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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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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解的凝着他,而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眉目里似有浓浓的哀伤感。

顾九抵在唇上的手被他大力握住,她挣扎着想收回,只听他浅声道:“不许擦。”

顾九骇了一跳,望着他颇有些苦笑不得,她不过是做出一个袖子抵着唇的动作而已,又没有动手擦唇。

“你很讨厌我?”少年突然离得她更近了些,顾九慌张的后退了数步。

他似很紧张也很在乎这个答案,紧跟上顾九的步伐。

“你……”顾九莫名的有些畏惧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是从未了解过他的,他不会是一只温润的羔羊……他的执念比谁都深,还有,他的强势也不知是与生俱来的还是慢慢养成的……

“你很怕我?”

他突然顿住步伐,目光沉郁凝着依旧在后退的顾九。

他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再也不上前一步了。

顾九愣住了,许久不曾回答他。

寡月滞了一会儿,凉风吹走了他先前的火热,他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偏头他朝她露出一个极浅极淡的微笑。

“进去吧。”

寡月竟是越过顾九沿着篱笆栏而去直向院门。

顾九呆愣住了,凝着白衣少年的背影,想开口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寡月快步行在前头,他只是以为顾九怕他,讨厌着他,方才他真的很害怕顾九说出一句:她怕他……

想到这里寡月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他与南衣不同,他一直知道。他们容貌相同,性格之中却有本质的差别,南衣是阳光般的存在,他若是顾九也会觉得南衣比他要好许多吧……可是他似阴寡月,从出生就背负着一门冤屈与盛衰荣辱的阴寡月……

胸中压抑的那股气血涌上喉头,他尝到一股腥咸,他强行运气压了下来。

顾九穿过长廊跟上了他的步伐,她心中懊恼不比他阴寡月的少。

还真是男儿薄幸!方吃了她的嘴,他就不想再看她一眼,若真真是吃干抹净之后,他又置她于何地?

转脸之间比之晚来天色过之而无不及。

阴寡月,她还真是从未懂过他!

顾九追了一段后径自的驻了脚,她做在长廊的廊侧木板上,凝着地面痴痴地发起呆来……

良久,她“噗”的一声冷笑出声。

是她的要求太高了,还是这个时空里根本不可能有一心一意的重情男子?

在她以为她即将成功的时候,在她以为这一年的相处,阴寡月正向着她的方向靠近的时候……

“愿我如心君如月,一生一代一双人——”

她大笑一声后穿过长廊朝着长廊外的房间而去。

她径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素白的绣鞋踏过门楹转身只见她掩了门,脊背种种的靠在门框上。

没有间歇“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愿我如星君如月,一生一代一双人……”

她纤长的手捂住唇,痛苦的哭出声来。

是否一切都只是她不切实际的希冀罢了。

那人只消一个动作,就能让她所有的努力画上一个“零”。

她的执着是为了什么?

她不要宝马香车,不要玲珑天下,只要他许她一生一代一双人,如是而已。

长廊外传来一声惊鸟的哀嘶。

顾九心一震,抹了泪,从地上站起,猛地拉开门,迈过门楹再瞧四下,并无一人,只闻有鸟儿展翅扑腾飞过廊檐的声音。

她长吁一口气后,身子一软,人竟然有些像泄气的皮球一般从门框上滑下,身心俱疲了吧……

许久之后,有风带来些许湿润的气息,夹杂着泥土与野菊的馨香。

她抬起微红的眼望了一眼远方的草地。

许久之后果然下起了雨,顾九心中微震,似乎以后的记忆里,每逢南衣的忌日,江南都会下雨……

江南风骨,天水成碧,天教心愿与身违。

“天教心愿与身违……哈哈哈……”她将头触在膝盖上,无奈的笑了出声。

再抬眼的时候,那少年站在身前,手中多了一个药碗。

他凝着她浅浅道:“喝药……”

顾九不知是自己的眼睛花了,还是长廊外的阳光太过于刺眼,她瞧见他凤眼微红……

她兀自的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药碗,突然间觉得这药比哪次喝的都要苦。

她却是十分干脆的咽下,她终于能体会含笑饮鸩说不出的滋味。

寡月接过顾九手中空碗,一声不吭的离去。

他窸窣的步伐敲打在她的心上,她释然一笑,从今以后她不会苦心酿酒……

一直想着他改变,终不及他心甘情愿的为她改变……

——

深夜,长安的一处军营中。

从瞭望台到一处营帐,一个穿着士兵服装的男子挺直了脊背,一双眼却是四处打量着。

来的时候他已经打听过了,此处营帐里新来的将军姓“叶”,叫“叶风”本是江南“洛营”的人却在南越立了大功,单骑救了慕将军,一招砍下了尉迟廷的头颅!

这世上谁的身手能如此厉害?如今长安城中可是争相传送着他的事迹呢!

男人穿过有士兵站岗的地方,摸进无灯火昭明的暗处,又摸进那处主营,今夜来此,不为别的只为确定一下,他已经有一年没有见到他了!

男人偷偷摸摸的摸进一片漆黑的营帐,捂住自己的鼻子用了迷香。

外营睡着的一个近卫立马止住了辗转反侧,沉沉的睡去。

男人安心的弃了迷香朝着营帐内部的床榻走去。

他微低着身子,轻手轻脚,将将走近床榻准备掀开那被子,银光闪过,一把利刃就抵住他的脖子。

男人震了一下,一双眸子锁定在黑夜之中看不清身影面容的那位“将军”脸上。

“是谁派你来的!”那人冷冷的问道。

声音虽冷却让男人压抑不住心头的狂喜。

“夜、夜风!”他唤了出声,这是他带大的孩子,这声音他足足听了十多年了,又怎么会听错呢?

夜风凝着黑暗中来人的脸,又不确定的道:“郁叔?”

“是。”男人情难自已的唤道。

一时间火光燃起,那外营的近卫已点着蜡烛从外营外走进来。

“将军何事?!”那人一脸慌张的问道。

夜风望向他钳制着的人,的确是郁叔!

他朝那近卫说道:“无碍,放下蜡烛,你去休息吧。”他收了匕首,放开郁叔。

近卫错愕了一瞬,复低头道:“是,将军。”

那人放下蜡烛走出内营。

“还真是小主!”青年欢喜道,随即眉目又沉了下来,“小主如何进了军营?”

还不待夜风作答,郁叔便笑道:“能入长安又在军营之中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形势也对小主有利。”

夜风微微颔首道:“郁叔如今我站在慕长安这方,就等于站在了太子这方,可是我不会帮太子,我只会帮我自己。”

夜风说道。

郁叔点头,一拍夜风的肩膀:“小主大了,自有自己的计谋,郁叔全力支持,郁叔惭愧,直到现在还未达成小主心愿。”

说着青年跪地。

“郁叔请起,郁叔能养我教我,如同我父母……”

夜风还未说完便被郁叔打住了。

“小主休得这般说,郁倾照顾小主乃职责所在。”

夜风摇摇头,一撩衣袍跪地道:“孩儿无礼请亚父责罚。”

郁倾后退数步,沉静的眉目失了从容镇定之色。

“郁叔若是不认我为子,我便不起。”夜风咬牙道,低垂下头。

夜风心知郁叔深爱自己的母亲便授母亲临终之命,照顾他至今,从未后悔过。

他敬他,怜他才唤他“亚父”,若是郁倾,他当的起!

郁倾后退了数步,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亚父想我长跪,我便长跪着。”夜风说道,低垂下眉目。

郁倾一时间更加无措了起来。

许久之后他才唤了一声:“阑儿起来吧。”

夜风震了一下,没有料到郁倾会唤他阑儿,也确实,这个名字已快被他尘封了将近十余载了,只此一瞬也将他十余载的记忆掀开。

他是阑儿,正因他是阑儿,所以他不得想方设法的逆流而上,站往那权利高处。

这八万里山河如画……

他朝着青年深深叩首唤了一声:“亚父”后才从地上爬起。

夜风将那些忧伤的情绪驱逐出去,方柔声道:“我日夜繁复思索凡羽的话,觉得寡月也许没有遇难。”

郁倾不解的凝着夜风,问道:“那小主有何打算?”

夜风低下头,虚扶着郁倾坐下上了茶:“寡月那边我已派人四处留意,长安这边我也有加派人手去寻。”

郁倾点点头,又道:“小主如今在长安军营又有如何打算?”

“整治军旅!”夜风道,他微微勾唇,“亚父你也留下来吧。”

郁倾愣了片刻,他自是不敢拒绝夜风,方说道:“我一切听小主。”

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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