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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法国”来袭,“天鹰城”中百姓已从半空中的“狼烟”得知消息。人人知道此城一破,无人能得以幸存,因此年轻壮士固然奋起执戈守城,即使是妇孺老弱,也担土递石,共抗强敌,加紧坚固城墙。
城外鼓角雷鸣,“天法国”战兵来攻,笑天算、小丙、小血海、少三,还有无声没息形同鬼魅的小黑登城远眺,只见敌军漫山遍野,不见尽头。军容之盛,兵力之强,跟疯神的马贼真有云泥之别。
夜色苍茫中,城内城外点起无数火把,火光照耀如同白昼。
在黑黝黝的敌军当中,背着“将军令”的春冰薄最是显眼易见,全因他的八尺长斧在火光中映得烁烁发光。
可是来的却不只春冰薄一人,他身旁除了面目狰狞的李厉琤,还有穷一生智慧悟通“相学兵法”的神相风不惑,跟那不停寻找机会欲一飞冲天的江南。
“相学兵法”决战“棋局杀阵”,必然是一场旗鼓相当的精彩战争。
神相以“褔运者兵强,兵强者战胜”的要旨,布下“翻江倒海阵”,运势强者列在最前,次之二排,再次之三排,只要一闯上去便势如破竹,大褔大运者不倒下,一浪一浪汹涌地把敌军冲杀,俨如怒海上的惊涛骇浪,也就好容易闯破“天鹰城”攻杀进去。
风不惑仰望夜空繁星点点,身上衣衫微微随风飘扬,朗声道:“笑城主,我看你还是快快弃城投降,‘天鹰城’的布局相冲相克,四周尽是紫煞妖气,此等妖城只会克死城主,夺走城内百姓生灵之气,要不得呀!要不得呀!”
小丙呸了一声喝道:“说话不三不四,妖言惑众,难怪来偷袭也不敢用‘天法国’战兵,只倚重那些奸淫掳掠的马贼,如此国师,好不知所为!”
风不惑没好气道:“本神相好意相劝,不忍生灵涂炭,既然城主执意如此,只好为城里无辜百姓黯然叹息!”
“听说神相的‘相学兵法’屡战不败,我都很想见识一下。”小丙身旁的笑天算,期待今天已许久,今番正好跟神相来个一决雌雄,显示她的兵法压倒对方。
号角吹动,鼙鼓声中城门大开,手握着铁盾的二千战兵在城门之前布好阵势,准备迎击敌人的第一浪进攻。
同一霎时,敌军杀声如雷,阵后的春冰薄和李厉琤从两侧抢出,迳自发动阵法攻势,声势震山撼野,“天法国”战兵疾越城下,精兵悍将在两位将军率领下蜂拥攻城。
“翻江倒海阵”前五排以神弩手为主,一排射杀,后排便迅速补上,如浪花滔滔连绵不绝。第六排以长刀手为主,待两阵距离接近后抢上扑杀,第七排以弓箭手为主,用抛物线攻势从上而下杀敌个措手不及,最后排是骑兵,作用乃是一举闯入敌城,放火杀人,制造混乱,以便后上战兵轻易掌控“天鹰城”,作歼灭之战。
如此阵势,笑天算有何良计妙策对抗?
其时皎月当空,星星闪烁,照临下土,天上云淡风轻,一片平和,眼前的“天鹰城”
下,却是两军对垒在舍生忘死的恶战。
灰沉沉的铁盾把盾手的正面全部遮盖,原来盾的厚度经过精妙计算,能够把全数劲箭截挡下来。只是在沙场作战,只守不攻又有何用?挡住了敌人前排弩手劲箭,那又如何?
神相勒马伫立于小丘之上,亲自督战,身旁一百多面大鼓发出咚咚响声,震耳欲聋,甚么说话的声音都给淹没了。但见“天鹰城”的士兵不住提盾挡箭,慢步前行,仍未有半点攻势。
两军距离渐渐拉近在百步之间,蓦地灰色铁盾竟打开一道小缺口,缺口马上递上箭矢,数千羽箭便在同一霎时发射,教正在拼命冲杀过来的弩手敌人纷纷中箭倒地。
“天法国”战兵始料不及,最前一排死伤无数,攻势登时滞住,一时间空中羽箭状似飞蝗,不消多久,第一、二排的“天法国”战兵竟全被歼灭。
纵同望去,“天鹰城”外“天法国”战兵尸首愈堆愈高,但后续队伍仍如怒涛狂涌,疯狂踏着尸体飞跃而上攻去。
神相瞧见战兵死伤枕藉,心下惊骇不已,焦急万状。第一、二排全是气色最强的褔运双修者,他们被杀,表示敌阵中有着更大褔大运者,把己方好运压下来,令好运变成噩运。
敌人的“棋局杀阵”犹未展开,神相的“翻江倒海阵”已溃不成军,此战谁负谁胜,看来大局已定。
站在笑天算身旁的小丙,见敌军还是如潮水涌上进攻,便把一张高逾一丈的铁胎弓插在地上,左手拉弦,搭上八尺长羽箭,右脚撑开大弓,把弦拉得满满,飕的一声,长箭冲烟穿尘,疾飞杀前。
长箭贯穿一名敌兵肚腹,去势未尽,又穿破第二名敌兵胸膛,接二连三,竟把六人钉成一串,直退飞至神相身前倒下。
神相见这等势头,不由得脸上变色,小丙见状,又再张弓搭箭,疾向神相射出,这一箭去势好不急劲,犹如奔雷闪电,直追风不惑,只要领兵的国师阵亡,“天法国”便当然惨败。
千钧一发间,春冰薄跃飞九天,啪的一声将势道强猛的羽箭奋力劈断,脸上尽是鄙视之色。像是说:“有我在,又岂容你小丙称狂?待我来收拾你这老怪物!”
就在春冰薄落地同时,两军已大呼酣战,“翻江倒海阵”的第六排战兵正要冲杀上前,霍然间,所有盾牌手都不知所终,一块块沉重又厚的铁盾都骤然掉在地上。
战场上铁盾战兵全都失去踪影,藏身沙土之下,笑天算笑得花枝乱颤,她的举动教神相大感诧异,只见她扬起玉臂,号角声登时响遍山野,之后便是一阵尘土迸射,“合纵连环”
来了。
前十人,后十人,左十人,右十人,从沙土下面跃出,把前排二百多名“天法国”战兵包围起来,脸上尽是泥垢,杀志坚定。如此潜藏泥土地内作战之法,笑天算显然是从“五杀野”中的“泥杀野”得到启示,蜕变出如此怪异杀阵形式来,由此可见笑天算不住兼收并蓄,努力提升个人能力。
“棋局杀阵”四十人的一半,手中各自拿着一个方不方、圆不圆的圆状铁盒子,忽地向着远方同伴发射,一点亮光骤现,银熠熠的玄铁丝线竟贯穿敌人肚腹,再缠在彼方同伴的护腕之上。
银丝穿过敌人肚腹、肩膊、大腿、手臂……,顷刻间,便布出一个和刚才小血海所见相同的棋盘来。
幼小却锐利的玄铁丝线,疾射劲强,二百“天法国”战兵中不下三十人被贯穿身躯不同部位,敌人强力拉扯,玄铁丝线竟啪的一声便割断了战兵手脚,痛得各人嘶声叫喊。
二百人,都被困在不同却一样大小的方格内,玄铁丝线有高有低,有些倾斜,密密麻麻好复杂,稍一接触便割伤肌肤,教每个人都不敢妄动,完全被钳制。
笑天算、小丙、小黑的眼神交织出兴奋神色,他们对自己精心钻研出来的阵法十分满意。
“合纵连环”杀阵展动,锋利的玄铁丝线随四十人翻滚跳跃狠狠割斩敌人,刀斩剑劈非但斩之不断,更且被划断割折,兵器叮叮当当的跌在地上,随着再跌堕而下的,是头颅、手、脚、半截身躯……
二百多名“天法国”战兵被东包西抄,南围北击,身体已被银丝肢解分离,无一活命,四野里黄沙浸血,尸首山积。
“天法国”战兵接连受挫,听得鼓声有变,都回头而望,只见神相已传令撤退,先避其锋,登时军心大乱,士无斗志,纷纷退后。
两位将军迳自走到神相身旁,从长计议。笑天算忽然笑道:“嘿嘿!神相不是说过紫煞妖气现败象吗?怎么事情却倒转过来了。”
小血海道:“娘亲又怎可跟神相的相学相提并论,相学只是一些弱者、愚笨人的定心丸,我娘聪明绝顶,机智过人,又怎会胡乱迷信,神相要是真的有预知能耐,就不会到此出丑吧!”
玄学,是一种高深学问,亦可说是一种虚无飘渺的推测未来方法,而人只可能改变某些东西,以利自己。冥冥之中,有很多事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然天意大运跟人算有别,任凭你神机妙算也必然一败涂地。
神相惨被小血海嘲笑,但心内却自知,人算难敌天算,若天意要他败亡,他如何精于玄学,也必然难以保住性命。
四十个埋伏在地下的士兵便把二百名“天法国”战兵斩杀,剩下的士兵莫不胆寒。
惟是笑天算的“合纵连环”阵势虽胜不乱,早潜在泥地下的其余战兵再拔升而出,结成更巨大“棋盘”阵渐渐逼向敌军,银线光映着火把,犹如千万条银蛇钻动,煞是触目惊心。
春冰薄和李厉琤跟神相议论一番,突见春冰薄从军中抢出,竟独自闯前,要破“棋盘”
大阵。
战鼓声中,春冰薄手提“将军令”策马奔驰,见银线袭来,咬牙切齿迎头便是一劈,出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