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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说时表情甚为夸张,真的就像品尝山珍海错,初一被他如此盛赞,苍老的脸容也禁不住泛起红晕,微笑说道:“你来捉狭师伯娘。”
细看笑三少与初一,今年已经七十多岁,样子真的苍老了,不禁慨叹岁月催人,从前一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爱侣,男的俊朗不凡,女的貌似天仙,仍是敌不过苍天岁月,幸而冲不淡情意,多年共对,不离不弃,真是到了最令人羡慕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境界。
皇上皇又举筷夹了一块鸡肉放入口中,用力地咬住不放,每咬一口都状甚陶醉,一块小小的鸡肉,就被他咬了几十口才舍得吞下肚,说道:“哎呀!甚么京城名厨,就算再枯肠穷智去想甚么菜式,都及不上这一口,因为这块肉有情、有爱,皇上皇有幸得尝,真是要我死也愿意。”
就是这样,皇上皇一边盛赞初一与笑三少一起炮制的佳肴,一边吃,三人享受一顿十分愉快的晚饭,这时初一见少三在外迟迟未归,有点担心起来,说要出去找,皇上皇才说:
“我见过他了。”
初一有点愕然,说道:“你见过了少三?你怎会认识他?”
皇上皇说道:“有这种特别脾性的人,又胆小怕事,必定跟三师伯有关连,皇上皇最初只是瞎猜吧,不过还是给我猜中。”
这时笑三少也好像察觉事情不太对头,满布皱纹的嘴角微微掀动,初一又问道:“奇怪啊!你既然知道少三,怎么不跟他一起回来?他现在又在哪儿?”
皇上皇笑道:“哈,或许他玩得痛快过头,不愿回来也说不定。”
初一略一沉吟,只觉皇上皇说话怪异,笑三少轻轻握着她的手说道:“初一,或许少三他跟村里的小孩在外玩耍罢了,你就去找他回来吧!”初一真的有点担心,便推门出去。
屋里剩下了笑三少和皇上皇,气氛已变得没刚才般快乐和谐,皇上皇感到失望,把碗筷放下叹息道:“这顿饭已经没刚才般美味,不吃也罢,三师伯,你觉得对吗?”
笑三少却依然捧着碗筷不放,继续夹菜,说道:“我老了,更珍惜每一顿饭菜,所以不管好吃不好吃,我始终会把每一道菜吃光,你觉得不好吃,因为你不是真心欣赏菜式里的心意。”
皇上皇突然将“夺爱”的刀鞘大力地放在抬上,说道:“对,其实这些菜难吃得要死,坦白说不是人吃的食物,因为我根本不明白你们的爱,更不知道你们为甚么总是喜欢躲在这种穷乡僻壤,明明可以大鱼大肉不要,偏偏要粗茶淡饭,完全是自讨苦吃,有其父也必有其子!”
笑三少咬了一口肥肉,说道:“呵,你见过了小白,他近来好吗?”
皇上皇说道:“好得很,十分好,对着一大片山水草木,养得肥肥白白,人更英俊潇洒,有这种独特的个性,端的要赞你这个做爹的教导,教他明明被人搞上头了,依然像个缩头龟躲在一角,任人鱼肉。”
笑三少笑道:“看样子大师哥最后也仍是没有教好你。”
皇上皇说道:“我跟他学了所有武功、刀法,旱已青出于蓝,但最后他却将夺爱拿走了,放在你处,说我要取回的话便必须来找你,学习人生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课,所以我今天便来讨教了,真麻烦。”
当日皇上皇去“神国”找小白,其刀鞘之内并没有“夺爱”,原来“夺爱”真是的下落就在“白云村”,难怪他今天必定要来。
笑三少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地将饭扒入口中,连最后一粒饭也不放过,咕的一声,终于吃饱了,才笑道:“你来这里吃我的饭,也来向我讨教,又要我交回‘夺爱’,你却一点付出也没有,岂不是很便宜?”
皇上皇呆了半晌,才哈哈大笑道:“哈哈!我怎会没有付出?我这么一来一回,付出了多少时间了你知道我的时间是多么宝贵吗?你知道单单是这么一点儿时间,我可以杀多少敌人?”
笑三少也笑道:“对呀!时间很宝贵,所以你可能不花时间来此走一趟,可能有更大得益。”
被笑三少反唇相稽,皇上皇登时一呆,从来只有他令人无法答辩,可是笑三少这么一说,又好像很有道理,不过他的倨傲性子始终不改,仍然不肯服输,说道:“你错了,大错特错,我今次就算不来要‘夺爱’,还是必须要来‘白云村’走一趟!”
笑三少说道:“你终于说出你的真正来意了。”
皇上皇说道:“全都是你教儿子的方法,教出了个大白痴,既然他要做皇帝,便要战争,战争便一定会流血,婆婆妈妈常担心自己的手下牺牲,根本干不了大事,我有这种对手会好失望,要根绝他这种要不得的思想,就得将祸根完全铲除。”
笑三少说道:“哈,我教儿子要热爱生命,反而成了他的包袱,反而有罪。”
皇上皇说道:“的确有罪,而且是死罪,只要连你也死了,你的乖儿子和乖孙才会明白逃避不是办法,然后才会迸发最狂的杀意,将敌人歼灭。”
看见皇上皇咬牙切齿,状如疯虎,笑三少依然保持那么从容,笑道:“我先还你‘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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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杀了笑三少
“夺爱”既属于皇上皇之物,而笑三少只属于代人保管,他要来取回,就算最终目的是要用“夺爱”割掉笑三少头颅,责任上也必须物归原主,否则要是皇上皇先将他杀掉,“夺爱”变成下落不明,那笑三少便等于失信于人,从此也可以知道笑三少行事如何光明磊落,条理分明,难怪几十年前江湖上叱吒风云的“三大盗帅”,笑三少纵没有多大成就,仍然是最受人尊敬爱戴,被称颂为情操最高尚的一人笑三少走进内堂,皇上皇以为“夺爱”就随便放在屋内,却见他捧了一个以幼细竹枝织成的笼子出来,竹笼里传来唧唧的叫声,皇上皇一见便说道:“三师伯,你不是要跟我玩把戏吧?”
看见皇上皇神情自信傲慢,像是说着“最怕你不来”一般神气,笑三少和颜悦色地笑道:“这些蟋蟀不是给你,我早几天应承了村里几个小孩,替他们抓几只蟋蟀去玩,你三师伯我年纪虽大,但好玩性子改不了,我怕这一去没法回来,你就先同我去跟小孩们玩一玩吧!”
虽然隐隐觉得事有跷蹊,但“夺爱”在笑三少手中,明颗地被他掌控一切,皇上皇也只得遵从,跟了他走出屋外,笑三少不忘回头说道:“不会太阻你,我不想失信于人,尤其是小孩,他们最记仇,错了一次便永远将我记住,是记住好事还好,学坏了,我便是千古罪人。”
两人走出了家门,此时天色全黑,时值秋分,晚风送爽,“白云村”内几条纵横交错的百路上,皆有村民坐在月下纳凉,有老有少,老的像笑三少一般年纪,三五成群细说前尘,每谈起往事都洋溢喜悦之情,像他们这般垂垂老去的年纪,脑里所记都是赏心之事,天下间还有甚底比做一个快乐老人更好?
笑三少经过老人家身伴,皇上皇恰好听见有人称颂自已年轻时的事迹,他即不屑指着他骂道:“没用!没用!人老了,再承受不起失败巫力,脑海自行美化陈年往事,其实壮志消磨,能力退化,甚么也做不了便以此来自欺欺人,清醒吧!老头儿!”
那个被他出口指骂的老叟手中摇着葵扇,咧开已掉了门牙的嘴巴笑道:“呵呵,你也会老,也会像我一样。”
皇上皇即驳斥,喝叫:“我未到你这般年纪,便自杀死了!最怕看见人老,甚么也做不来!”
那老叟不动不气,仍是十分和悦,淡然说道:“那真可惜,你连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都不会尝到,凄凉、凄凉。”
旁边几个同样年纪的老叟也附和着,摇首叹道:“唉,凄凉,凄凉。”说罢便继续谈天,不再理会。
皇上皇一楞,竟自说不出话来,从来只有他教训人,几时有给人教训过,还要令他无话可说,一口气噎在喉头,脸上青筋暴现,看他正要发作,那老叟突然转头厉目盯住,怒叫:
“他妈的臭家伙!不服输吗?要打么?你以为我会怕你?”
老叟暴喝声中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已松弛的肌肉迅即拉紧,双目炯炯有神,与之前判若两人,可见这老叟隐藏了功夫,现在收发自如,十分精纯,再看他身伴几个老叟却是若无其事,眼前这情况像已是他们司空见惯,悠闲地抽着水烟,摇扇乘凉,能有如此从容的态度,自是各有修为。
皇上皇又岂是等闲,瞪起双目各不相让,眼看两人就要大打出手,笑三少忙笑看回头来解围,说道:“哈哈,铁大哥你的‘混元惊世’又比上次出手时更收放自如,隐居多年仍不忘每天练功,这勤奋的态度笑三少真的自愧不如,今日大师哥的儿子来探望我,他性子像大师哥一样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