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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本姑姑要交待你们个事儿!”
宫里来人了,司苑司的掌苑刘姑姑将一包花种分派到绘芳园,表情严肃地交待了又交待:
“这是宫中最新培育的一种玫瑰花品种,叫做‘绿玫瑰’,绿玫瑰的种子非常稀少,它的价值甭说千金不换,就是一座城池都不为过。现在,你们听好了,宫里虽然让分过来一些,但这些种子却是不多的。呆会儿,本姑姑会指导你们该怎么栽种怎么养护,记住了,如果有一点闪失的话,哼,不是本姑姑吓唬你们,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领班嬷嬷郑宫女一听说杀头的罪,吓得连连磕头:“是是是,小的一定牢记,一定好好栽种。”
由于出芽不易,‘绿玫瑰’的种植方法的确十分繁杂,听刘姑姑的指导,这绿玫瑰的种子该怎么浸泡,土壤要怎么选择,冷热怎么掌握等等,都透着无比的讲究。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尽管每个细节不漏,可陶瓷盆里的种子始终不见出芽的动静,宫婢们个个急得焦头烂额。
“哎呀,真是的,已经照她们说的去做了,可是…可是这什么烂玫瑰还不发芽,什么‘绿玫瑰’‘白玫瑰’的,依我看就是催命的祸根!”郑宫女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她是这里的领班嬷嬷,素日说话总喜欢抱怨唠叨,现在,她不免又抱怨了起来。
”嬷嬷,要不咱们再问问刘姑姑?”
柔止也急了起来,谁都知道,如果这么多天还不出芽,种子烂掉不说,她们这些宫女不死都会脱成皮。
“问刘姑姑,哼,刘姑姑有那么好找吗?她已经回宫啦!”郑宫女烦躁地摆了摆手,在花房踱来踱去。
“…”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一干完手中的活,柔止没事的时候总呆在花房里研究起来,显然地,她将这事儿当成了自己的事。
这日,由于想得出神,她将一些土壤放进嘴里品尝了起来,口中喃喃:“蛭石、水苔、珍珠岩、蛇木屑…没错啊,这些土壤都应该没问题啊。”
“哎呀,我说薛柔止,你嘴里嚼着什么呀?你以为你只要天天看着它,它就会发芽了吗?真是的!那边又送了那么多花盆过来,还不赶快跟我去搬!”郑宫女双手叉腰,对着柔止翻了个白眼。
柔止仍旧视若无睹,只管出神,“光照也是没问题的…”
郑功女终于忍不住冒火了,上前一把将柔止小鸡似的拎了起来:“薛柔止!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叫你快去跟我搬花盆!”
花盆、花盆…
“啊!嬷嬷,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这种子不出芽了!”柔止一合掌,激动得差点没跳了起来。
☆、第18章 闯祸
小时候,母亲告诉过柔止,种花的时候选择花盆也是一种学问和艺术,而眼前用于绿玫瑰的青花瓷盆虽然精致美观,但上面的瓷釉是否会影响种子的出芽呢?
然而,当柔止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时,立即遭到了众多宫婢的反对,郑宫女听完冷笑道:“呵,小丫头又在想当然了是不是?那日你没听刘姑姑说嘛,在她们皇宫里面,也是用这种陶瓷做花盆的。”
“是,宫里用也是陶瓷花盆,可是嬷嬷,宫里用的,一定是青花陶瓷的花盆吗?”柔止反问道。
“那又有什么不同呢!”
“当然不同了,嬷嬷。青花瓷的瓷釉是用石灰烧制而成的,如果我们已经按照刘姑姑给我们讲的方法照做了,一切都不是问题,那么,这种含有石灰釉做的花盆,是否会影响绿玫瑰的出芽呢?”
“这…”
听完柔止滔滔不绝地解释和分析,众宫婢认真思索起来了,有时候,陶瓷的釉面的确会影响到种植花苗,也许这丫头说的未尝不是道理,于是,郑宫女想也不多想地做了一个决定:“那好,我们就再换一个花盆试试看!”
就这样,青瓷花盆全撤换成了清一色的紫砂陶盆。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一如既往地,种子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什么瓷釉不瓷釉,你们也真是的,一个丫头的信口胡诌你们也信以为真,真是的!”绘芳园的议事厅里,有人按捺不住嘟嚷道。
郑宫女说道:“嗯,我看这事儿,还是早点报告给刘姑姑算了,现在说,总比等免种子烂掉的时候好。”
“嬷嬷……嬷嬷…”就在这时,柔止卷起裤腿,一脸兴奋、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发…发芽…了”
种子出土发芽了!
起先,只有陶盆里的一颗种子像脱茧的蝴蝶从土壤里钻了出来。最后,接二连三地,陶盆里所有的种子全都萌发出嫩绿的小茎,阳光下,那些嫩绿的小芽仿佛婴儿的一对小手,轻轻舒展成一对肥厚的叶子,最后,长成粗壮的花苗。赶过来看到这一现象,绘芳园所有的宫婢们全都高兴得激动叫喊,“长出来啦!叶子终于长出来啦!咱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花苗长出来了,再也不用担心掉脑袋的事儿了,接下来,她们的任务就是将一株一株花苗移到花圃,浇花施肥除草好好地照顾。柔止是这件事情的大功臣,当然,轮到她当值照顾的时候,领班的郑嬷嬷也不例外地千叮咛万嘱咐:
“柔止丫头啊,这次虽然多亏你查出了原因,但你还是要好生记着,如果这花苗稍微有一点差池,那也是杀头的大罪,你要比对待自己的生命还小心去照顾它,知道吗?”郑宫女说了一番,末了,手还将脖子一横,做了个‘咔擦’的动作,“知道吗”
“是,嬷嬷,你放心吧。”柔止笑着点了点头。
初夏的季节,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柔止挽起裤腿,拎着锄头认真地在花田里铲着野草,这些生命的旺盛的野草实在是太多,好容易铲完,已经是天将薄暮的傍晚时分了。柔止想起浇水的时间到了,又赶紧放下锄头,担起一挑水桶往井边汲水。
傍晚的微风将田地里的花苗吹起一层层绿浪,柔止精心地照顾着每一株花苗,在她眼里,这些珍贵的绿玫瑰花苗简直比小婴儿还让人操心费神。
可是,尽管如此小心呵护,还是有一件做梦都没想到的意外,十分突然地发生了!
一匹黑马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不知是觉得好玩,还是野性大发,它居然撒起蹄子就往花田一阵狂踩猛踏。当柔止刚挑起一担水桶赶到现场时,一切都晚了。
所有的绿玫瑰花苗被黑马糟蹋得乱七八糟不说,它还得意地在原地转着圈,并时不时回头朝柔止喷着气,那眼神仿佛在说,瞧,你能把我怎么样!
柔止脑中一片眩晕,额上青筋气得突突暴跳,“畜生!作孽的畜生!”,她愤怒地放下水桶,准备拣起一根木棒狠狠朝那黑马抽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男音从身后轻轻响起,接着,有人朝这边跑了过来:
“二宝,你这臭小子,到处寻你不着,原来是跑这里来调皮了!走,二宝,还不跟我回去!”
柔止愤怒而疑惑地转过身,只见橘黄色的霞影中,一名身穿绯色锦袍的宫监跑了过来。宫监身姿修隽,眉目清和,清清朗朗的声音如同月光下游动流淌的小溪。他似是未注意到一旁的柔止,只是径直走到黑马前,拍了拍它的脑袋,然后拉起缰绳,牵起马就走。
肇事的畜生就这么得意洋洋地甩着马尾,和它的主人傲慢地离开,柔止愣愣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终于,距离越远时,她这才甩了甩头,从胸口狠狠吸了口气,猛地转过身,从木桶里舀起一瓢冷水,三步两步冲上去,“哗啦”一声,朝宫监兜头泼去。
时间在眨眼之间冻结了。
宫监身子一僵,水从他的头上就这么突然地倾倒下去,水花一点一滴溅落到泥土上,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战栗之感。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良久,才伸出手狠狠地抹了把脸,手握拳头,猛地转过身:
“你这个疯婆‥”
话音未落,又是一瓢冷水迎面泼了过去,柔止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就这么放任自己的畜生作践别人的东西而不管吗?难道你都不觉得这样很缺德吗?”说着,再也止不住似的,扑簌簌的眼泪如泉水般夺眶而出:“你知不知道,这些被你们践踏的花苗,它可是事关关大家生死的绿玫瑰!事关生死,生死,你懂吗?懂吗?”
柔止扔下手中的瓜瓢,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头埋在双膝,绝望而伤心地放声大哭起来。
女人的哭音、水珠滴落在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宫监错愕地站在原地,似乎忘记了生气,也忘记了愤怒,只是愣愣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