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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律令的内力霎时竟又提升两倍,小白难以抵挡,只觉五服六腑翻乱,已是强弩之末。
“臭小子,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啊!”
余律令竟疯吼起来,而且愈叫愈响,声音中充满了愤怒、痛楚和绝望,活像一头已失去理性的疯兽,全力嗥叫。
小白已被无情掌力轰得埋在雪堆之内,四周全是血红一片,受了重创。但他吐出来染红了雪地的血,却不比余律令脸上的血红可怖,那原来在额上的一点血光,已像裂痕般在他脸上开叉,蜘蛛网般分布,更是凸胀在脸皮上,把原来俊逸的面貌完全改观。
余律令的声音也嘶哑起来,双眼流下了两行血水,直下面颊,挂到下颏,肩头更不停抽搐,拉动颈项血筋,竟令头颅不断一下一下的抽摇抖动地说话。脸上妖气盛溢,充满了阴森森的诡异气氛。
一个潇洒俊逸的翩翩公子,忽地摇身一变,成了阴声怪气、妖人模样的邪魔,小白看在眼里,已有三分明白,忙笑道:“呵……原来余律盲一直以情意剑法来作掩饰,余家武学,恐怕是比下三流手段更无耻、更可笑的妖邪一脉,真恶心!”
余律令脸上血筋更见可怖,像要裂破脸庞、爆出血水似的,一步又一步逼向愈是阴阳怪气,双目吐火,抡掌再攻,身法实在太过迅捷,小白急射出剑指,脚下又退,但攻势如电闪、如雷轰,没半分征兆,委实可怖可畏,暴起发难,小白十掌中只能挡去一半,头上、身上、手脚,不停被重掌轰得凹陷裂开,已见不支。
余律令阴恻恻道:“你今天可满意了吧,已失传一百年的余家‘阴妖邪典’重现江湖了,我不能再跟你争梦香公主了!”
充满悲愤的惨凄声,听入耳里,不期然教人毛骨悚然。小白拼死挡住攻来重掌,惟是“阴妖邪典”催动杀力太强,小白被轰得退了又退,滚了又滚,手一摸,原来已在“赤龙”之旁。
原来余律令的全家,从来以阴性武学驰名,并记下有杀力无穷的“阴妖邪典”,每代女子继承修炼,必有所成。
到了余律令一代,自小修习,并不知悉“阴妖邪典”会害得男修练者走火入魔,偏向不男不女的妖化一面。但也因为从末有过男人修习此邪典,结果余律令却是功力突飞猛进。
“阴妖邪典”渐渐破坏身体阳性性征,导致下阴收缩变小,阴囊亦相继缩小,脸上不见胡子,皮肤显得愈见光滑。
功力大增,遇强杀强,更令余律令威名远播,成为天下五大高手之一。惟是看着自己失去性征,烦恼也随之而来。
余律令只好改为练剑,寄情于耶律梦香,以变来逃避,又打扮成飘逸翩翩公子,致阴性感觉被掩饰过去。
深深把原来“阴妖邪典”的武学藏于心底,他要别人认识的余律令,是死心塌地为情爱,是飘逸俊朗的公子,绝对不是如今一脸可怖、血筋满脸的丑怪人。
只可惜,小白激发出他藏于内心深处的邪功来,余律令不得不以真面目示人,尽现恶心邪貌。
爆出最强内力,也同时爆出丑状,余律令的华丽外貌已全然破毁,露出狰狞邪恶丑态。
小白的手搭在“赤龙”上,他很清楚,内伤已教自己无力再战,只余下刺出一剑的力气,这一剑,关系重大,要一举杀死余律令。
恶魔离小白只七步、六步,逼过来了。
小白笑道:“哈……余律盲,你又丑又盲,难怪公主嫌弃你,你这副尊容,作陪衬那风不惑恶妻李厉琤倒最适合呢。”尽情揶揄,小白已在无声无息中握住了剑。
一剑穿心,杀余律令。
相距只有三步,余律令狠狠道:“我没有盲、没有残废,你才是盲,你才是残废!”
“梦香”神剑直刺,突然天上一个闷雷惊炸,完全打乱了余律令心神,他有一剎那间什么也不能再以“心眼”来看。
掩盖了一切声音,尽是漆黑一片,凭什么来辨别方向、前后?
当余律令醒悟过来,他的心已被“赤龙”贯穿,长长剑身完全没入身体,前入背出,鲜血不停滴下。
余律令惊愕骇然,脑里一片混沌,如坠冰窖,凄然道:“我……是盲……是瞎子……
是残废!”
一掌轰飞小白,余律令已伤重不停吐血,头也不回转身急走,但口中仍念念有词道:
“我是……盲……是瞎子……是残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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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仍望你转身
胡琴声缠绵婉转,凄清苍凉铮铮入耳,在床上卧着的小白,终被琴声唤醒,蒙眬双目再见到的,是梦香公主的柔媚艳丽,身后还有绝色佳人雪姬、俏语、嫣唇相伴。
从死亡中跑了出来,公主轻轻一笑,幽艳的面靥更见动人心魄,眉宇间原来一股掩映的悒色,已随之消散。
小白扮个鬼脸,教公主与三位仙子都失笑了起来,才缓缓起来,问道:“我看来躺了一段时间啊?”
公主淡淡道:“刚好是十天。”
小白愕然道:“十天?那……生力与一众‘铁甲兵’回来了没有?”
公主轻轻摇头,那即表示一众人已败死在风雪中,一个不留,全都死得一干二净。
小白不禁黯然神伤,生力是他在芸芸新兵中,刻意提携的小伙子,他好希望生力可以随他打江山,随他成长,可惜,生力还是功亏一篑,未能回到“天都城”。
公主冷冷道:“咱们都准备好了!”
小白望着公主,良久没有回话,口舌微震,还是有点犹豫。
公主再道:“不是已决定了么?”
小白苦笑道:“是的,早已决定,但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有点怅惘,我小白始终是小白,还不及公主来得坚决。”
公主苦笑道:“你尝过因为自己错信别人,以致三十万人为你而死,国破家亡,你便一定懂得如何掌握坚决的心。”
小白没有再说什么,吩咐传召人马,集合一起听命。
决战余律令,小白倒下,余律令也倒下,他既然仍活着,便会依照之前决定,带走四万“铁甲兵”。
是时间离开“天都城”了!
“正东门”城门大开,一队又一队的“铁甲兵”在两旁群众的相送下,离城而去。
共历一年时间的同甘共苦,相依为命,城中百姓早已视“铁甲兵”为一分子,君上大军一去,城内只余五万老弱残兵,面对芳心的十八万大军,相信不消十天,便定然被破城歼灭。
加上冰封的路已通,物资源源运往芳心大车处,人强马壮相对城内枯瘦残兵,无疑敌人已占尽上风。
城破国亡,只是早晚而已,此时候舍城而去,委实谁都黯然神伤,教城中百姓、人牛、铁甲兵都眼眶有泪。
“你们当中也有“天法国’子弟,‘铁甲兵’离城,‘天都城’自然岌岌可危,有血性的‘天法国’人都应该留下来誓死保卫家园,有谁愿意留下,便留下来吧!”
城门之外,高喊留住人的正是伍穷父亲伍担汤,小白因他离去,“杀人皇”也就尽最后力量希望留住部分精兵。
小白的四万“铁甲兵”中,大约有一万多原是“天法国”人,要是能留住他们,也许还有丁点可能力拒强敌。
城下一片死寂,那一万多的精兵竟没有一个动容,身为“天法国”中人,当然爱国,惟是大家更爱小白,早已把生命交给小白,其它的都搁在一旁。
小白回首望望孤清清的“天都城”,感慨万千的叹了一声,不停摇头,直至最后一个要离开的人走出城门,她,原来就是小白十步以后的婢仆,作了一大场梦,梦醒了,又走回往昔的路。
小白十步之后,还是她——十两。
“不能带我妻子离去!”赶在十两之后追来的,是已登基为帝,“天法国”的英雄君主——伍穷。
伍穷一手握着十两的手,脸上一片坚决,绝对不妥协的硬要把十两拉回身边。
小白淡然道:“要留住别人,便要先留住她的心,既不同心,岂能同行?”
伍穷冷冷道:“在‘杏花楼’的婚宴,你已说得清楚明白,把十两交托给我,十两已是我伍家人,你不能带她离去!”
小白与伍穷决裂,惟是十两仍是伍穷唯一所爱。
伍穷的手又再握住十两的手,那道熟悉的暖流又再透传过来,曾经多少次患难与共,甘愿为对方牺牲,抹不掉的种种情义,洗不去的前麈往事,又再涌上心头。
伍穷是辜负了小白的友情,但却从未辜负过与十两的爱。当十两惶惶然在皇位时夜夜难眠,伍穷总守在身旁安慰。
伍穷的温柔、体贴,从未少过半分,这世上最爱十两的始终是伍穷,她又怎能甩掉他的手。
“留下来吧!我,好需要你!”
十两一直的低下头,不敢面对,她有点讨厌伍穷,很想离去,但却似是还没有足以拋弃二人情爱的决心。
更何况,此次一别,“天都城”被破,伍穷便必然被杀,一别成了永诀,再也无缘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