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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隆基再一次步入了太平公主府的大门。不过现在的他,来到这里已经不是为了找公主家的二郎,而是单纯地为了探视生病的姑父。
武攸暨在外界的名声,其实是很不错的。反正是老好人一个,不喜欢揽权,不喜欢美色,生活也极为简朴。总之,除了绿帽子戴得太多了点,在大家的心目中,他几斤完美。包括武则天在内,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病夫,竟会和朝廷中的一些权力斗争联系在一起。要知道,武则天可是曾经几次让他进入政事堂,都被他拒绝了。一个人对唾手可得的权力都如此不在意,他参加权力斗争又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武隆基前来找武攸暨,谁也不会有什么怀疑,就连他老爹武旦,也对此乐见其成,并没有多盘问什么。
“三郎来了!”已经是初秋时分,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了。武攸暨在院子里,摆了一张软榻,他便躺在上面。武隆基进来的时候,他仍是闭着眼睛,享受着黄昏时分你柔和的阳光,神色无比的惬意,苍白的面孔之上,掺杂了夕阳撒落下来的黄色光芒意外,还带着点别样的红润。
这似乎在显示,他的心情很不错。
事实上不然。最近以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的不如从前了,一种别样的紧迫感,在不断地催促着他:“要动手了,必须要尽快动手了,否则就来不及了!”
当然,谁也看不出这位面色平和得根本半分波澜的病人,心下里却藏着一样极重的心事。
武隆基应了一声,也没有客气,在武攸暨身边的那石墩上坐下。他知道,那就是为了他准备的。
“姑父,今日召侄儿来,又有甚事相商?”武隆基问道。
“北方发生的那些事情,你听说了吧?”武攸暨淡淡地问道。
“嗯,听说了!”饶是武隆基竭力控制情绪,眼中还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厉芒。而他的这个表情,恰被忽然将眼睛睁开一半的武攸暨看在眼中。武攸暨的脸上,又多了一种莫名的朦胧神色。然后他重新闭上了眼睛。
“哦,那你说说,你对这个事情,怎么看?”武攸暨问道。
“张五郎这一次,立下了一个别人在战阵之上,厮杀一辈子都不可能立下的功勋。突厥没了圣女之后,默啜虽然急中生智,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女子顶替,并且成功地借着天气等原因,骗过了参加挑选‘灵童’仪式的牧民,并成功地选出一个‘灵童’,但那只是权宜之计,只要我大周利用好圣女,不必等我们前去攻打,突厥内部就会大乱。更何况,默啜现在还面临着阙特勒兄弟谋反的事情,此事关系到的人也非常多,牵一发而动全身。总之,默啜现在是山穷水尽,恐怕是难以继续支撑下去了!”
武隆基的语气酸酸的,但言语的内容倒是十分的客观,对于张易之的功绩,并没有因为私隙而贬低。
“不错,你能如此客观地评价你的敌人,足见你现在已经有一些心胸了,不像以前一样,一味感情用事。”武攸暨缓缓地说道:“那么,你认为张易之回来之后,会担任什么样的职位呢?”
武隆基一愣,道:“这如何可知,圣皇为人高深莫测,她老人家的用人,谁能推测?”
武攸暨淡淡一笑,缓缓睁开眼睛,并爬起身来,认真地望着武隆基道:“我就能推测,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武隆基有些怔愕,尴尬地说道:“姑父乃是智者,自然不比一般人,您说能推测,侄儿自然相信!”他虽如此说,语气之中,却还是充满了不信。
武攸暨自然能看出武隆基的心思,也不点破,而是笑道:“我敢肯定,如此大的功劳,封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若是那枕边风吹起来,郡公、国公都不是没有可能。而且,以后一旦我大周在北疆再次获胜,彻底铲平边患,说不定连个郡王都可以封得!当然,这绝望也没甚可说的,关键是职位。我敢肯定,他在太子卫率府中的职位,会保留下来,不过有可能会从副率转为率。并且,他还有可能同时在羽林军中担任要职,甚至有可能统领‘千骑’!”
武隆基听得目瞪口呆。在如何封赏张易之的问题上,他觉得自己已经想象得足够丰厚了,想不到和武攸暨的估量比起来,还是相差极远。
不动一兵一卒,就是耍耍嘴皮子,然后勾引了一个女人,就可以封公甚至封郡王?然后还要同时统领太子卫率和千骑这两支极为重要的军队?这样的荣宠,莫说近些年以来没有过,就算是从大唐开国追朔下来,也不曾有过啊
“这……姑父这样说,想必有自己的理由吧!”武隆基涩涩地说道。说实在的,他对张易之真的是恨到了骨子里,张易之的得意,就是他的伤痛。如果张易之能得意到这般程度,他真不知要怎样痛苦了。
“理由很多!你这样的年轻人,只觉得功劳这东西,要么是踏踏实实的政绩,要么是实实在在的军功,却不知道,张易之这次做到的,是凭借一己之力,将整个突厥拖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战斗力下降一大半。这是十万大军都很难做到的事情。你说说这功劳有多么大?现在的朝中局势,武家的势力占据着绝对的上风,李家则显得有些无力,张易之和太子关系密切,也算是李家的,以圣皇她老人家的平衡之术,自然要重用张易之,来抗衡武家。否则,东宫就太过虚弱了。”
“同时,圣皇本人又不会把张易之完全看作是‘李党’中人。因为他还有个兄弟在圣皇身边,所以圣皇自身也会把他当作心腹。你看看,‘李党’、太子乃至圣皇本人,都需要这小子,加上这小子本身又争气,屡立奇功,这次的功劳更是可以用‘盖世之功’来形容,在这般情状下,他会如何的受重视?”
“至于他的官职。他原本就是以武将的身份出使的,考虑到他必须保持‘李党’的身份,让他继续执掌太子卫率,可以大大地安太子之心,巩固太子现在并不牢靠的位置。所以,他在太子卫率里的职位有可能升,不可能撤。至于‘千骑’,那是圣皇身边最贴身的武力,是保护圣皇的最后屏障,也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利剑。圣皇为人多疑,这些年以来,多次更换主掌之人。就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张易之的出现,则完全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张易之,是绝对不会背叛圣皇的!”
“这么说来,咱们……”武隆基悚然一惊。
“不错,我找你来,就是要告诉你,咱们也该加快步伐了。一旦张易之执掌‘千骑’,咱们多日的绸缪,就要毁于一旦!”
第五百五十六章:噩耗
张易之受了伤,一行人的南下速度就减缓了不少。半个月之后,他们在侯门海派出的上百兵士的护送之下,还是达到了幽州。
刚到幽州,张易之和阙特勒就被老相公娄师德召见。
在幽州都督府里,张易之再一次见到了娄师德这位以善忍著称的名相。想不到,半年多没有见面,当日见到的那个神采奕奕、踌躇满志的老将军,如今却只能是躺在软榻上接见他们了。
“咳咳咳!”甫一看见张易之等人,大概是有点激动吧,见到张易之等人进来,娄师德那苍白的面孔之上,泛起阵阵一抹红光,竟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张易之吃了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般情状之下,见到娄师德。
“相公,这是怎么了?”看着不住地为娄师德捶胸缓气的亲兵,张易之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头,问道。
张易之和娄师德的交情,与他和狄仁杰的交情颇为类似。都是那种见面极少,却相互感觉不错的。而张易之把这两位老人家都当作了自己的良师益友。现在,狄仁杰已经死了,他可不希望娄师德也步他老朋友的后尘。
再者,张易之知道,自己这次虽然在北疆立下足可遮天蔽日的大功,回到神都之后,还是不会轻松多少。很多时候,你在朝中的话语权,不是通过立功来获取的,而是通过阴谋斗争。
张易之现在在朝堂之中,还是根基太过浅薄,很难彻底消化这次的巨大功劳。一个不好,还有可能被人利用,反将这些作为变成罪过。
而娄师德毕竟在朝堂中呆了多年,并且曾经位列宰辅,虽然从不结党,在朝堂之中,还是很有话语权的。尤其是这次在松漠这边大胜一场,立下了赫赫战功,在武则天心目中的地位,定然是要再次上扬的。
张易之相信,自己若是能得到娄师德的支持,这次回归神都,麻烦就要少了很多。
只可惜,看着娄师德眼前的这幅情状,肯定是帮不上自己什么的。话说回来,张易之之所以忧心,更多的还是出于娄师德本人的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