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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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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宴席尽欢而散。

次日一早,皇甫嵩令麾下万余步骑先去高邑,自己轻车简从,继续南下,前往洛阳。

荀贞则转道去常山。

……

二月离家,今已八月底,苦战半年,血染征袍,说实话,荀贞很想家。

可当下的交通太不便利,下曲阳距颍阴差不多千里之遥,一来一回,便是快马不停也要半个多月,稍微再在家待几天,一个月就过去了。

赵国的前任中尉死在黄巾乱中,值此黄巾初定、太行山中“贼患”渐盛之际,赵国的中尉之职不可久空,圣旨里写的明白,令荀贞必须在半个月内到任。一入宦海,身不由己。因此,荀贞虽然想念陈芷、唐儿,想念家人亲友,想念荀彧送他的那一树寒梅,很想知道乐进等的近况,却也是归家不得。既然无法回家,他就决定索性去常山看看。

汉制,地方长吏不得无故离境,荀贞虽尚未正式上任,然而已经领了圣旨、印绶,所以不好大张旗鼓地去找赵云,在杨氏县与皇甫嵩分别后,他令许仲、戏志才、江禽、陈到、何仪、李博等暂统兵先入赵国,自带荀攸、辛瑷、典韦、宣康、原中卿、左伯侯数人轻骑前去真定。

真定在常山国的腹地。从杨氏县西北行,沿洨水西北上,行十数里入常山国境,继续西北行,过平棘,再行百十里即是真定。其实,真定离下曲阳很近,两地差不多在一条直线上,相距不过数十里,要非是为了送皇甫嵩,荀贞就直接从下曲阳去真定了。

——

1,刘衡。

《两汉时期冀州的官吏研究》一书中,灵帝时期的赵国相只收录了刘衡一人。

按《隶释·赵相刘衡碑》里记述的刘衡生平:刘衡,字元宰,济南东平陵人,先是被特选为渤海国郎中令,继而被州举茂材,除修县令,迁张掖属国都尉,以病征拜议郎,又迁辽东属国都尉,碑文在这里缺了些字,残留的只“辽东属国都尉不”几个字,可能是没有去就任,复被拜为赵相,在位三年,又被拜为议郎,连征不就。中平四年二月卒,时年五十三。

熹平元年十月,渤海王被曹节等诬陷谋反,与妻、子皆自杀。以此,刘衡应是在熹平元年前担任的渤海郎中令。熹平元年到中平四年有十几年,刘衡在此期间先后被举茂材、任县令、两次被拜议郎、两次迁为都尉、任赵国相三年,并在家居住了一段时间,按时间计算,他可能就是在中平元年前担任的赵国相,至于中平元年时是否还是他在任,不可知也。

第四章 邯郸陌上九月秋(四)

八月仲秋,天已转凉,缘河而上,沿途风景秀丽。

巨鹿、常山、赵国一带临山多水,林木茂盛,巨鹿郡之得名便是由此而来,“鹿,林之大者也”。洨水两岸田野肥沃,林木葱葱,向西边远眺,隐可见苍山横亘。这山便是八百里太行。

方获大胜,心情舒畅,荀贞诸人马蹄轻疾,未到午时,已行二十余里。

因为黄巾之乱的缘故,肥沃的田野上少见农人,路经的乡、里亦多人烟稀少,行在官道上,许久不见一个人踪。常山国有十三城,户近十万,口六十余万,远多于赵国。荀贞目睹这番战后凋敝的景象,不觉慨叹,说道:“常山是冀州的大郡,在黄巾起事前有民口六十万,而今却十室五空,我等所经过的诸乡、亭、里很多都是空荡荡的,只见老弱,不见青壮,有的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唯见杂草生室,狐兔出没。唉,常山如此,不知赵国又是怎样呢?”

黄巾起事前,赵国有人口不到二十万,经过此番大乱,不知能剩下十万人不能?

荀攸叹道:“不算死在乱中的无辜百姓,只广宗、下曲阳两役,死伤、被俘的黄巾就近三十万。常山挨临巨鹿,受贼害甚重,经此大乱,怎能不民口凋零?”

沿河行四五十里,暮色至,荀贞等就近找了个亭舍借宿。

这个亭应该是个大亭,亭舍不小,占地甚广,但亭里却只有两个人,一个亭长,一个亭父。亭长是个矮个男子,约有四十多岁,亭父是个老者,白发苍苍,没六十也得五十多了。

荀贞此次算是“微服私访”,故而没有取出印绶,只说是去真定访友的。

这亭长见他们虽衣衫简朴,然皆披甲带剑,胯下良驹,领头的荀贞气度不凡,从行的荀攸、辛瑷、典韦等亦各不类常人,知定是贵人,便就亲自带着他们来到后院舍中,安排住下。

自从繁阳亭长的职位上获得升迁以来,荀贞很少在亭舍里住宿过了,尽管此亭非彼亭,但普天下的亭舍建筑格局都差不多,因此一入亭中,倒是颇有点故地重游的感觉,觉得处处皆很亲切。马匹、行礼诸物自有原中卿、左伯侯等照管、放置,他卸下衣甲,从室内出来,见这亭长仍候在院中,便招手示意他近前,笑问道:“请教足下贵姓高名?”

“小人姓文,贱名非。”

“我见你这亭舍颇大,缘何亭中只有你们二人?求盗呢?没有别的亭卒么?”

“君有所不知,本亭名叫葛亭,是周近最大的一个亭,下辖九里,民口千余,故亭舍占地略广,本来亭中除了小人与亭父,另有求盗一人,亭卒六人,只是如今却只剩下小人与亭父了。”

“噢?求盗和亭卒呢?”

“年初黄巾贼乱,本亭的求盗李某信奉黄巾,带了三个亭卒投贼去了,先跟着本地一个黄巾渠帅打下了平棘,接着听说又去了巨鹿,投到了张角麾下,月前皇甫将军击克广宗,传闻斩获百万,这李某和那三个亭卒至今不见他们归来,想来都是已经丧命阵中了。”

荀贞心道:“却原来是投黄巾去了。”

他听见脚步声响,扭脸见是荀攸、辛瑷、典韦走近。荀攸听到了他与这个叫文非的亭长的交谈,笑道:“哪里有斩获百万?若是斩获百万,恐怕冀州都要为之一空了。”

典韦没有卸甲,提着双铁戟,立在了荀贞的身后,上下打量文非。文非身材矮小,仰脸看向膀大腰圆、魁伟雄壮的典韦,只觉此人身上杀气凛冽,不敢与他对视,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典韦从荀贞征战,每战常为先锋,杀人何止百数,杀的人多了,杀气自就盛了。

文非讪笑着说道:“是,是,乡野愚夫无知,传言不免夸大。”有心想试探一下荀贞等的底细,话到嘴边,却终未能出口。典韦身上有杀气,荀贞身上也有杀气,他和这个文非说话的时候虽然和颜悦色,可文非却觉得他就像是一柄鞘中的利剑,好像随时会出鞘伤人似的。

“你说亭中原有六个亭卒,三个跟着求盗投了黄巾,还有三个呢?”

“唉,黄巾这一作乱,地方上就不安宁,不但有黄巾,还起了许多盗贼,闹得乡野不安。小人这亭中先后受过三次盗贼的围攻,那三个亭卒两个死在了贼中,一个逃跑不干了。”

“原来如此。……,你说你这亭中原有民口千余,我等来时,在路上见田野无人,道上少人迹,里中不闻鸡犬之声,却不像是有千余民口的样子啊。”

“现在确实没有千余民口了,县里前天才下檄文,令乡中算民,小人算了一下本亭现存的民口,男女老弱加在一处不到五百口。”

“算民”,即普查人口。汉制,八月算民。每年八月都要普查一下人口。荀贞当年在繁阳亭和西乡时都做过这项工作。现下冀州初定,又适逢八月,更是要普查人口了。

“不到五百?余下的呢?都亡在乱中了?”

尽管有心理准备,荀贞还是大吃一惊。千余民口只存不到五百,两不存一。“十室五空”只是个形容词,如果现实真的是这样,只怕谁也接受不来。

“倒也不是,有的离乡背井投奔别地的亲眷了,有的被县君召去县里,当了郡兵,有的则是活不下去,卖身给了郡中县里的大户。”兵灾一起,最苦的是贫苦百姓,本就食不果腹,再被黄巾、盗贼,乃至官兵一再掠夺,除了饿死、从贼或从兵,就只有卖身求活一途了。

别说寻常的百姓,便是这个叫文非的亭长和那个亭父,名义上算是朝廷的吏员,由县中给发食禄,可眼下却也是俱皆衣衫褴褛,黄瘦羸弱,面带饥色。听文非说话,有时都听不大清楚,明显是饿得了,中气不足。荀贞摇了摇头,负手仰望暮空,心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张角起事的初衷是想建立一个太平世界,结果却事与愿违,半年兵灾,百姓越发难活了。”

顶着典韦的目光,文非畏缩地待在荀贞身前,尽管害怕,却始终不提告辞。荀贞心知他的目的,暗叹了口气,叫来宣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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