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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重视尚武精神,天狗丑人也重视友情。
经莫问与梦儿如此扰攘一番,后备军已比最初预定进入中土的时间迟了整整一月,天空再度放晴时,留给莫问与梦儿的时限也到了。
一阵又一阵的热浪袭来,叮叮咚咚的锤打铁器声响,叫人烦闷不堪,处身热与寒交迫之间,后备军已经极不耐烦,有点鼓噪。
只见一休大师命人升起火炉,几十个身材壮硕的士兵为他锤打那些有倒钩、可组合成刀球的古怪兵器,并在炉内焚薪烘干炉膛,再贯木入炭,点火鼓风。
天狗丑人面瞧向丛林,并足跪地,双目紧合,逆刃刀“武士道”就横在前,身后跟随的战兵也一样,看来已做足杀戮的准备。
嘻皮笑脸的百岁老僧一休大师走到天狗丑人面前说道:“别瞧我一把年纪,其实甚么都不懂,见你在这儿等待几日,又将我的新发明重新铸造,一定已有良策好好教训那两只小苍蝇吧?”
天狗丑人纹风不动,完全没有理会一休大师的提问。
一休大师不厌其烦,还是笑道:“对对对,我自己都无法对付得了的人,那两只绝不是小苍蝇而是小老虎,当然要费点心神,待有万全之策才攻入丛材,等待十日仍然按兵不动,一定是没有良策。”
天狗丑人道:“此战我司职领军主帅,凌驾在你之上,不用你来教训我如何作战。”
一休大师笑道:“不不不,真是大误会,我绝不怀疑天狗丑人的战术策略,只是担心你碍于那两只小老虎是小白的儿子,看在老朋友份上不敢逼他们进绝路吧!
”
天狗丑人道:“你三次攻入丛林总数派万兵入林,自己不敢犯险,结果毫无所获,又该如何向我解释?”
一休大师道:“主帅你一日未到,没有命令我又怎敢贸然赴死?”
天狗丑人道:“你大可以放心,既然你没有抱着阵前殉死的心,我是绝不会派你领兵攻入丛林的。”
一休大师道:“嘻嘻,你知道我醉心中土文化,以前就曾搜集过不少石刻、陶瓷、字画、漆器等,这次随大军同来只想换换口味。”
天狗丑人道:“你要去干些甚么我绝不过问,你也不要过问我如何领军作战。
”
一休大师得到满意的答案便笑着走开了。
他这次来既来又不愿出力,究竟有何目的?
丛林内,莫问一边翻土,一边亲手埋葬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不管是牺牲了的“五杀野”族人,还是“天皇帝国”的后备军,他都无一遗漏地为他们好好设坟。
眼见莫问在做些多余的事,梦儿不来干涉,只是在一旁静心观察,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调皮的莫问手中拿着木板,大概想要为牺牲的战兵立碑,可是想了老半天依然没半点头绪,抬头去问梦儿:“哈哈,梦儿,你认为人为甚么要死后留名呢?”
梦儿只是瞟了莫问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看着丛林前方,似乎期待着天狗丑人再次攻入。
莫问傻笑道:“如果生前干过些甚么大事的话,死后留名自然是想自己的名字流传后世,莫问虽没干过些甚么惊天动地的事,但如果死后被人弃尸荒野的话也觉得凄凉。”
莫问的说话终于挑起梦儿的兴趣,转过头来答道:“你死了的话,梦儿必定替你亲手立碑造坟。”
莫问道:“哈哈,幸好梦儿明白莫问的意思。”
梦儿续道:“不过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莫问道:“那莫问岂不是一定要比梦儿早死?”
莫问说罢,忽然飞快的在一块方木上刻字,然后又抛过去给梦儿,梦儿接着拿来一看,竟见上面写着“兄,笑梦儿之墓”。
莫问解释道:“如果莫问死了的话就不能一手为梦儿设坟,那只好先为梦儿立碑,梦儿该不会介意吧?”
莫问说罢又跳着笑着的走过另一旁,梦儿瞧着手上刻有自己名字的方木,呆呆出神。
天空放晴,艳阳猛烈地烧头,把昨夜的积水完全蒸发,虽然有茂密的林荫遮蔽住,但仍感到一股热浪自沙土升起,连眼前的景象也被热气薰得模糊不清。
丛林,可说是最难攻克的作战地点,大军不能大模施样的浩浩荡荡前进,又有太多地方可以设陷阱,甚至于藏身树荫内伺机扑出杀敌。
敌暗我明,易守难攻之地,绝对可以弱胜强,以寡敌众,天狗丑人有何妙法可以带百万大军杀败莫问和梦儿,闯过丛林?
在一层薄藩的热雾遮挡之下,莫问与梦儿躲在阴暗处注视着前方,屏息静气,等了良久,眼皮一眨动间,已有一人站在前方。
天狗丑人竟一马当先入林,只见他站在原地不动,手上拿着的不是“武士道”
,而是上次可交织成刀球的古怪兵器,但倒钩已全被脱去。
拿着数十柄这些没刀柄的长刀便可攻破丛林?
一休大师为铸造兵器之王,设计倒钩自有其特别用途,他断不会无中生有多此一举去造两个倒钩出来。
只见天狗丑人好整以暇地将兵器一把一把地插在沙上,井井有序地排成一列又一列的刀阵,全不急于进攻。
将刀阵排好,天狗丑人负手而立,面对眼前闪着青光的刀阵闭起双目,良久,终于见他起手。
手一翻起,犹如风卷残云,灼热滚烫的沙土散射四飞。
沙浪急劲的打向四力八面,并没有甚么杀伤力,但凭着沙土撞击发出的声音,已能清晰地确定每人藏身之地。
就像是蝙蝠一样,凭着迥音震荡的强弱长短来分辨方向一样,沙石如雨洒落,淅沥淅沥的就像杀战的前奏曲。
天狗丑人再一起手,手掌挪移翻飞,看似十分柔弱,蕴藏的澎湃内劲却好比龙卷风暴。
风势卷动地上第一排长刀,各朝着不同方向飞插而去,直穿过百年老树,插入树身,成为一个进攻的“记号”。
这个“记号”不是给天狗丑人自己看,而是给随后而来的二万后备军作辨别方向之用。
天狗丑人狂吼一声,身后万军如浪涌入,个个杀志昂扬,提起兵器往前冲斩。
因为已有刀插树为记,大家都毋须再四处张望,担心“五杀野”藏身何方,冲入即杀。
“树杀野”无法藏身树中,纷纷跃出拼杀。
“马杀野”被丛林的树木阻隔,失了地利,不能灵活走动,本来十拿九稳的阵势顿形崩溃。
“泥杀野”又如何?
天狗丑人轻身一跃,犹如飞鸿踏雪,大鹏展翅,双手翻腾,将泥沙卷上林荫,霎时间天空像被浓云遮蔽,每人眼前一黑。
在沙土盖天还未回落之际,霆不暇发、电不及飞之间,各人自觉急劲风声掠过,青光疾闪,斩杀匿身泥内的“泥杀野”。
为数二万的后备军,比“五杀野”何止多出一倍人数?后备军几乎是三人对一人,加上“五杀野”全部行藏败露,危机尽现。
只不过是一个天狗丑人,足可媲美千军掠杀,只见他在自己军中轻身纵步,来回穿梭,犹如游鱼般四力八面游走,手中“武士道”替各人解决顽强不死的“五杀野”族人。
“五杀野”族人死,后备军士气更强,原是三个杀一个,“树杀野”、“泥杀野”、“马杀野”死掉一百人,后面又有后备军补上,变成四个杀一个,甚至是五个对一个。
“呀!我的手被斩掉,不能再战,退回!退回!”
“我走不动了,一条腿被敌方割断,过来扶我退走。”
“支持下去,我们还未全军覆没!”
杀战声此起彼落,“五杀野”被围困、被剿杀,战略一崩溃便不能重新组织起来,时间愈久愈对“五杀野”不利。
莫问和梦儿呢?两个为甚么还不出来协助“五杀野”退走?
铺天的沙土如雨降落,刷啦刷啦的打在每个人背上,又不断有血雾飞溅,每人都投入杀战疯痴,这里已变成不死不休的杀戮战场。
四处忽闻兽类狂吼,数百条黑影从林间猛然扑出,奔腾跳跃的身影一掠而过,便有几个“天皇帝国”后备军倒下。
只见他们颈上的伤口如被兽类噬咬过,皮肉被强力撕开,瞧着黑影迎面扑来,挺刀抡舞护身,黑影又灵巧刁钻地从上飞下把敌军擒住,手一甩将敌军头颅硬生生扯断。
数百黑影在树间、地上跳跃腾纵,看去犹如幢幢鬼影在林内飞舞,不时发出的兽类嗥叫令人胆颤心鹫。
在敌军杀意如虹之际,“兽杀野”终于出现。
“天皇帝国”后备军首次遇上如同野兽一般的兽人,有的四肢颀长一如猴猿,身法灵动轻巧;有的如虎豹般狂野,皮坚肉厚,斩一刀也不觉痛楚,反而更疯更狂扑杀。
在“兽杀野”族人的协助下,“树杀野”、“泥杀野”、“马杀野”又鼓起士气与敌顽抗,但始终敌人一排接着一排的从后接力,整整一百万大军,就算每人杀两个,也要连续十天十夜才可杀完。
如何有气力可以支持?
天狗丑人忽地仗刀而立,在厮杀声中以耳代目,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