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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黄绍竑笑了笑:“你选择较为偏僻的昌平卧虎山驻军很合适,既不影响东北军现有之部署,也能很好地解决给养后勤和部队安全警戒问题,看得出来,张作相对你的决定非常欣赏。说你眼忒贼了,哈哈……你的几个师什么时候能赶到?”
“独立师已开到保定,秘密进驻东北军的保定郊外大营,等候进一步的指示,十七师补充完兵源后,进行了短期培训,目前正在滁州驻地做最后的准备工作,预计三日内即可开到。顾长风率领的四十四师今晚半夜时分在汉口下船,他们将乘坐两列专列分批北上,我让他们就驻扎在这儿,作为我的战略预备队使用。由于目标太大,三个师的行踪估计都藏不住,至少日本人应该知道独立师已开到了保定,所以我们索性大大方方地开来,给日本人一种无声地威慑。”安毅摇头苦笑。
黄绍竑听到这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两天来他从安毅给他阅读的大量机密情报中发现,日本军队的情报机构已经渗透到华北地区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东北军驻扎的长城一线和绥远地区的军队中,不少将领对抗战决定持犹豫态度,非常微妙而极具安全隐患;北平城中,除了东交民巷的日本大使馆之外,安毅的情报中圈定的日伪军政各部情报点竟然多达十一个,这些情报点均以日本商社、东北各地驻北平商业协会、各种名称的文化机构甚至慈善机构为幌子,更为严重的是,少帅麾下行政系统中的十余名处长级以上级别高官,竟然与以上各日伪情报点有着频繁联系,所罗列出的证据非常确凿和翔实,令黄绍竑震惊之余,也不得不惊叹安毅的情报侦测能力。
“日本人苦心经营东北近二十年,东北军可以说就是在其支持下发展壮大的,他们的魔爪深入东北军中各个阶层,伸向华北,这是不难想象的事情,只是,之前愚兄绝没有想到情况会到如此严重如此危险的地步,怪不得你在各种会议上一言不发。从不对任何问题进行表态,原来是存有这样的顾虑。老弟,你打算对少帅或者辅帅说出那些日伪嫌疑者吗?”黄绍竑好奇地问道。
安毅摇了摇头:“不行啊,还得等待时机,毕竟不少奸细在东北军中拥有一定的地位,其背景和社会关系错综复杂,我们横插一手会引起东北军上下的不高兴,所以不到最后关头,小弟是不会主动挑明的。我打算集中力量,动用一切手段,铲除那些不属于东北军系统且已经获得确认的日伪情报站,争取在日军动手之前先来个下马威,先尽可能快的把日寇安插在北平、天津、廊坊、保定等地的耳目清除掉,以加强我抗日军队各部调动、后勤供应等等军事行动的保密性,并以此来激怒来犯的日军,激怒伪满政权,只要他们发怒就容易犯错,只要他们犯错,就对我们的作战有利。”
黄绍竑感到大为有理,点头赞许之余,他凝视着安毅的眼睛,笑着说道:“老弟,与你为敌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幸亏咱们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不然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安毅苦笑着摆了摆手:“大哥,如此赞誉小弟可不敢当,实话告诉你把,可怕的不是小弟,而是即将到来的危机,你看着吧,不出两天,战云密布的北平城就会出现纷纷逃离的人潮,各种秩序将会随之大乱,浑水摸鱼之辈将会横行,居心叵测者及跳梁小丑将会走出前台,东北军中那些已经被日寇买通或者胆小畏惧者很可能跳出来大肆叫嚣,这个时候这种局面,不是大哥和小弟这些外来人能够控制得了的,虽然你我都代表着中央政府,代表着最高权力机构,并且都是身负重任的钦察大臣,可是,华北毕竟不是江南啊!小弟心里如今惶惶不安忧心忡忡,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只能尽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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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一章 全方位反击(一)
坐落于河北省中部平汉线上的保定。是座已有两千二百余年历史的古城,自元明以来一直是拱卫京津的战略重地,历经五百余年风雨的高耸城墙和巍峨城楼,默然屹立在萧瑟的寒风之中,在阴沉沉的苍穹下显得无比的沧桑孤寂。
保定火车站建在老城西关之外,沿着宽阔的西关大街,跨过护城河上的石桥经城门即可进入城中。经过多年来的发展,护城河至铁路线这片东西宽六百余米、南北长三公里的区域已经成为冀中工商业和运输业的集散地,鳞次栉比的商行店铺热闹非凡,贯通东南西北的街巷两侧的成片民居,人声鼎沸,鸡犬相闻,叫卖声、马嘶声、车轴声、呼喊声此起彼伏,似乎从关外缓缓向南涌来的战争阴云,并没有影响到这座河北军事和工商重镇的繁华。
上午十点是西关商业区开始热闹的时候,不知哪一个消息灵通人士高喊了几声,众多店铺老板和悠闲之人全都涌向了站南泉河北岸与铁路西面那座著名的鸿达货场,惊讶地发现原本属于本城第一富豪所有的、占地二十余亩的大型货场已经大不一样,一队队东北军守备旅的官兵荷枪实弹,已经将货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从南面通向货场的朝阳桥上。摆上了缠着一圈圈铁丝网的拒马,本应停在车站里的十几节闷罐车皮,肆无忌惮地停在货场大门外的铁路分道线上,数以千计的穿着从未见过的军装、身背长短枪的官兵正在挥汗忙碌,一个个崭新的木箱被搬下火车车厢,堆上大车和卡车车板,源源不断地在列车与西面戒备森严的货仓之间穿梭忙碌。
站在远处围观的市民越来越多,谁都不知道那些身穿怪异军装、头戴杂色钢盔的军队是哪一部分的?
不少人私下猜测,卸下的十几车皮沉甸甸的大小木箱里装的全都是军火,但到底是什么军火,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与寻常军火包装箱迥然不同的是,这些个制作结实精细的木箱上没有标注任何文字,市民和十里八乡的人们就这么傻呵呵看着,各种猜测和臆想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便传遍了古城内外。
站前大街正对着出站口的“金龙酒馆”,是一座造型古朴的仿明代风格建筑的两层酒楼,灰瓦朱门,青砖飞檐,处处洋溢着浓郁的古文化气息,门楣上方高高悬挂的明黄色滚边旗幡的正中央,是个大大的“酒”字,一眼望去,就知道这个占地六百余平米、拥有中院后屋的酒楼气度不凡。
此时,酒楼二楼的临街包厢里,一位年约三十五六岁、高鼻阔嘴脸膛红润的汉子坐在靠窗位置,悠闲地喝着茶。一双平和得看不出情感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视着人流穿梭的街道,当一个身穿黑色警察制服的高大身影从斜对面候车室拥挤的人群中走出来时,红脸汉子摸摸下巴上的胡茬,低声吩咐对面五十出头的老者:“二叔,世俊来了,你老下去告诉他,我在这儿等他。”
“好的。”
戴着老花镜、一副账房先生模样的清瘦男子站了起来,略微整理一下深灰色棉袍,便迈着方步走出包房,关上门看了一眼二楼大厅络绎到来的食客,露出亲切的微笑,打着哈哈周到地说些得体场面话,脚步却没有丝毫停下,不一会儿就走下楼梯,若无其事地迈向宽敞的大门。
数分钟后,长得高大孔武浓眉虎目的警察悄然进入包房,带上门后,很自然地坐到了红脸汉子对面,端起面前的茶杯,咕嘟嘟几口喝干,擦擦嘴唇上两撇黑亮的胡子。向给自己续茶的红脸汉子微微点头:
“大哥,小弟进站向东北军驻站代表打听了一下,一夜之间突然征用周家鸿达货场的,正是大哥猜测的安家军,但具体是属于哪一部分,具体番号又是多少,那个军代表也不知道,对小弟说是帅府司令部亲自下达的命令,属于最高军事机密,任何人不许问不许谈,只需尽一切能力满足进驻的友军即可。小弟琢磨,这支官兵人数多达两千余人的部队来头不小,很可能是安老大直属的部队。”
红脸汉子听完略一沉吟,随即问道:“对于货场被征用,周家上下有何议论?”
“小弟派局里两个巡警队长打听了一下,吝啬成性的周大掌柜这回竟然毫无半点儿意见,他那管家还笑容满面乐不可支的,看起来非常愿意被军队征用他那保定城第一货场。大哥,根据你的吩咐,小弟的警察局和铁柱的特勤队均在严密监视货场周围之异动,以确保安家军弟兄顺利进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再有一小时车皮就能卸完,听东北军驻站代表的口气,前往协助的警备旅卸完货交接完毕随后就会撤走,防务将交由安家军自行负责。”三十出头的李世俊回答。
红脸汉子微微颔首,从怀中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