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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灭第三氏后,又经“春秋断狱”两事,他在乡里的威望已经远远超过了乡父老宣博,每天都有老百姓跑来找他。不止打官司的找他,丢了东西本该去找亭长的也来找他,丢个鸡、丢个狗的也都跑来。又或者兄弟、亲戚间闹了矛盾,不去找族长、里长调解,也来找他。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老百姓可能不觉得这是小事,而且,他们大老远地跑来,岂不是正说明信任他?说明他在乡里的威望越来越高?他也总不能拒之不见。差不多每天都得有半天是在忙这些事,忙着“听诉平怨”。同时,也忙着编练江禽、陈褒送来的那二十个人。
……
这二十个人中有轻侠十二个,受训的里民八人。
轻侠姑且不言,这八个里民也都是自愿而来的。荀贞只在繁阳亭待了四个月,但“文治武功”样样杰出,可以说已经尽得部民之心。这八个里民有的是敬仰他,如刘邓、江鹄(江禽族弟),有的本就是轻脱好勇之徒,如史巨先,有的则是奉家长之命,如安定里里长史调的侄子史绝。投效的原因不同,共同点是:俱皆有勇力,擅刀枪拳脚,能骑射,都是壮士。——这一条也是荀贞挑人的标准,负责办此事的陈褒严格地执行了他的要求。
因官舍小,不够地方住,荀贞暂借了高素家一个院子,把他们安顿了进去。寄人篱下终非长久之事,也不利就近召唤,因而荀贞已决定在官寺边上再建一个院舍,给他们居住。地已买好了。官寺附近的田地大多是高素家的。高素给他了一个低价,半卖半送的总共买了五亩地。
建这个院舍是为了住人,也没太多讲究,只要屋舍够多、马厩够大、有演武场就行。乡里会盖房子的人也不少,荀贞叫许仲去各亭、各里找了百十号人,管吃,还给工钱。乡民们干劲十足。
在时尚编好贫户民册、开始假种食的当天,文聘从县里来了。他少年脾气,从没见过盖房子,很感兴趣,打着“有事弟子服其劳”的旗号,磨着荀贞主动讨要差事。
他一个未冠的少年能干什么事儿?荀贞被他磨的没办法,只得随便找了个事儿给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盖院舍,没材料不行,土、石、砖、瓦、木料,都得备足。我已把西乡席卷一空,能买来的都买来了。”说着话,他指了指堆积在地上的各种材料,接着说道,“但是还不够。我本打算过几天等我休沐了,我去县里大市上再买些。你既然这么积极,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吧?”
文聘欢喜得很,说道:“好,好!荀君,你放心,我肯定能办好。”眼往在工地上帮忙的诸多轻侠、虎士们身上转了一圈,又说道,“荀君,等你这院子盖好了,能给我留一间屋么?”
“你还是在县里好好地读书罢。你隔三岔五地总跑来我这里,我已觉得愧对你的从父文直公了。再给你留间屋?你这是想让文直公来骂我的么?”
“荀君,我从父从来没有拦着我来找你啊!先生也不是每天都授业教书的,而且先生也说了,君子六艺,只读经书,最多能当个老儒,难为奇士。荀君,你这里有这么多的虎勇之士,当先生给我放假之时,我可以来住上一天两天,练一练我的骑射、击剑。……,更始年时,吴侯贩马于燕、蓟间,往来结交尽豪杰,有人称赞他,说:‘吴子颜,奇士也’。聘虽年少,亦不愿成老儒,愿为奇士。”吴子颜,即吴汉,南阳宛人,是文聘的老乡。
荀贞不觉失笑,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孺子亦有封侯之志?”
文聘不太乐意,说道:“我前年已经束发,非是孺子了。”这几个月来,他常来找荀贞,见的次数多了,彼此熟悉了,慢慢地也就不再拘束了。原本他对荀贞全是尊敬,现在逐渐地多了亲近之情,也不再总是一本正经的,有时也会显露出他少年的本性。
荀贞哈哈大笑,很欣赏地看了看他,心道:“这文聘原本最终封了侯没有?我却是给忘记了。”说道:“你既然有如此的志向,我当然要支持你。行,等院舍盖好,就给你留一间屋。”
——
1,西园卖官。
东汉卖官非只灵帝一朝,始于安帝,而盛行于桓、灵两朝,又主要是在灵帝时期。桓帝时只颁布过一次卖官诏令,所卖之官也仅是低级武职、爵位,是为了缓解国家之急,钱入国库。灵帝时前后卖官十余年,把卖官的范围及等级扩大到公卿,所得之财大多流入西园库中。
灵帝“本侯家,宿贫,每叹桓帝不能作家居,故聚为私藏,复寄小黄门常侍钱各数千万”。灵帝少年家贫,因缘际会,骤登大位,或会有如在梦中、患得患失之感,因贪婪聚财。又其生母董氏,可能也是因为过去生活的贫穷,在进京后也表现出了对钱财极其强烈的贪欲。
西园卖官肯定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当时国库空虚应也是一个原因。桓帝时已有三空之厄,灵帝从登基起,到光和元年,十二年中又发生了十几次的地震、疫疾、蝗灾、洪灾,又有羌人年年犯边。内外交困。在连赈济灾民的钱都拿不出,在连军费都要东挪西凑的情况下,朝野上下又早吏制败坏,贪腐横行,卖官虽饮鸩止渴,怕亦是无可奈何之举。
第七十七章 演武荐贤(下)
荀贞虽对院舍的要求不高,只要能住用即可,不必雕梁画栋,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盖成的。
两天后,该到休沐。他没有回家,把乐进、许仲、程偃、小夏、小任和那二十个轻侠、里民召到了他住的官舍院中。二十多人站满了院子。
他教唐儿从屋里拿了几面竹簟出来,铺陈地上,请他们坐下,又在竹簟对面放了一个坐榻,坐榻一侧放了面小席,自跪坐榻上,令乐进坐到侧边的小席上。——钟繇虽还在随太守行县,但不耽误他办公,在到许县的次日就派人把调前游徼左球入郡贼曹和委乐进为新任游徼的除书、遣书都送了来。乐进和左球交接过了,现已走马上任本县游徼。
游徼也是百石吏,有资格佩戴印绶,与有秩蔷夫一样,都是半通印、青绀绶。乐进在任了此职后,有足够的资格和荀贞分庭抗礼。不过,他毫无骄恣之色,对荀贞依旧执礼甚恭。荀贞笑对他说道:“文谦,你接任也有几天了,乡中各亭你也去过了,各亭的亭长你也见过了。感触如何?”
乐进出身贫家,没有背景,纵有武勇,也读过书,但若非荀贞,他万难出仕。如今不但出仕了,而且一起步就是百石吏,他非常激动、欣喜,拢手前拜,感激地说道:“贞之,若非因你,我一个外乡人又怎么可能会被任为本乡游徼?……,家兄尚未出仕,我本不该接受除任的,只是老母年高。既为了让家慈高兴高兴,也为了能报君之厚恩,所以我才没有推辞拒绝。”
荀贞关心地问道:“对了,说起尊堂,你不是说想把这个喜讯告诉你的母亲么?可派人去了么?”
“昨天已遣人去了。”游徼堂堂百石吏,手下也是有几个人的。派人送信这事儿,乐进自己就可以搞定,不必再麻烦荀贞。
“噢,这就好,这就好。”荀贞点了点头,随即又埋怨他,“你派人去的时候应该给我说一下,我也好备些薄礼,表表孝心。你我情投意合,虽非兄弟,胜似兄弟,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老母啊!”他埋怨了乐进几句,罢了,转过话头,笑对诸人说道,“今文谦获任本县游徼,是件喜事,无酒不欢。你们和文谦也都认识了,今天晚上,就在这个院子里,我请大家吃酒,不醉不归。”
诸人轰然应好。
“今儿召你们来,一个是为了给文谦贺喜,另一个,还有件事。”
“不知何事?”
“你们可知我为何把你们从繁阳召来么?”
一个坐在前排的年轻人挺身答道:“我兄长说,荀君在乡亭没几个贴心人,故召吾辈侍从。”这人名叫江鹄,是江禽的族弟。
荀贞摇了摇头:“不是。”
刘邓得了荀贞看重,也是位在前排。他大声说道:“既非为了让吾等侍奉,那定是为了召吾等以壮声威!荀君想用我们来震慑那些奸猾竖子。”
有人不以为然:“荀君诛灭第三氏,威震乡中,别说些许轻猾竖子,便是横行跋扈如高素如今对荀君也是毕恭毕敬。何须吾辈壮声威?”说话的是史巨先。刘邓翻眼问道:“那你说,荀君缘何召唤吾等?”
“荀君是念旧情的人。以我看来,必是因荀君在乡亭待得烦闷,想念咱们,故此才命阿褒、江禽将咱们召来。……,你没见荀君还特为此买了块地,正在建造院舍么?”史巨先从囊中取出一副棋盘,举将起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