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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贝加尔湖东岸升腾的晨霭中,坦克和装甲车若隐若现,不断地前行,日军的反坦克炮效果并不明显,反倒是那些暴露出来的火力点,不是被坦克一炮轰上天空,就是被尾随在坦克后的装甲战车的20mm机关炮和7。92mm机枪给牢牢压制,无法还击。
这个时候。日军隐藏得很深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利用曲射角度,开始发威,不时有榴弹落入进攻的安家军队列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好在天未大亮,敌人的还击非常显眼,哪里冒出火光,哪里便遭到安家军榴弹炮和迫击炮的弹雨覆盖。大批鬼子炮兵和掷弹筒兵被炸得粉身碎骨。战斗异常激烈,各团装备的便携式无坐力炮,纷纷被推上前线,与射程较近的火箭筒默契配合,将日军精心构筑的防御工事一座座炸塌。
那些依托大楼底部显得特别坚固的工事。由坦克抵近炮击,部分半掩式地堡,则由喷火兵用火焰喷射器解决。去年南方作战时的攻城经验,在东西伯利亚这片土地上很好地贯彻实施,给予日寇巨大的打击。这时候鬼子也急了,频频组织敢死队,向进攻中的安家军展开针锋相对的猛烈反扑,其攻击的重点是安家军的坦克和装甲车。
可是。各部长官在布置任务的时候,便特别提到了日军凶悍的“自杀式人肉炸弹”袭击,伴随在坦克及装甲车旁边的步兵们,严阵以待,拿着自动步枪,架起通用机枪,编织起一道道弹幕,将试图靠拢的鬼子扫倒在地。
步兵们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竭力避免日军从楼上投掷汽油瓶和炸药包来炸毁坦克,步兵们以班排为打击小组,从榴弹炮和坦克炮的炮弹炸开的豁口进入各个建筑,从敌人的背后爬到楼上,用手榴弹和手枪向躲藏在楼里的日军发起猛烈进攻。 在近距离的接战中,手榴弹和手枪是一种很好的组合。
碰到有抵抗的,官兵们向门内投进几颗手榴弹。随后冲进屋内,用手枪点射敌人,即便是碰到避过手雷爆炸和手枪近射、侥幸存活并试图同归于尽的亡命之徒,还有专门负责警戒的人用自动步枪解决。
若还是没有干掉敌人,大不了拼刺刀。安家军这批官兵人高马大。起码经过两年的专门拼刺训练,比起现在日军新招募的、单兵素质参差不齐的新丁,占有绝对的上风,往往几个回合就将矮小的鬼子捅死在刺刀下。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在贝加尔湖方面军不怕牺牲的猛烈冲击下,日军的防线变得千疮百孔,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与此同时,第四十集团军成功度过色楞格河,从乌兰乌德城的东方和南方,开始对日军实施压迫,日军终于陷入山穷水尽的绝路。
乌兰乌德城东的一栋垮塌后只剩下三层的俄式大楼里,临危受命担任城防司令的前第二十独立警备队司令官佐佐木少将,疲惫不堪地看了一眼正在汇报战情的通讯参谋,心中满是苦涩。
几分钟前,据守城中区的第一二〇步兵大队传来噩耗,该部据守的三条街区被安家军的坦克攻破,大队长佐久间治郎少佐被坦克履带碾压成了一滩血肉混杂的烂泥,死得极其凄惨,整个一二〇步兵大队八百多人全部“玉碎”。
而在此之前,已经有九位大队长及他们的部队先后“玉碎”于云爆弹、炮击以及这一轮来势凶猛的进攻之下,日军看起来尚能维持的防线,实际上因无后继援兵,已经漏洞百出。 指挥部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佐佐木身上。
听着大楼外越来越近的枪炮声,佐佐木长长地叹了口气,问道:“城东和城南方向有什么消息吗?据说凌晨有一支安家军从西南方高速向我们逼近,强渡色楞格河,一旦让敌人完成合围,我们便真正陷入绝地了!”
通信参谋多田卫门少佐苦笑着道:
“从南方迂回而来的敌人,其主力已渡过色楞格河,大约三个师的兵力没有丝毫停留休整的意思,兵分三路,直接攻向我城东、东南和城南防线,在战斗中对方频繁使用105毫米榴弹炮抵近进行炮击,还有那种专门对付防御工事的火箭筒,第一一八、一一七步兵大队寡不敌众,已经退到我们指挥部前面那条街道了!”
佐佐木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过了好一会儿,站起身来。环顾指挥部内遍地的伤员,惨淡地笑了笑,道:“我部奉命殿后,遭遇十倍于我之安家军围攻,血战二十多小时巍然不动,实属不易!现我部已陷入绝境,大日本帝国陆军少将佐佐木率全体城防官兵,预祝帝国‘圣战’胜利。天皇陛下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在此,我以乌兰乌德城防官的名义命令:我将亲率全体伤员阻击敌军,各部自行突围!”
众将佐一听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佐佐木竟然会下令部下分散突围。这道命令的意思十分清楚。冲出去一个算一个,追上正向东撤的大部队,或许还有一丝生的希望。
大多数官佐脸上都露出一丝喜色,毕竟能名正言顺地活下去,谁愿意去死?
佐佐木的这一道命令,实际上是给了部下一个求生的机会,虽然他本人也知道这个希望并不大,但是只要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冲出去。都会感念他的恩情,在广为传播他的忠义的同时,家人或许就会得到妥善照顾。
这边日军开始酝酿撤退,另外一边安家军官兵依然在不计伤亡地拼死进攻。各集团军抽调的精兵强将,若潮水般汹涌地向日军的防线扑去,一辆辆坦克和装甲车突在前面,连连开火。
日军依托复杂的地形以及建筑物,频频还击。但哪里还抵挡得住?大多数鬼子兵没有来得及撤退,便被追击而来的安家军官兵击毙在墙边或路口。
或许是杀红了眼,又或许北方的战士大多来自饱受日寇欺凌的东北和华北,不管是尸体还是奄奄一息的日军伤病员,安家军官兵都直接用刺刀招呼,“噗哧”、“噗哧”捅入鬼子身体的声音,让局外人听起来油然生出一股寒意。而对当事者而言,却无异于天籁,报仇雪恨的快感充斥于每一名官兵的胸臆。
也有一些识趣的日本军官和士兵扔下所有武器,主动举起手,用学会的中国话磕头哀嚎求饶。侥幸躲过杀身之祸。
倒不是官兵们思想觉悟有多高,也不是要遵守什么《日内瓦公约》,而是开战前政工干部便宣传说这些鬼子俘虏是不错的免费劳动力,将来开荒垦田、植树造林用得着。收复远东后,有大量的基建工程,驱使这些鬼子当免费的苦役比杀了他们更能起到惩罚警示的作用。
鬼子俘虏的管理非常方便,三七年华北大战中投降那一批日军,经过近五年的改造,使用起来得心应手,目前活跃于日本国内、朝鲜、台湾、海南岛和东南亚等地的“莲花谍报组”成员,几乎都是希望日本战败后以“胜利者”的身份回国的日奸,他们以各种面目出现,不断地丰富着安家军的情报获取渠道。
现在各个方面军都配属有俘虏收容队伍,其中的管理人员几乎都是日本人,这样有了同胞的带头示范作用,想必引起的反弹会小许多,从中可榨取的劳动价值也随之大大增加。
……
同样是在清晨。
蒙古省的省会库伦市。
虽然屋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但军区司令部大楼的作战室里,依然是灯火通明,劳累一夜的将校们没有谁想去睡觉。
参谋长杨飞对照地图,神采飞扬地介绍:
“……截止凌晨五点,东西伯利亚的乌兰乌德、彼得罗夫斯克及赤塔方面,我军均对日军形成了挤压之势,战局很快就会明朗。东北及内蒙方面,一路军已进至嫩江,二路军占领王爷庙(乌兰浩特),预计一小时后就会向葛根庙之敌发起攻击,三路军顺利翻越阴山,预计今天中午便可进攻多伦,四路军已占领张北……需要注意的是,目前中共的八路军正在围攻张家口!”
“哦!?”
安毅有些惊讶:“八路军有实力进攻张家口这样的坚城吗?”
刘卿主动站了起来:
“根据情报,驻张家口地区的日军为一个独立混成旅团及第二十七师团两个联队,加上伪蒙军共四万余人,八路军抽调了三十多个团实施对张家口的作战,目前战斗正在张家口外围发生……”
安毅点了点头:“张家口地处京、冀、晋、察、热、绥诸省市交界处,是北平的北大门,也是历史上兵家必争之地,重要的地理文化名城。中共把进取的目标瞄向张家口,其志不小啊!”
刘卿道:“不仅是张家口,石家庄、保定甚至平津,都在中共军队及南京国民政府军队争夺的焦点。相对于南京方面庞大的国家机器开动缓慢,中共军队进展迅速,各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