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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奇道:“大公子难道请我来时,不知道我的身份?”
安伯平脸上突现漾出一种激动,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创业难,守成更难。安伯平鬼迷心窍威胁公主,平叔更想夺了公主性命,都是伯平之过,我一人抵命,公主可否放过安家?”
永夜被他说得糊涂,试探着问道:“大公子又是受何人指使呢?”
安伯平咬紧了牙不肯说。
永夜叹了口气道:“我没想过要灭掉安家,你们以为我回来是向你们问罪示威的吗?”
安伯平眼中闪过不屑,永夜更为奇怪。“难道你那姓游的朋友没有告诉过你,我还有一个身份?我本是游离谷里出来的人,叫星魂!”
安伯平身体一颤,闭上了双眼,平叔长叹一声唤道:“大公子。”
“好,我绝不追究此事,大公子可以起来说话了吗?”是什么难言之隐让这位安家的主事人如此难为?永夜的好奇心再次被挑了起来。
她伸手去扶安伯平时候,从窗外蔓进一片紫色的烟雾,这种烟雾永夜见过,在她跟踪日光的时候,是这种烟雾取走了日光的性命。
她反应何其之快,伸手捞住安国平跃向门外。
平叔一掌拍向烟雾也跟着跳了出来。
窗外弦响密集如雨,竟似连三人全部都要杀掉的狠绝。
永夜护着安伯平,生怕他被灭了口,平叔也同样心思。然而箭雨一阵密似一阵,外面不知来了多少弩箭手。
这时箭射出之地像飞起了一道闪电般的剑光,生生撕裂的对方用弩箭织成的网。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那些弩箭手转瞬离开。来如急电,退如风。走得干净利落。
风扬兮从黑暗中现身,他的双眼比星星还亮,他对永夜笑了笑。似乎告诉她,他真的在她身边。
永夜怔怔的瞧着,他没有过来,她也没有过去。两人目光轻轻一碰又移开。
“多谢公主!”
永夜转过头笑了笑:“大公子,能否见告?”
安伯平脸如死灰,闭上眼,两行清泪流下:“是我三弟。”
安家三公子?永夜挑眉不解。
他正要说话,突然看到平叔脸涨得通红,继而发青。吓得手忙脚乱:“平叔!”
平叔喉头发紧,他走在最后拍散了紫雾却吸得一口,用力吼出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风扬兮早奔了过来,一掌贴住他的后心,送进内力。平叔却再也说不出话,眼巴巴的望着他。风扬兮长叹一声点点头道:“我保证公主不会追究大公子之责,只要与安家无关,我保安家无事。”
平叔喉头作响,永夜叹了口气点点头。他身体猛然抽搐,死去。
一个内功高手居然就这样轻易的死了?永夜有点不可思议。
“你有没有事?”风扬兮被平叔骇了一跳,握着永夜的手探她的脉。
安伯平满脸惊诧之色,仿佛看到什么怪事。
我还是安伯平眼中的太子妃呢,永夜脸一红抽开手道:“无事。”
墨玉是安家三公子
花厅之内,安伯平青白着脸缓缓道:“是我三弟。那日公主当掉陈大家的画,确认为假画之后,我非常惊诧,极想结交。因我对画作痴迷,前些日子在成显侯府见到几幅名作,侯爷不肯割爱且讥讽于我。与三弟聊及此事,三弟道,何不请公主为我作假画,定叫成显侯对我礼敬有加。我怕公主不肯,三弟便拿出了那双草鞋嘱我如是说。并说,让平叔陪公主去瞧上一眼,定无问题。当时,我并不知道公主身份。若是知道……”安伯平长叹。
“你三弟是何人?”
安伯平垂下头,轻声道:“公主认得的,他还有个名字叫墨玉。”
永夜与风扬兮面面相觑。墨玉公子原是安家三公子。那么游离谷……“游离谷主是安家何人?”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安伯平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安家一直本分做生意,游离谷主绝不是安家的人。三弟幼时出府,一直说是去拜师学艺。我安家子弟都需会得一门技艺。”
“你一直不知道你三弟在牡丹院做小倌?”
“我不知道。三弟日前回到齐国,母亲只说他艺成回府。”安伯平脸涨得通红。
“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公主,平叔后来告诉我,进了巷子,他感觉有很多人埋伏,心里就明白不是作画这么简单。他也是今日才知道当日他一掌打的是公主。他当时只是觉得我上当了,你的身份必不是这么简单,他不想连累到我,想杀你一了百了。”
永夜松了口气,她一直觉得内疚,那晚如果她不逃走,月魄和蔷薇就不会被转移。原来就算平叔不杀她,巷子里埋伏的人和等在去皇宫必经之路的人也会杀她。
墨玉公子出身豪富之家,瞒着家里呆在牡丹院,好像他在游离谷中又似有极高的地位。难怪李言年当时说起墨玉时的表情那么奇怪。
风扬兮静静的听着,眉皱得很紧。良久才问:“墨玉要杀大公子,此时怕已经不在安家了吧。安家就两兄弟,大公子一死,家中主事之人岂非只有墨玉公子?他只需杀了大公子夺了家财,何必对永夜恨之入骨呢?”
安伯平似极颓废,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听了风扬兮的话眼睛一亮摇了摇道:“安家与别家不同。就算伯平身死,生意由还有家族长老会共同经手。三弟出府学艺,就注定他无法当安家的主事人,安家家族中任何一个懂经营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安家主事,他不行。所以,我从来没想过三弟会有杀我之心。”
“不是求财,就是恨我了。”永夜想不明白她就让墨玉在牡丹院站了一天,他为何就恨她要死。每回看到墨玉,她都能从他眼中读出那种强烈的恨意。
在安国开宝寺和牡丹院,墨玉的恨意从来没有掩饰过。
打草惊蛇,墨玉没能杀了她,必然隐身藏匿。像消失了的月魄和蔷薇,如泥牛入海,不见了踪迹。
“我想随大公子去安家住些日子。”永夜缓缓说道,直觉告诉她,墨玉还在圣京,没准儿就藏在安府中。
墨玉这般年轻,武艺不高不低。若无安家的钱财支撑,他凭什么可以在游离谷获得地位?只有一个可能,他与安府中的某人有着更为密切的关系。而这重关系,他大哥安伯平也不知道。
安伯平不安的看着永夜,轻声道:“公主,安家……”
“大公子放心,安家若与此事无关,我不会对安家如何。”永夜笑了笑。
风扬兮蹙紧了眉道:“不行。”
“为什么?”
风扬兮盯着安伯平道:“安家想必有许多地方连大公子都不能去的,是么?”
安伯平低下了头:“江湖中有很多人,如平叔一般投奔了安家,顺便做了护院。不过,只要不对安家不利,他们不会出手。伯平愿保公主平安。”
永夜只有这么一个线索,岂肯放弃,趁风扬兮摇头之前道:“就这样说定了,我便是大公子请回家临摹作画之人。还叫,李林。”
夜虫啾啾,菏池月明。
风扬兮与永夜静静的坐在池边。
她没有坐在他身边。一个人远坐在水榭的美人靠上,望着菏池不语。
风扬兮在饮酒,一碗接一碗,永夜不作声,他也不想说话。
谁也没想到回别苑居然意外冒出这样的事情。
“你去了安家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你去。”风扬兮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永夜回过头,淡笑了笑:“一入侯门深似海,相信,你这次不会在我身边。你不可能跟了进去。”
“那你为何还要去?”
永夜目光复杂的望着他,良久才道:“你真的不想我去吗?”她转开心,压下心里的那种悲哀,“我不得不去。而你,纵想想我不去,又极希望我去,不是吗?”
她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风扬兮身上,惊得手一抖,酒洒了出来。他一饮而尽站起身冷冷道:“如果你真认为是这样,我不拦你。”
“哈哈!”永夜笑了起来,目光中多了分了然,也多了分悲伤。风扬兮,你难道在齐国真的只是个江湖客这么简单?
风扬兮拳已握紧,额头青筋冒出,他已能听到血管中突突跳动的血脉。他极力控制自己,缓缓道:“你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也有想你去的理由,却绝非你想的那样!”说完他再不看永夜,大步离开。
他想回头告诉她让她小心,可是永夜还在笑,那笑声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一入豪门深似海
安家不仅是齐国首富,也是天下第一商。
有人说,进了皇宫才知道什么叫深似海,进了安家才知道什么叫大富贵。
曾有人站在齐皇宫最宏伟的建筑天机阁俯视圣京,叹庙堂高远,庄严肃穆。
也有人在安家府邸做了三年工还不知道整座府邸的全貌。
陈秋水的秋水山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