。
“马大人!”永夜皱了皱眉。
马侍郎一抖,深伏于地道:“臣等恭送公主!”
“恭送公主!”安国侍卫的声音悠长地在驿馆内回荡。
永夜大踏步走出驿馆。眼前却是另一番景象。
齐国派出了全副仪仗,神策军封锁了整条街,军容肃整,齐齐喝道:“恭迎太子妃!”永夜瞟了眼礼部尚书赵大人道:“行了,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怕别人不知道么?”
赵大人嘴角抽搐了下,低下了头。
华盖香车下跪着一个内侍。从他背上踩着上去?永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动。她
在等太子燕的消息。用风扬兮要胁她,总不能让她傻得人都看不到就嫁吧。
“公主!”赵大人见她伫着不动,催促了声。
这时远远的一马奔驰而来,所有人都奇怪的张望着,不知道是谁胆敢闯进来而又无人阻挡。
永夜的心突然跳了起来,跳得很急,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突然害怕看到风扬兮。
他曾经说,嫁给他不嫁太子。
他曾经说,绝不勉强她嫁太子。
他曾经坚定的搂住她,告诉她他会和她一起。
如今她为了他嫁,他会是如何?
马瞬间奔进,长嘶直立,马上跳下一人,毫不理会周围不解的目光,走到永夜身边一
把抓着她的手就往驿馆内走。
永夜从来不知道太子燕有这么大的手劲,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握断了似的。太子燕神情紧张,一言不发,直拖着永夜进了内殿斥出了左右才道:“风扬兮在游离谷手中。”
啊?永夜不解的扬眉。风扬兮解了毒,据她的经验,解毒后最多两天,内功就会恢复,应该无事的。从西泊族回来有四天了,风扬兮的功力应该可以恢复,游离谷的人会制住他?而且他是在天牢吧?不是有十六道关卡,八重门,外面的苍蝇进不去,里面的苍蝇也只能近亲繁殖。
太子燕在殿内负手转悠良久,瞅着永夜道:“今日孤去放风扬兮,人不见了。”
“不是游离谷也像在安国一样渗透进了齐皇宫吧?”
永夜只是随口一问。太子燕神色却很凝重,他迟疑了下答道:“很奇怪,十六道关卡没
动静,风扬兮似凭空不见了。”
凭空不见,怎么可能。据永夜观察,大齐天牢建造得不比安国天牢差,守卫森严。要说没有动静地将风扬兮带走,是绝无可能。除非天牢中的人被收买,而且是集体被收买。
太子燕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解释道:“我说他凭空不见的意思是,天牢当班的一百八十守卫已全被擒下,口供全对得上号,今日无人进入天牢。不可能有人持假冒印信提人。”
“昨天呢?”
太子燕无奈的说道:“昨天,只有你和我。”
永夜觉得奇怪,她沉思一会儿道:“可有别的线索?”
“没有。”
太子燕望着永夜,似乎现在才发现她换了女装,他上下打量着永夜,突然笑了:“永夜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
“这话现在说你不觉得很怪?”
太子燕想了想道:“也是,是挺奇怪的。”他盯着永夜又道:“以风扬兮相胁于你,实乃下策。孤希望永夜心甘情愿的好。所以,等找到他再说吧。燕不才,却也不屑这样娶妻。”
这是太子燕第一次让永夜觉得他像个男人,看似柔弱却也有着男儿一般宽大的心胸。与太子燕能聊得来,他本来也不差。永夜呵呵笑了,她觉得此刻的太子燕更像朋友:“殿下请。永夜想去天牢瞧瞧。”
太子燕目中露出温和的笑意,与永夜并肩出了驿馆。
赵大人与马侍郎并一干人等正等的着急,见他俩出来,赵大人松了口气道:“请太子妃上轿,不能误了吉时。”
“婚期延后,此事孤已报奏皇上。”太子燕翻身上马,示意给永夜牵来一匹马,永夜微笑,足尖轻点,身体轻飘飘的落在马上,宽大的衫裙在空中飞舞散开,如午夜兰花,明月的光淡洒在她身上脸上,这一刻,足以炫亮天际。
“驾!”二人带了一队神策军迅急往天牢奔去。
赵大人目瞪口呆。
油锅燃着熊熊火焰,天牢内更显阴森。
永夜进了第八重门,每进一道门,都会有两人同时开锁。每进一道门,都会再把门锁
上。除非是持了印信提人,否则,闯进来,也不容易闯出去。
这里是一座坟。
永夜走进第八重天牢只有这一种感觉。
“他帮了你这么多回,就这样待他?”
太子燕尴尬地转开了头。
永夜哼了声仔细观察。
如果没有嵌在墙上的油盆里的火,这里只有一片黑暗。
没窗户,窄窄的走廓两边各有四间牢房。站在走廊里能看到第八重铁栅栏,所有的空气都来自……第七重牢房。
牢房的门与别的不同,是石门,下方只留下一个一尺见方的窗口,外层罩着铁丝网,也上着锁。看起来像是递送饭菜马桶之物的地方。人是绝对钻不出来的。
太子燕站在一扇石门外说道:“要开这石门,狱卒没有钥匙。”
“谁有?”
“皇上。”太子燕摸出一把钥匙正要去开石门,永夜拦住了他。
她拿起锁仔细看了看,道:“给我一根细铁片。”
片刻后她拿着这块细铁片捅进了锁孔,凭着手感细细感觉机簧所在,一柱香后锁咔嚓一声弹动了。然而又不动了。永夜这才叹气:“这锁没有钥匙开不了。”
太子燕笑道:“这锁不是一般的锁,若不是钥匙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