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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池春的母亲余无瑕是药仙子座下大弟子,不仅得了药仙子的谪传,还继承了她的衣钵。作为余无瑕儿子的谢池春,对于药液是否有毒,必然识得一二。
谢池春也仔细看了看药液,又嗅了下它的气味,这才谨慎地对姬卫维道:“师叔,此药很独特。但凡身中剧毒的人,吃了它,必药到病除,而没中毒的人吃了它么,必死于非命。”
“这药真是你二哥给你的么?”姬卫维听了,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他目光严肃地看着姬霄纱,问:“纱儿,你老实说,你大哥是何时给你这样诡异的奇药?”
“父王,他们是什么人?”姬霄纱却出神地看着谢池春与陈弘,不答反问。
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像谢池春这样英姿飒爽、像陈弘这样俊美潇洒的男子。
谢池春身材修长挺拔,面部明明有着棱角分明的刚毅,五官却又有着精致明朗的灵秀,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似明亮,却又暗藏深邃,望之,令人心仪。
陈弘身材略显瘦削,但神清气爽,肌肤白皙,鼻挺唇丰,眉聚山色,目含湖光,望之,令人喜爱。
原本,她慑于姬卫维的威压,忙于应付他,没并有过多关注他们俩,但当姬卫维带着他们俩渐渐走近后,她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完全被他们给吸引住了。
“这是你未来的二姐夫谢池春。”姬卫维从姬霄纱的神情和问话里瞧出端倪,看姬霄纱的目光近乎严厉了起来,他故意先指了谢池春作特别介绍,然后才指着陈弘说:“这是今上之子,三皇子。他们都是特意来看望你姐姐丝儿的。”
“看她?”姬霄纱没想到萧小荷不仅有这么英姿飒爽的未婚夫,还有这么俊美潇洒的三皇子做朋友,心理极度不平衡起来,她斜睨了萧小荷一眼,阴阳怪气地对她说:“难怪姐姐你经常要溜出去,十天半月不着家,原来还能钩到这么些未婚夫、朋友之类的,真是不简单啦!”
“放肆!”姬卫维听得马上勃然变色,不待萧小荷应对,他就抢先挥起巴掌“啪”地一声,重重甩了姬霄纱一记耳光,怒瞪着她呵斥道:“不许哭!”
姬霄纱从来没看到过姬卫维这么生气的样子,立时便被震慑住了。
她摸着被打得肿起老高的那边脸,目光充满了委屈,明明眼泪簌簌地直往下落,却愣是不敢哭出声。
姬卫维指着她,毫不怜惜地厉声道:“您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这样冲丝儿说话?你娘真是惯坏你了!从现在开始,你老老实实给我在栖霞院里呆着,半年之内,没有我的准许,不许踏出院子半步!”
“爹……”
姬霄纱哪里被这样罚过,她心里更加伤心,眼泪也落得更欢了。但,她到底不敢说出顶撞姬卫维的话来,只是讨饶般地泪眼朦胧看着他。
萧小荷身边的姬云想见状,便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扮下好人,替姬霄纱说几句话,劝劝姬卫维。
萧小荷觉得姬霄纱这样的性子就是欠教训,本来无意帮她说话,但看她的神情实在是很可怜,想了想,还是劝姬卫维道:“爹,妹妹年幼无知,难免有点说话口没遮拦。但人生于世,孰能无过。总要给她改过的机会,她才能明了你的一番苦心。我觉得,若是让她静下心来背诵一些修心养性的经书,可能会比禁足更有效果。”
“丝儿说的,也有道理。”姬卫维考虑了下,看着姬霄纱,冷声道:“那便这样吧,你从今天开始好好背诵《心经》、《金刚经》、《坛经》三部经书,在不能完整背诵这三部经书之前,除了栖霞院和宜家居两处地方,不许去其它任何地方!”
“我不要!”姬霄纱平生最讨厌读书,尤其讨厌看经书,要她连背三本经书,等于是在要她的命。
她丝毫不领萧小荷的情,急得狠狠地瞪了萧小荷一眼,道:“爹,你还是让我禁足吧!”
“吾意已决,少说废话!”姬卫维只当她是不思悔改,根本不屑于再搭理她,直接让她的婢仆把她带回房,眼不见为净。
随后,姬卫维又慈爱地看着萧小荷,道:“丝儿,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都是你娘本末倒置,惯坏了纱儿。以后,你不要再容忍她,更加不必再替她说好话。你们俩年岁相当,你都懂事了,她又怎么可能会年幼无知?她要是胆敢再来烦你,你就告诉爹,爹直接将她逐出府!”
“妹妹只是率性、跳脱了些,我了解她的性子,倒不觉得受委屈。”萧小荷看姬卫维如此看重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诚恳地道:“爹,你不用担心我。我呀,也不是那种惯于示弱的人。小亏我能吃,大亏我就只能让给别人来吃。妹妹虽然是自己人,但当她跟我无理取闹时,我能忍则忍,不能忍的,我必会毫不客气地还击,反过来逼她忍我的!”
“呵呵!丝儿,你能这样想,我就完全放心了。”姬卫维听着有趣,忍不住会心而笑,赞叹道:“你真不愧为我姬卫维的女儿,颇有乃父之风呐!”
“师妹言语实在,的确酷肖师叔。”一旁的谢池春也微微一笑,目光闪亮地看了眼萧小荷,温和地问她:“师妹,听亦珑说你中毒了,现在好些么?”
“好多了,多谢大师兄关心。”萧小荷下意识地避开他的注视,轻声回答。
她到底不是真正的姬霄丝,一想到从此要把他这样一个陌生人当成自己的未婚夫,心里颇有些不自在。
姬卫维则乐于见到谢池春关心萧小荷,他有心为他们制造共处的机会,慈爱地看她一眼,笑着对谢池春道:“弄璋,你一直心系武学和江湖事务,从来没来过我的王府,这次既然过来了,不如顺便陪丝儿到处走一走,也好熟悉下王府的环境。”
“好。”谢池春也有心要与姬霄丝多一些交流机会,含笑点了点头。
陈弘明了萧小荷的真实身份,看着姬卫维这样掇合她和谢池春,只觉有趣,故意促狭地笑着冲她道:“霄丝,你要把握机会喔!”
第二卷 第九章 君心难测
竹林中,一根根亭亭玉立的竹子,遮住了秋日的阳光,令周围显得格外的清幽、沉静。
萧小荷一路走来,根本无心欣赏竹林美景,一直在思索着要找个怎么样的借口,才能让谢池春同意拖延婚期。
姬霄丝在飞行器上私下跟萧小荷提过,她和谢池春还有半年就得完婚。她要萧小荷在她们没换回身份之前,想方设法拖延她和谢池春的婚期。
其实,就萧小荷个人而言,要求退婚远比拖延婚期要好。
如果是退婚的话,那她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不必为情所困,将是自由自在的。
如果是拖延婚期的话,就意味着,她必须替代姬霄丝来扮演谢池春未婚妻的角色。要是他偶尔对她有任何亲昵的小动作,她既不太方便拒绝,又有些防不胜防。
但,这毕竟是姬霄丝与谢池春的姻缘,萧小荷无权为了让自己过得自在,便贸然替姬霄丝作出退婚这样不负责任的决定。
姬卫维方才说,谢池春还是第一次来姬王府,可见,谢池春的确不是一般的忙。她必须抓住眼下跟他独处的机会,向他提拖延婚期的事,以免夜长梦多。
至竹林深处,有一条小溪,小溪水流淙淙,清澈澄净,给原本寂静的竹林,凭添了几许欢快、活泼。
姬云想引了萧小荷和谢池春在小溪旁的凉亭里坐下,然后悄然退到一边,远远地候着。
萧小荷看着那条小溪,灵机一动,对谢池春道:“大师兄,你看,小溪流水多么欢快!它,应该是在庆祝自己拥有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吧?”
“是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的确是值得庆祝的欢快时光。”谢池春琢磨着萧小荷的言下之意,有些失笑。
他开门见山地问她:“师妹,你想要过像这样的生活么?”
“想,又不想。”萧小荷故意沉吟了一会儿,道:“人生要面对的东西很多,哪能一直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呢?我们女孩子,做姑娘时是最欢快的,一旦嫁了人,要相夫教子,要侍奉公婆,每天都耽于家人、家务和人情应酬,怎么可能还真正欢快得起来?我并不害怕面对这种有拘有束,不自由、不自在的生活,毕竟,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我亦很希望能尽量多度过一些欢快的时光后,再来面对它。”
这言下之意,就是在暗示,她希望能迟一些完婚了。
谢池春是何等聪明之人?他马上会意。
他好奇地问:“那么,依师妹来看,你的欢快时光是希望在何时结束?”
“两年以后。”萧小荷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分析过了,若萧宇珏见到姬霄丝,必会很快发现姬霄丝与她的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