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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点头道:“那让钱妈妈跟着吧!”没有同意崔妈妈,只因为蓉卿刚刚给崔管事做了媒!
行程定了下来,苏容君诧异的过来问蓉卿:“你要和母亲去滦县?”她觉得不可思议。
“嗯。”蓉卿笑着道,“听说滦县的臭豆腐极是有名,等我带回来给你尝尝。”苏容君关心的不是这些事,她问道,“你为什么故意和母亲走的这么近?”
蓉卿拉着她坐下,淡淡的笑道:“她是母亲,是府中的主母,什么叫我故意和她走的近!”一顿又道,“我也与你说过吧,我不过想多寻个庇护罢了!”
苏容君狐疑的看着她,问道:“你……不会是想逃走吧?”她总觉得蓉卿这样做,不会无缘无故,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我便是走,也出不了永平府啊。”蓉卿笑着道,“你胡思乱想什么!”苏容君又审视的看了她半天,觉得蓉卿说的不像假话,遂收回了心思。
蓉卿却是想起她上次说与毓敏郡主通信的事情,就问道:“还和毓敏郡主有联系吗?”苏容君就点了点头,道,“她这个月要去保定的马场骑马,刚给我来的信,还邀请我们一起去呢。”
“她一个人去保定?”蓉卿好奇的问道,苏容君就摇摇头,道,“说是和他的二哥,还有一位齐公子一起!”
蓉卿哦了一声没有再问。
三月十八,崔大进了内院,告诉蓉卿:“二老爷依旧没有去衙门,刘大人的接风宴他也没有出席,听说刘大人极是不悦!”
苏茂源已经第八日没有出门。
蓉卿又问道:“偏院那边可有什么事发生?”崔大依旧是摇了摇头,将他拿到的苏茂源的亲笔公函拿出来,“这份公函,是二老爷亲自批复的,八小姐您看看。”
蓉卿接了过来扫了一眼,点头道:“谢谢。”又交代崔大,“我后日要跟二夫人去滦县,恐怕还要请你为我办件事。”
崔大看着蓉卿,蓉卿就走过去在离他极近的地方低声说了几句,崔大一惊脱口问道:“……马车?”
蓉卿打断他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三月二十。
蓉卿和二夫人一起辞别了太夫人,蓉卿让明兰和明期将东西往车上搬,她提前到了二门边,轻轻笑着和来送她的苏容君说着话,这边赶车的婆子,已经将车套好,二夫人转头过来看着蓉卿,就道:“启程吧!”
蓉卿目光在四周一转,就点了点头,道:“好!”说完,正要上车,忽不知什么原因,跟在后头装着杂物的车辕咯吱一声,倾斜了下来,里面摆着的东西呼喇喇的悉数倒在了地上。
胡妈妈和钱妈妈两个人哎呀呀的叫着,胡妈妈道:“这些东西都是夫人带回去送给亲家老爷太太的,你们这样绑着,若是损了伤了可如何是好!”又指挥着丫头婆子重新把东西搬上车。
乱哄哄的,蓉卿皱着眉头就手臂一抬,指了个站在门边垂着头的小丫头,就道:“站着作甚,还不快帮忙!”那小丫头忙躬身应是,莲步走到人群中,帮着大家往车上搬东西!
蓉卿就上了车,回头问钱妈妈:“妈妈可要与我坐在一处?”崔妈妈立刻摆着手,“有两日的路程,奴婢不敢挤着小姐,还是跟着丫头们一出吧。”
“那辛苦妈妈了。”蓉卿就放了车帘子,明期也从里头跳了出来,跟着崔妈妈挤在后面的车上。
一行七辆马车,十几个跟车婆子,缓缓的出了侧门。
蓉卿正襟危坐,车厢里寂静一片!
明兰提了茶壶给蓉卿倒茶,手微微抖着,茶水竟是倒了一半在茶盅里,落了一半在小几上,她慌乱的擦了桌子,道:“小……小姐,您喝茶!”
“嗯。”蓉卿端了茶盅轻啜了一口,就听到车外越发的嘈杂,行人愈多,她掀了帘子朝外头看了看,见城门已是在眼前,她心里亦止不住砰砰跳了起来。
转眼,马车出了城门,送她们出城门的赵总管就在城门边告辞,走到蓉卿这边,赵总管抱拳道:“八小姐,小人告退!”
蓉卿嗯了一声,就道:“有劳赵总管。”两辆车马错身而过。
永平府衙门建在卢龙县中,九莲庵在卢龙的北面,而滦县与雪峰寺一样,座落在卢龙的南面,从滦县而下便是和二夫人说的一般,过了梁成再行五六日就是北平城!
官道坑坑洼洼并不好走,行了约莫三五里的路,跟车的婆子就三五成群的跳上后面车的车辕,明兰挑开了车帘子看了看,外面除了赶车的婆子,已是瞧不到人了。
明兰回头来询问似的看着蓉卿,蓉卿又喝了一杯茶。
“出来吧!”蓉卿开了口,没头没尾的说完,她和明兰就朝车壁的两侧移了移,就瞧见车的底板就动了动,随即从里面顶开,一只苍白的毫无生气血色的手,从里面探了出来。
“你没事吧?”明兰压着声音说完,用力去拉那只手,随即一个瘦瘦小小的身体,从隔板里钻了出来,赫然就是方才站在仪门边,蓉卿令她去帮忙搬东西的小丫头,他爬了出来呼呼喘着气,抹了额头上的汗,摇头道,“没事!”却是男声。
明兰又倒了茶给他喝,他咕咚咕咚将一杯茶悉数灌进肚子里,才舒服的叹了口气,朝蓉卿看去,喊了声八小姐!
“暮春!”蓉卿面色清冷的看着他,“你能保证,你是昨天离开偏院的?”
“八小姐放心!”暮春点着头,很有自信的道,“我既然跟您走,便不考虑您的安全,也要想着自己的安全才是。”要知道,他若是被追回去,就不再只是拘禁,而是生不如死!
“那就好。”蓉卿点了点头,又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暮春就戒备的捂住了胸口,朝后退了一步,目光像是一只护着犊子的野狼:“八小姐什么意思,难不成您想出尔反尔?”
蓉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道:“我若是出尔反尔,又何必等到现在,刚刚就将这车底板封死了,等我从滦县回来时拆开,到时候你便是不死,想必也没了反抗能力!”说完眉梢一挑,朝暮春伸出手去,“拿来我瞧瞧,”
暮春愕然,忽然背脊就生了一阵冷汗,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八小姐竟动过这样的心思。
“那……”暮春还想说什么,蓉卿却已经打断他的话,“像不像个男人,让你拿你就拿出来便是,我可是要先确定,你拿出来是不是真的,若你匡我又做如何!”
暮春眼角跳了跳,还是将怀里揣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他伸出手来,蓉卿的视线没有先落在他手里攥着的信封上,而是看到了他手腕上一条条错综复杂的鞭痕,她眉头一拧一把抓住暮春的手腕,把他的袖子往上一拉,心里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只是错综交叉的鞭痕,有的老化的鞭痕结了疤,而在那疤之上又落了新的鞭痕,血红的印子周围已开始腐烂,灰白的凹成了一个一个的坑,像是一个诡异的缠绕在手臂上的巨大的手链。
“他打的?”蓉卿眉头紧拧看着暮春,暮春眼神一缩将手收回去,咬着牙回道,“不用你管!”说完,将手里攥着的信封丢给蓉卿,将自己的双手拢在了袖子里。
蓉卿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问,就将褥子上的信封捡起来,拆开……
里面是一张宣纸,上头蝇头小楷写了不过三五十个字,在字的尽头落了一个私章,私章上写:季筠私印。
季筠是苏茂源的小字。
蓉卿又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张纸,上头同样是蝇头小楷写的密密麻麻的字,她两边扫了一眼,就将先头的那张宣纸收在了信封中,朝暮春看去!
暮春静静看着八小姐做完这一切,待她停下了动作,就嗤笑一声,道:“我暮春这么多年,从不曾打半句诳语,你要的东西,绝对是出自二老爷亲笔之作,没有半分的虚假!”
蓉卿就点了点头,让明兰将信收好,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五姐姐当初在偏院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了。”
暮春的脸上就出现一幅恍惚的样子,他盘腿坐着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慢慢的道:“那天院子里来了一位极重要的贵人,他和二老爷在房里待了两日,他们一个个被叫进去,我因为拉肚子所以幸免,我偷偷从床上爬起来,躲在墙根里听着那边的动静,就能听到房里传出来的撕心裂肺的叫声,不一会儿有两个孩子被抬了出来,他们什么都没有穿,我能清楚的看到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