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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自己是谁……”苏味道意犹未尽,乘胜追击。
“那你又以为自己是谁?”一个平淡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苏味道这才想起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男子,他才是今天这件事发生的最初情由──这一番恶毒的谩骂让苏味道甚至忘记了张易之的存在,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何要骂人。
苏味道回过头去,又看见了那张俊秀得令人嫉妒的面孔,这种面孔之上,甚至不含任何一丝负面情绪,只有一丁点的微笑。
不错,那就是微笑!微笑就是张易之的处世哲学。就算是在你最愤怒的时候,也要保持微笑,而且心中越怒,笑容就要越盛,因为这笑意能掩饰你内心的真实意图,比如……
“啊哟!你……”苏味道的身子如遭电击,猛然后退,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我怎么样啊我?”张易之脸上还带着同样的微笑,一步步缓缓的向苏味道。
苏味道大骇,一边艰难的向后挪动身子,一边发出惊恐的叫声:“你,你不要过来,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简直,简直有辱斯文……”
“砰!”张易之毫不留情,一脚踹在苏味道的大腿上,脸上兀自带着浅浅的微笑:“好,阁老吩咐了,不动手,咱就不动手,我只动脚!”
“你,你……”
“我什么啊?有辱斯文?你堂堂阁老,以当朝重臣,撒起泼来,比一个泼妇都不如,还有脸指责别人?”张易之两手交互拍着,鼻哂一声。
苏味道不敢多言,见到张易之并没有继续动手,连忙爬起身来。
张易之刚才那两腿看起来是随意而为,其实很有学问,第一腿落在苏味道的屁股上,让他身子向前跌倒,但恰好避过了桌案,跌倒在地上,身子虽然有些擦伤,却并不会落下内伤。而第二脚,则是正好踹在苏味道的右腿之上,人的右腿多肉,被踹到一下极为疼痛,却并不会伤筋动骨。
所以,苏味道虽然极为狼狈,却还能站起身来,向楼下跑去,只是,他的腿脚受到了不小的摧残,走路的样子一瘸一拐的,看起来颇为滑稽。
到了楼梯口,苏味道忽然回过头来,用眼睛测试了一下自己和张易之之间的距离,在确定了自己的安全之后,他一咬牙,丢下一句:“你等着!”逃也似的转身下楼而去。
张易之心中一阵暗暗惊讶,真不知这老头子拖着一条伤腿,是怎样发出如此高频的‘咚咚’之声的。看来,方才那两下,自己还是太轻了点,若不是因为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不愿惹事的话,方才其实还应该在苏味道身上留下更深的痕迹的。
“你……”如果说方才张易之一直无动于衷,让慕云飞芳心欲碎的话,现在就是让慕云飞担心了,毕竟,毕竟那还是阁老,未来极有可能拜相的人物啊!
“你怎么对他动手呢?你就不能冷静一些吗?”慕云飞一双乌黑的眸子水蒙蒙的,就像刚从清水洗过一般,虽然是埋怨,但语气间却并没有一丝责备。而就是小月,那个一直以来对张易之并不十分感冒的女孩子,这一次也多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张易之,眼中好似难得有了欣赏之意。
张易之脸上还摆着方才面对苏味道的时候同样的笑意,他懒懒地在刚才苏味道的位置上坐下,道:“你让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冷静下来劝你一番,让你看在我的份上,就陪这老头子逢场作戏一回?抑或是对方才的事情视而不见?甚或是为了巴结那老头子,和他一起羞辱你自己一番?我想你也没有那么喜欢受虐吧?”
慕云飞怔怔的看着张易之,忽然‘扑哧’的笑了一声。
张易之愕然道:“笑什么?”
小月在旁边抢着说道:“自然是笑你,笑你吃醋起来,样子也蛮吓人的!”
张易之对小月这小妮子简直头疼。她说话,总是一如既往地神出鬼没,而且每次都是这样直来直往,一点也不给别人留点面子。若不是她长相可人,张易之真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巴。
“我吃醋?!”张易之‘哼哼’两声以示不屑。
慕云飞见这两个人又卯上了,也是一扫被苏味道羞辱的阴霾,毕竟这样的事情,只要她还要在这凤栖楼呆下去,就会接二连三的出现,她是心理承受能力,早就被锻炼得无比坚挺。不过,苏味道毕竟身份特殊,她还是有些为张易之担心:“五郎,这姓苏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以后还要小心一些才是。”
“姓苏的?”张易之摆摆手,道:“你没有听说过他的绰号吗?苏模棱,他今天是根本没有探问我的来路,一旦得知了我弟弟竟然是宫里的红人,就凭他的胆子,我想他屁都不会敢放一个。再说了,他这种道貌岸然之辈,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今天这种事情吗?若是这种事情闹大,脸上无光的是他而不是我,我又有何惧?”
第三十八章:孔雀东南飞
张易之不愿过多的谈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又笑道:“既然我今天来了,总不能一无所获,我看还是请慕大家为在下弹奏一曲,也算是让我的此行小有收获,如何?”
慕云飞微微一笑,也不答话,便来到自己的古琴前面坐下,素手微动,便弹奏了起来。
这琴音一响起,张易之心头微动,这弹的是这时代人人耳熟能详的《孔雀东南飞》。
说到这《孔雀东南飞》,在张易之的记忆力,好像后世有一位外国的留学生在作博士论文答辩的时候,主考官问他:“为什么孔雀东南飞而不西北飞?”那留学生的回答颇为机智,说是因为‘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事实上,但凡国人,对于《孔雀东南飞》这首经典的长篇叙事诗都会极为熟悉。尤其是其中的‘自挂东南枝’一句,被称为最万金油的诗句,几乎所有的诗句拿过来,都可以在后面加上一句‘自挂东南枝’。
只是,这诗的内容和曲调却没有这么多想起来有些滑稽好笑的内容在了,悲剧的诗篇总是要有忧伤的曲调才能匹配的。这《孔雀东南飞》的前半篇还好,张易之听得一阵点头,可到了后半篇,张易之的心情却不由自主的开始随着乐声一起变得阴郁。
可就在这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嚣张的叫声。
“慕云飞和那小白脸还在上面吗?”
“听声音,一定还在,咱们上去好好教训这奸夫淫妇一番,回去之后,老爷定有重赏!”
张易之心下不由感慨,这苏味道看起来老实怕事得很,不想在争风吃醋这种事情上,手脚之快,竟是丝毫也不下于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哪,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啊,他就搬来了救兵!
张易之的这个想法,其实倒是误会苏味道了。苏味道本来也不打算张扬此事的,但走出凤栖楼的这一路上,他发觉众人看他的目光,实在怪异的很,那嘲讽之色十分的明显。这对于他这种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人,自然是无法接受的。再加上张易之踹的那两脚,初时还不觉得怎么样,可现在他却觉出痛来了,实在是痛,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痛。
心里头的屈辱感和肉体上的疼痛感让苏味道有些失去了理智,他并没有回去,而是立即让他的两个车夫上来和张易之‘理论’。
这两个车夫长得牛高马大的,浑身都是横肉,又不识得几个字,他们能讲什么道理!苏味道派他们上来,意思是很清楚的。而这两个人也是眉眼通透之人,一点就通,便立即卷起袖子,准备上来和慕云飞‘理论’了。
本来,凤栖楼也不是吃素的,这楼里面别看一眼瞧上去都是莺莺燕燕,根本没有一丝防御之力,事实上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那隐藏在暗处的力量,是极为可怕的。这也是历来那么多前来砸场子挑衅的人通通铩羽而归的原因所在。
可今天事情有些邪门,这两个车夫一路杀将过来,竟是没有遇上一丝滞碍,堂而皇之的来到了燕居别院的楼下。
慕云飞一听,手上一抖,琴音也跟着一变,发出了一声突兀的颤音。张易之连忙安慰的笑笑,向他摆摆手,以示安慰。然后,他便站起身来,轻手轻脚的来到楼梯口。
也就在这时候,那两个深入敌后三千里的车夫志得意满地杀了上来。两个人的体重都不轻,加上有意为之,脚上使力,把那楼梯蹋得一阵‘咚咚’响。
但就在那打头一人的脸面从楼梯口浮现出来的时候,他的眼前一花,天上莫名其妙的飞来了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踹在他的脸上。他哪里料到还没有见到敌人,就有了这样的飞来横祸,大喝一声,身子向后跌去。那后面一人还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同伴的身子蓦地如泰山压顶一般,狠狠的向他砸了过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