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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大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求大人做主,这人给了我阿爹五十贯圜钱,让我阿爹去东来食肆下药,告诉我阿爹,说那只是一般的泻药,让我阿爹服下,好找东来食肆的麻烦,不想那竟是□□,我阿爹被活生生的毒死了,就是这妇人做的,求大人做主啊。”
丞相看向茹娘,茹娘慌乱道,“大人,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牛氏尖叫道,“就是你做的,我看着你找了我们当家的,当家的回来就拿了五十贯圜钱,高高兴兴的对我说大郎的聘金有着落的,当家的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就是你做的,你明明说过只是普通的泻药的,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当家的啊……”牛氏说道最后,声音透着浓浓的绝望。
穆丞相沉默半响,想起什么来,脸色沉沉,转头跟陈家大郎和牛氏道,“你们先回去吧,这事我会调查清楚的,若真是这婢子做的,我会让她偿命的。”
茹娘脸色惨白。
陈家大郎道谢,这才扶着牛氏离开了。
穆丞相冷声道,“把这婢子给我带回府中去。”
穆丞相让人直接把茹娘带去了纪氏的院子里,纪氏这几日都有些魂不守舍,这日瞧见丞相冷着脸,还有奴仆压着的茹娘,纪氏脸色巨变。
“老爷,这是怎么了?”纪氏起身,神色有些不安。
穆丞相冷笑,“你难道不知是怎么回事?你以为你派茹娘去东来食肆的事情没人知道?”
纪氏脸色一变,“老爷,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纪氏!”穆丞相喝道,“你这妇人,怎么就这么毒的心肠,你若不是让这贱婢去害人,人家家属能找来?还敢说这事情不是你做的?你现在坦白一切都还好说,要是让我查到什么,我就直接休了你!”
纪氏嘴唇哆嗦了下,口张了又张,才哭道,“老爷,不能怪我啊,你让府中断了我的月钱,我没法子才想着赚银钱的,就去开了一间食肆,生意不好,我也是没法子,才想着从东来食肆弄些吃食的单子来,可是东来食肆的庖厨油盐不进,我想着要是闹些事情出来,指不定他们就能妥协了,我真没想过害那人的。”
纪氏猛地看向茹娘,“都是她,老爷,都是她,我只是让她给那人一包泻药,谁知她竟给了一包□□,老爷,我真的没想过害死人的,都是这贱婢啊。”
茹娘看着纪氏,张了张嘴,纪氏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茹娘神色灰败下来。她能如何?难不成还能告诉丞相就是夫人指使的?告诉了又如何?丞相说不定还会为了府中的颜面把事情推到她头上来,如此一来,夫人也怨恨上她了,她家人的安危全都在夫人手中握着,她能做的也就是吞下这个苦果罢了。
茹娘抖了下嘴唇,匍匐在地上,“老爷,都是奴婢的错,夫人只吩咐奴婢给的泻药,是奴婢私自换了药,奴婢该死,求老爷不要责怪夫人了。”
纪氏哭道,“老爷……”
穆丞相看着纪氏,眼中带了几分厌恶,就算知道这事情是她做下的又如何?如今为了丞相府的名声,还有纪氏鱼死网破的性子,也只能忍下来了。
穆丞相冷着脸道,“来人,把茹娘绑了送去官府!”
说罢,甩袖走了出去。
等人走后,丞相夫人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心中简直恨透了,可她能如何?这时候若是出手弄死了陈家人,只怕丞相会真的休了她的,到时候不是白白便宜了那沈贱人!
她为了丞相,如今连那贱人和贱种都不敢动了,到头来还要受这种气。
☆、第77章
穆长絮回来得知阿爹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又得知茹娘被送去了官府,沉默了半晌,听闻娘发了脾气后,并没有在去纪氏的院子看望纪氏,只回去了自己的院子里。
很快的,茹娘就被送去了官府,东来食肆的命案也揭开了。
茹娘对官府的人自首,说一切都是她所为,她看不惯东来食肆生意好,所以这才让人下毒想要陷害东来食肆,也说自己告诉那人给的是一包泻药,其实是一包□□。
丞相府也出面了,说都是这位茹娘擅作主张做下的事情,与丞相府无关。
既然丞相府都这样说了,官府自然是按照规矩来,将茹娘斩首。
斩首这日,邺城不少人都去看了,楚蝉并没有去,她晓得这次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也算是给丞相夫人一个警告。倘若事情到此为止,她也不会在做什么,若是丞相夫人还不甘心,下次可就不会是这么个结果了。
至于穆长絮,她不提,楚蝉也没打算提,跟穆长絮相处这么多日子,她对这姑娘也算了解,坏心肠是没有的,只是碰上这种事情,难以抉择也是正常,她不怪她。
过了几日,吴太子和吴国使者启程回了吴国,可是刚到两国交界处,吴国使者突然被暗杀了,这事儿闹到满城皆知,一时之间,吴国和秦国的关系也更加紧张了。
楚蝉听闻这事情后总觉有些怪异,这吴国使者死的也太不凑巧了些,可没见到尸身和现场,楚蝉也不敢肯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对两国关系造成了影响,秦王也有些担心,吴国日益壮大,若是打起来了,对秦国没什么好处。
安稳了这么多年,秦王不愿意看见战乱,倒不是担心百姓们,而是担心自己,若是打起仗来,对王位并不稳固,乱世总是出英雄,若是在有些号召力,拉下他这个秦王也不无可能,所以他并不愿意让两国关系恶化。
吴国大王对于使者在两国交界处被杀很是愤怒,来信让秦国大王给一个说法。
秦王根本不愿管这样的事儿,全部丢给卫珩处理。
卫珩道,“大王,这事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引起两国的战争,臣想着,要不召来谋士共同商议一下?”
秦王想了想,“就依了卫爱卿吧。”
“既然大王允了,臣就安排明日巳时召集谋士前来大殿商讨这事。”
“孤允了。”秦王说着打了口哈欠,“卫爱卿,快去拿一颗丹药给孤服用。”
卫珩回了寝宫,让人去通知了各位谋士,又让人给楚氏递了口信,让她明日巳时过来王宫商讨事宜。
楚蝉收到口谕口,猜想这次进宫怕是跟吴国使者的事情有关。
翌日,她让婢子去给先生递了信,说今日不能去学课艺,要去王宫一趟,随后便乘了马车去了王宫。
楚家如今需要用马车的次数多了些,楚蝉前些日子就买了辆马车和马儿回来,又去奴隶市场挑了个会驾车的车夫回来,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名郭大。
楚蝉平日唤他一声郭叔。
来到王宫入口,马车停在外头,楚蝉下了马车。
她今日穿的是身墨色袍子,并未做姑娘家打扮,一头黑发用玉冠束着,面如冠玉,模样俊俏出色。虽看起来是个男子打扮,但面容娇嫩,一看就是姑娘家的眉眼,和平日少年打扮的装扮并不相同。
王宫大门又士兵把守,楚蝉上前交了木牌,士兵忍不住多看了楚蝉两眼,这才恭敬的放行。
走了小半个时辰,楚蝉才来到了大殿里。
一步步上了台阶,进入大殿,已经来了不少谋士,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楚蝉。
众人都只是听闻宴请吴太子那日大王收了个女谋士,今日一看,这女谋士的年纪也太小了些,不过是个区区小儿。
不少人就有些看轻楚蝉,不过这会儿大王在,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秦王坐在最上首,左侧第一位就是卫珩,穿着官袍,正端坐在榻上。
楚蝉快速扫过,身边的婢子引着她朝着前头走去,低声道,“大人,您的位置在前面。”
楚蝉跟上,这才发现婢子引着她来到了卫珩身边,正好坐在他的下首。
卫珩抬头看了过去,目光清冷,瞧见是她,目光才渐渐缓和些,轻轻的颔首。
楚蝉也颔首了下,这才挨着卫珩坐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两尺的距离。
陆陆续续,谋士都已到齐,秦王这才开口道,“今日叫各位过来是有事需大家想想法子。”
众谋士异口同声,“愿为大王效命。”
秦王继续道,“之前吴国使者出使秦王,回去时在两国交接处被人暗杀,这事让吴国大王很是愤怒,来信质问孤了。”
有个年约五十的头发胡子都已花白的谋士忍不住起身愤怒道,“那吴国算什么东西,当年若不是大王,他们早就战败,如何来的如今繁荣昌盛的吴国,如何来的他吴王。如今不过死了个下人,也敢来质问大王。”
秦王淡笑道,“莫老莫要气愤,话虽如此,两国到底交好,吴使者又是在秦地出了事情,给吴王一个交代也是正常。如今让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事,到底该怎么给吴王一个交代?”
有人道,“凭什么让我们给什么交道,说不定就是这吴国使者为人卑鄙恶劣,这才被仇人杀害,凭什么怪到咱们头上。”
“可不是,大王,这吴王简直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