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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此,小弟也正因为看到危机降临,才一再恳请总司令允许将麾下二十四军两个师秘密东调,实不相瞒,顾长风的四十四师正在湖口内侧的鄱阳湖畔展开紧张训练,模拟如何抗击日军在军舰强大炮火的支持掩护下进入江口登陆沿江一线,迂回侧击我军侧背。”安毅如实回答。
两位女子听得一头雾水。黄绍竑又是一呆,抬头望天,徐徐叹道:“怪不得老弟百战百胜,这背后付出的艰辛,没有几个人能看得到啊!愚兄服你了!服了……可是老弟,你麾下几个师战力再强,也很难在对手如此密集的舰炮甚至飞机轰炸下作战,粗略一想,付出的伤亡实在难以估量啊!老弟如何展开,又如何进行啊?”
“要是换成季宽兄,你又会怎么办?”安毅反问道。
黄绍竑慎重地低头思考,良久才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唯一的办法只有极为冒险的一条出路,首轮相遇之后要是部队剩下一半,就奋不顾身冲上去贴近打,只有双方纠缠在一起,才能使敌人的舰炮、飞机失去作用,可是如此一来,拼完一次就没第二次了,这是逼到最后束手无策之下惨烈的孤注一掷啊!”
安毅笑了起来:“小弟的想法正是如此,不过,有一点小弟另有考量,那就是极力避免在首轮遭遇中受到重创。说得直接点儿,就是避免落入被动应战的窘境,而是主动迎战,抢占先机,只要敌人胆敢发射第一发炮弹,或者打响第一枪,小弟就不会像犹豫不决思前顾后的其他将领们那样,手忙脚乱地谈论什么积极防御,而是以最快速度,向既定方向全力出击,狠狠揍他狗日的。一开始就贴上去打,打完再说。”
黄绍竑哈哈大笑,佩服地伸出大拇指:“也只有老弟有这份胆识,也只有老弟会这么打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看来,国家积弱已久,我们这些军人的思维方式也跟着萎缩了,可悲可叹啊!今日得与老弟把酒详谈,足慰平生,恨不能早点儿结识老弟,哈哈!”
“季宽兄,现在也不晚嘛,小弟几日来听到过侍从室的师兄们谈论季宽兄,其中有一种说法是建议总司令重用季宽兄这样经验丰富、果敢勇猛的人才,当然,其中也有政治上的原因,听说总司令对季宽兄也非常重视,其中可能存在抑制桂系再次发展壮大的因素,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对全国局势和军队来说利多弊少。
请恕小弟狂妄,小弟认为桂系将领中除了三巨头之外,只有两个人配得上智勇双全之将,一个是李明瑞将军,一个是黄旭初将军,除此之外令人失望,可尽管如此,仅从军事角度而言,桂系的战斗力和士卒的韧性,堪称国内屈指可数的优秀精锐,由此而观全军,就不得不令人担忧了。
因此,小弟是衷心希望季宽兄能够回到军中,借此机会进入军中决策层,如今蝇营狗苟之辈横行,自私自利目光短浅之徒手拥重兵,对内是狼,对外是羊。有胆有识敢于承担的人毕竟不多了!”安毅显然动情了。
黄绍竑双眼如电,精光闪闪,盯着安毅好久,突然畅声大笑:“说得好啊!为老弟这番坦率直言,就值得连敬三大碗……上酒啊,美女,哈哈!一见如故,我高兴啊,要是女人就大呼一见钟情了,哈哈……”
安毅端起美酒,会心一笑:“世人都以为只有男女之间才有一见钟情,其实男人之间何尝不是?只不过男人的说法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古往今来多少豪杰均在一个眼神之间,彼此心领神会相互敬重,从而做下一番不负此生的事业,留下一段又一段脍炙人口的美谈。
值此乱世,正是英雄辈出风云汇集的时代,小弟窃以为,成成败败胜胜负负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我来到这世上走一遭,努力了,尽力了,上对得起家国民族,下对得起父母和兄弟姐妹,也就知足了!”
黄绍竑双手一抖,美酒溢出,他感慨而激动地缓缓站起,向安毅微微鞠躬,极为动容:
“好!说得好,说出了愚兄想说又说不出的心里话,贤弟一席话,令愚兄愧疚难当,也深受启迪,谢了!仅以此酒略表心意,愚兄还也有一句话与贤弟共勉:疾风知劲草,国难见豪杰!喝——”
“喝——”
两只大碗“咣当”一碰,两位身穿戎装、伟岸高大的热血汉子齐齐仰头痛饮,看得两位女子和尾舱众弟兄心血澎湃,难以自抑,都知道这碗酒盛满了相遇相知的深情厚谊,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雄心壮志。
正文 第六四九章 暴风雨前的上海
第六四九章 暴风雨前的上海
第二天上午十点。在画舫上醉了一夜的安毅,辞别两位目光幽怨暗叹某人是不解风情的呆头鹅的少女,带着沈凤道和林耀东回到“澄庐”,先去客房洗了个热水澡,再换上一套干净军装来到正堂,得知与自己相扶而回的黄绍竑在与蒋介石密谈二十分钟后已经自行离去,心中不由歉然,独自走进左侧的宽大会议室,向坐在里面低声商议的蒋介石敬了个军礼,报道一声就想出来,结果在蒋介石的示意下只能硬着头皮进会议室坐下。
在座的黄郛、陈果夫、孔祥熙等人都与安毅亲热地打招呼,开玩笑问他昨晚是否掉进温柔窝里醒不来了?安毅摇头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眼角的余光看到何应钦脸上不屑的鄙夷之色,也毫不在意。
蒋介石通过刚才与黄绍竑的密谈,立即明白安毅初次与黄绍竑见面就说动了这位新桂系三巨头之一,心中忧郁已去对未来充满激情的黄绍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蒋介石在新政府出任要职的邀请,并明确表示只要不是让他率兵攻打原来的桂系兄弟,为了国家尊严、民族利益,任凭蒋总司令差遣。
蒋介石不费任何口舌,就达到招揽这位昔日桂军主帅至今仍在两广军队中拥有深远影响力的大将非常高兴。也从黄绍竑对安毅的敬重和赞扬中,意识到这是安毅的功劳,因此对其“偶尔的放纵”毫不在意,反而意识到安毅在某些方面针对某个特定对象具有的影响力和说服力非同一般,因此一看到安毅进来,心情就变得很愉快,特意让安毅留下,参加核心问题的讨论,以示嘉许。
两个多小时后,讨论被打断了,听闻蒋介石复出特意前来拜访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一个个背景深厚,对蒋介石的复职举足轻重,因此蒋介石也丝毫不敢怠慢,只能暂时休会,出门迎接。
安毅借此机会,悄然离开,带上副官沈凤道前往后院的通信车,命令仍在车上学习的侍从室几个机要人员暂时离开一下,吩咐担任教官的部下们尽快与各部弟兄和南昌本部取得联系,一个小时后拿着厚厚一叠电文返回宿舍,开始整理研判局势变幻,重点是研究上海方面传递来的情报。
此后数日,汪精卫从上海秘密到来,与蒋介石两人闭门密商半日,随即联名致电身在广州的党内元老胡汉民返回南京,主理国事。
此电文的发出。标志着蒋、汪之间再次为了各自的利益达成谅解,重新走到一起,说得难听点儿便是完成了又一次的政治分赃,为蒋介石的再次复出奠定了坚实的政治基础——至少,目前已经没有任何势力可以阻挡蒋汪联合之后的再度称雄,蒋介石退一步获得了反对党的支持,汪精卫退一步就能再度留在国家主要领导人的宝座上,不用再去巴黎无所事事地买香水逛大街了。
汪精卫前脚刚走,被严酷处境和危险形势逼得满头大汗做梦都要被惊醒的孙科接踵到来,结果没有达到任何的预期目的,蒋介石仍然是彬彬有礼,热情相待,就是不给一分钱,也不给任何承诺,不得要领心中无比失落的孙科,只能含恨离去。
二十日下午,蒋介石收到上海市长吴铁城的密报,以及日本僧人在与国内三友实业社工人突发冲突斗殴死伤数人的消息,中方工人学生和日本数千侨民均在紧锣密鼓地筹划下一步游行示威和报复行动,形势一触即发。
蒋介石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次日上午率领文武心腹赶赴南京。为复职做最后的铺排与准备。
已经成为蒋介石军事问题上不可或缺的高参的安毅,这个时候却被蒋介石密令前往上海会晤吴铁城,要求安毅对当前形势和日军可能的决心进行评估,并一再叮嘱安毅极力避免事态的恶化,尽一切可能,减少日军的进攻借口,为军事准备赢得必要的准备时间。
分手之际,蒋介石命令通信车跟随安毅、康泽一行,紧急开往上海,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的蒋介石,早已体会到通信车的妙用和宝贵,眼光独到的何应钦尽管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