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瞳孔微缩,显然对这只鸽子竟然能找到西郊学府微有诧异。
往时在平安村,因它来的次数多记得住路他也不觉得奇,可如今他住到了学府,这鸽子还能寻到他,可见是鸽子主人有心训练的结果。
有心……
阴寡月抱着鸽子的手一滞,思忖半刻后将白鸽揣在衣袖内,打开门进了屋内。
鸽子带来的消息是三更钟后西郊学府后山竹舍见,西郊学府确实有一废弃竹舍,在确定是那人笔迹后,寡月吹燃火折子烧了信。
他正要找他,他就来邀他去了,看来定是出了什么事。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夜来风寒,亥时(二更)一过,寡月便熄了灯。
在床上小眯一会儿后,拢衣下地,摸黑喝了口水后,就听到了三更的钟声。
寡月随意的绾了发,多披了一件外袍便出了房门,上了锁,见四下无人,便朝后山而去。
寡月自六岁时体内承殷离人的内力,自那时起强扎马步,不曾少锻炼过,可是自殷叔死后,他连生存都陷入困境,学业繁重无暇多顾便是荒废了,不过这步履轻盈,落地无声便是自那时起养成的习惯,改也改不掉了。
后山竹舍,没有点灯一片漆黑,唯有穿过后山的一条溪流带来潺潺的流水声,寡月盈盈一望,被密林遮住的月光照在溪水上隐隐泛着光亮,他这才没有了先前黑暗中的不适感。
枯枝于脚下吱呀作响,步履轻移,当素白的鞋踩在饱含水分的泥土上,他眉头微皱,当鼻间闻到一股时浓时淡的馨香,男子黑夜中明亮却沉郁的眸子很快便落在前方不远处,一株丹桂上,月色之下,他能看清那淡黄色的花瓣,或六瓣、或七瓣……朴实而典雅,清丽而不张扬,他有些出神,只是突然想到九儿的小脸……
“不是人间种,移从月里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
丹桂树后闪出一黑影,男子修长苍白的手,撷下一簇桂枝,他抬眼深望一眼失神的阴寡月,半块黑色面具下的眉目深邃,他一手摘下方折下的桂枝上的一朵淡黄,复吟道: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只此一瞬,阴寡月阴蛰之凤眸愕然睁大,墨色的深瞳似是被一种名为惊惧的东西填满。
“寡月,凡世不容许我们动情,等待我们的要么是生荣死哀,要么是一无所有……若心不动,又何必在乎闲看花落,坐观山空呢?”
夜风修长的手落在阴寡月的肩膀上,“你是阴家唯一的希望,明知族人蒙冤,以你之脾性又如何做到坐视不管,既然生不能两全,情与理你看得如此清晰,又何必为这镜花水月的东西动了执念?”女人,在“夜风”眼里不过是一种解决生理需求的东西,他说过只是阴寡月屋子里需要一个女人。
只是夜风不知,他此刻眸光之中隐隐有些闪烁。
半响,寡月默不作声,只是目光静静的落在那一地的花瓣上,薄唇微微颤动,心却渐凉。再抬眼时,他眸中迸射出千里寒光,沉静睿智似亘古幽潭。
“你可知道会试为何提前了?”阴寡月开口问道。
夜风把玩着桂枝的手一顿,抬眼望着阴寡月摇头。
“我觉得有蹊跷。”寡月沉声道,神情自若,早已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态,果然,这个少年没有什么能困住他的心,“今科会试我想暂不参考。”
“什么?”夜风情急之下,弃了手中枝桠,复道,“三年?你还想再等三年?”
寡月略见犹豫的颔首又摇头,他从来对自己要做的事有把握才会去实施,而这一次却有些举棋不定。
生性多疑的他的敏锐嗅觉告诉他事有蹊跷,他不该冒险。却又不想再等三年……
三年,他等不了了,顾九也等不了了吧。他为这一日苦苦等了十六年,今科头甲三人能入驻翰林院,官至六品,大雍朝凡六品以上官员才能递交告状,直达圣听,才能重审长达数十年的冤案。
夜风意识道自己方才的激动,眉目稍缓,轻声道:“会试的事我会去查的,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参加今科,再等三年又不知要遇到何种状况,阴家的冤案尘封的太久了,到时候故人走的走,死的死,更加……”不好查了。
他知道父辈的事是阴寡月一生的心病,他的激将用在这里总是对的。果然当夜风再抬头望着寡月时,他苍白若纸的脸上悲然神情一闪而过,凤目熠熠,有执念化作坚定。
夜风稍稍放心的拍了拍寡月的肩膀,“我今日来是跟着萧桢来的,便想着要见见你。”他笑道。
寡月不觉蹙眉,看蒙面男子的神色有些怪异。他不愿相告,他也不愿多问。
——
顾九表示她绝对不是不听话的人,东城集市馄饨的生意依旧在继续,久久馄饨铺子前依旧是门庭若市,不过顾九新推出了排队打包的方式,这样可以节省时间还可以不用忙着洗碗。所以银子赚得很惬意,惹得不少人眼红。
她心里敲打好了如意算盘,趁着这些日子再多赚点钱,来日好上路,走运穿越一遭,受了那么多苦她可不能白白给挥霍了。什么古时风景,山河如画她定是要去领略一下的。
只是果然不听话的都没有好结果,手腕部发炎了。
顾九就奇了怪了,他阴寡月怎么说什么灵什么?
次日,顾九没去东城集市,大半夜的发起了热,昏昏沉沉的睡到今晨日上三竿。
林叔本觉得奇怪当顾九睡得沉了没起,在门口唤了两声,碍着顾九一个姑娘家,林婶又不在便没敢进门去瞧。
------题外话------
【七月流火】《诗经·国风·豳风·七月》
第一种见解根据天象学说而定:指大火星⑵西行、下坠,天气渐渐转凉。彼时七月和西元纪年的七月不一样。
第二种见解根据气候而来:因为《诗经》则成书于周代,其收录诗歌的创作时间可能更早至殷商,而自殷商到春秋时期,除了在西周早期有过短暂的寒冷期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比较温暖,夏历七月也可能非常炎热,部分学者解释为:七月还很炎热,九月就已秋凉。
古来学者倾向于第一种,词语七月流火的解释也是第一种。第二种只用于理解诗句的意思
注1:我国最早的历书:《夏小正》,所用月份是“夏历”月份,人们把夏历称“农历”
注2:大火星:心宿二,天蝎座α星(天蝎座的主星)属东方苍龙七宿的心宿。
025、大病遇贵人
顾九起床昏着头煮了点粥,丢了点磨好的玉米粉和前几日买的薏苡仁到砂锅内,凑合这吃了餐,又躺床上睡下了。
全身没一丁点力气,人也懒散了不少,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再等她有意识的时候是被人给唤醒的。
“阴家娘子。”有女人在一旁唤着。
顾九吃力的睁开眼睛,不知怎么了一睁开眼睛就有眼泪落了出来,滚烫滚烫的,其实也不是顾九触动,只是身子体温高的恐怖,一开眼就有热泪滚出,恐怕再不来人眼睛都要烧坏了。
顾九不想说话,也不吭声就由女人这么抱着。
“林家婶子,这,这不行,要不请个人来看看吧。”
是一个妇人的声音,顾九听着有些陌生,她更是来不及诧异,这平安村里竟然有除了林婶以外关心她的人。
林婶粗糙的手摸了摸顾九滚烫的额头,心里火烧火燎的,心下猛紧,冲着李家婶子道:“你,你快去叫我家的把马车弄出了,饭没吃完要他给老娘撂着!”
李婶子是个善良老实人,眼见林婶这么能干又见多识广的人都失了分寸,就觉得着阴家娘子定是危矣,腿一颤,竟有些踉跄的往林家赶去。
林叔当即撂下碗筷跑去马棚牵了马,架好车,赶到阴家门前将车停下,大声唤林婶等出来。
林婶和李婶合伙将顾九抱上了林叔的车。李婶去给阴家大门上了锁,也上了林家的车。
再入长安城已近申时了,申时之后,长安城外的车马是不好进城的,一系列的手续比白日里复杂许多,林叔的车子停在一旁。
“我,我一时心急忘记带了。”林叔挠着头说道,敦厚老实的一张脸顿然红了,“再说那是官府颁的白日进城营生的通牒,这过申时了也用不着了啊……”
林婶对他又打又骂,又是哭又是骂的说道:“有总比没有强吧,这阴家娘子若是又隔三长两短,咱们就不用过了。”
林叔一听心里又急又窝火,对着林婶道:“我背着阴家娘子进城,婆娘你跟着,拜托李家的看着车。”
林婶一听是个好主意。
“大伙给让一让,让一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林婶子扶着顾九对前面拥挤的人唤着,由林叔背着。
守门的士兵瞥了一眼林叔背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