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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远故意卖了个关子,笑着说:“大人,那个长孙胜文最大的靠山,就是赵国公长孙无忌,长孙大人,对吧?”
“这个没错,据说此子颇得长孙大人欢心。”
“大人,我想问一件事,你和那个长孙胜文认识吗?”
崔刺史摇了摇头说:“他是豪门的贵家子,哪里和我们这种小角有交集呢,我不过是远远见过他几面而已。”
刘远哈哈一笑:“那就好办了。”
“好办?”
“对”刘远正色地道:“刺史大人,有人冒充国公的侄子,顶着国公大人的名头招摇撞骗,欺压良民,请刺史大人派人把他捉拿归案。”
“可是~~~”
刘远打断他道:“我大唐上下,谁不知长孙大人贤能,他是皇上的好帮手、臣民之楷模、国家之柱梁,以国公的贤良,肯定是教导有方,子侄谦虚有礼、奉公守法,这个骗子,饱读圣贤之书,却行苟且之事,还敢打着国公的名号招摇撞骗,实在可恶,刺史大人,我建议,把这个人捉住,审理画押,然后交由国公长孙大人处理,我想,长孙大人一定会感激大人的。”
崔刺史听完,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了刘远的“险恶用心”,摆明就是让他背后指使的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此招实在太妙了,到时长孙无忌就是生气,不过顾及面子,只能让这事不了了之,他总不能说这个罪孽深重的人,就是自己家子侄吧。
崔刺史稍稍一犹豫,最后咬咬牙,狠心大声喝道:“来人,给我传赵捕头!”
本来还顾着以后会得罪不少人,不过一想到现在都火烧眼眉,官位不保,只能见步行步,到时姿势放低一点,再孝敬一点财物什么的,说不定能逃过这一劫,一咬牙,决定就按刘远说的办。
到时用点手段,把白的弄成黑的,只要弄得漂亮,谁也无话可说。
听到崔刺史直接叫捕头了,刘远心里一松:总算达到目的了。
与始同时,扬州一间驿站外,路过的行人还有商旅都远远避开,很简单,几个驿站打扮的人被人绑在驿站外面的拴马桩上,不停在挣扎、求饶,有两个手执马鞭的健仆不停抽打着他们,一边抽,一边骂骂咧咧:“找死,我家少爷的吩咐,你们竟敢不听。”
“听个曲怎么啦?还敢拦着,也不称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真是不知个死字怎么写。”
一个驿长打扮的人求饶道:“二位爷,那是郑卫之乐,皇上有旨,驿站内不能演奏,违者严惩,小的~~小的吃罪不起啊。”
“啊,现在还嘴硬,我让你还嘴硬~~”一个敞开衣裳,露出浓密胸毛的恶仆不由分说,一鞭抽来,“啪”的一声,随着驿长一声惨叫,他原来伤痕累累的身上,又多了一条鞭痕。
“痛~~这位爷,别~~别打了~~”
“啪~~啪~~”
外面教训得热闹,而驿站内,鼓瑟吹笙,琴笛相鸣,其音靡靡,其乐轻挑,其意颓废,让人平生一种纸迷金醉之感,正是在弹奏号称亡国之音的郑卫之乐。
虽说往常也有人偷偷弹奏郑卫之乐,不过那都是跑到偏僻的庄园偷偷地欣赏,只要不要外人所知就是了,有钱有势的人家,谁没蓄养几个乐师舞者,让她们学习一下就行,但有人却在官道之旁、驿站之内公然弹奏郑卫之乐,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这个胆大妄为的人,正是赵国公长孙无忌的侄子:长孙胜文。
从瘦西湖得胜而归后,嫌有人进进出出打扰了自己的兴致,先把住在这里的人全部驱逐出去,然后让强行拉来的青楼女子弹奏自己最喜欢的郑卫之乐,刚刚开始,那驿长带人又作揖又是鞠躬,说什么驿站之内不允许弹奏郑卫之乐,长孙胜文一气之下,就让手下那几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全部绑在外面,这才清静了。
从瘦西湖回来,除了带了一票乐师,还带回了几个当红的头牌,清倌人,最令人惊奇的,还有一个艳绝苏淮的杜三娘,在驿站的大厅内,几个长孙胜文的狗肉朋友、心腹已经抱着几个头牌美女,一边饮酒作乐,一边随意玩弄着怀中的美女,有人在抱着美女人在亲吻,有人把手伸到妓女的衣裳里上下乱摸,有的按住不配合的清倌人大占着便宜,有性急的,已经在角落里滚成一团……偌大的一间驿站,娇笑声不断、春色无边,俨然变成了寻欢作乐的青楼妓院一般。
在大厅的中央,一个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坐在一张小巧珠胡床之上,被两个健壮的女仆寸步不离地看守着,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里出现又惊恐、又是期待的神色,紧张地盯着前面。
这个女子正是被长孙无忌强行掳来的杜三娘。
按长孙胜文那性格,看到这么美艳的女子一早就“提枪上马”了,可是,他一反常态,手里拿着一支长箭,双眼目视前方,稍一瞄准,用手轻轻一扔,“嗖”的一声,把手中的长箭扔出,那支长箭在空中划过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铛”的一声,一下子就插入大约十步之遥一个酒壶之中,在那酒壶之内,已经歪歪斜斜的有几支箭插花在哪里了。
玩的,赫然是现在士族上流最喜欢玩的一种游戏:投壶。
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宴请宾客时的礼仪之一就是请客人射箭。那时,成年男子不会射箭被视为耻辱,主人请客人射箭,客人是不能推辞的。后来,有的客人确实不会射箭,就用箭投酒壶代替。久而久之,投壶就代替了射箭,成为宴饮时的一种游戏。
投壶时,就是把一个壶放在一定的距离,十步、二十步等,没有准则,众人商议好就行了,把手中的长箭投进去,规则也很简单,有先投中为赢,也有一定数量内,投中多的为赢。
“哈哈哈,秦兄,你十中其二,而我十中其七,五十两一支,这次你输我二百五十两银子。”说话的正是人见人怕的祸害,长孙胜文。
他回来的,没有第一时间享用美女,一来有人介绍了一个叫姓秦的人和他玩投壶,彩头挺大,一箭为高达五十两银子,这让他非常兴奋;二来他在瘦西湖时,已经和一个名为金灵的花魁来个春风一渡,元气还没有回复,面对杜三娘这种绝色美女,他想在自己状态最好的时候玩弄,这样会更尽兴一点。
于是,他就和眼前这个自己送上门“冤大头”先玩投壶的游戏,好好赚上一笔也好。
长孙胜文这人有点意思,读起四书就头晕,捧起五经就说眼花,但是吃、喝、嫖、赌、斗鸡、击球、投壶等玩意,无一不精,这不,和秦朗玩了不到半个时辰,秦朗口袋里的两千多两银子已经跟他跟“姓”了。
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秦朗擦了一下额上的汗珠,讨好地笑着说:“厉害,厉害,长孙兄真是个中高手,不服不行啊,行,二百五十两银子,我愿赌服输。”
可是当秦朗一摸自己的钱袋时,脸色一沉:空了~~~
第095章 目无王法
秦朗一共带了二千七百多两的银子前来,没想到,现在输个精光,原来鼓鼓的钱袋子再也掏不出银子了。
真不愧是大盐商之后,普通的人家,拿出十两八两已经很不错了,秦家的公子一下子拿出两千多两,真不愧是名副其这的富家公子。
这二千七百多两,其中七百多两,是秦朗一直存下来的零花钱,那两千两是他在帐房能预支到最大的数额,饶是这么多银子,在五十两一箭赌注下,很快就输个精光。
这不是秦朗故意放水,刚开始时,他想到的先故意输一点,激起长孙胜文的赌性,要是能让他欠自己一笔银子,然后用杜三娘来交换也好,就是不行,多拖延一点时间也好,说不定有什么变数。
呢,有句话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秦朗没想到,那个长孙胜文竟然是一个高手,十支箭中,秦朗多是投中二支、三支,最好的记录也就四支,这在扬州的上流社会中,已经是个中高手了,没想到和长孙胜文一比,简直就是班门弄斧,那个长孙胜文通常也能掷中六七枝,最高记录是九枝。
虽说秦朗见势头不对,又是借瞄准拖延时间,又是喝茶、聊天、如厕什么的,但是平均一次也输个一二百两,金山银山也不够输啊。
这不,几个银袋子都空了。
“长孙兄,小弟现在囊中羞涩,容小弟派人回家,把银子取来,我们再玩个痛快。”秦朗是巨贾出身,输了两千多两,并没有大惊失色,也没呼天抢地,反而很平淡地对待。
换作星斗小民,估计输个二三十两,就得倾家荡产,呼天哭地了。
“那行啊,随时恭候,趁现在这个时间,我也来享受这个美人,嘻嘻~~放了这么久,我一早就心痒痒的了。”长孙胜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