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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多大的姑娘了,还要娘亲抱。”秦逸之走进门,就看见这母女俩抱在一起。
“爹爹。”秦小楼不依地看着他,“人家是舍不得娘亲!”
“那就舍得爹爹了?”秦逸之作伤心状,“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爹爹!”秦小楼不依。
“傻姑娘,你爹爹跟你玩笑呢!”秦夫人看着这父女俩不见面相互想念,一见面就吵闹不休,无奈地摇摇头。
只是再不舍,到了吉时也是要上花轿的。
秦小楼坐在花轿上,晃晃悠悠地,还能听到花轿外的议论纷纷。秦家并不算是大富之家,嫁妆并不如京城街里街坊猜测的那般丰厚。但是这样一个嫁妆不怎么丰厚家事也只是一般的姑娘,能嫁到风头正盛的苏小将军府上,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谈资。猜测更多的,便是这新娘子有一副花容月貌,吸引了年轻气盛的苏小将军。
花容月貌?秦小楼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笑。苏哥哥并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花轿悠悠荡荡地停了下来,一双修长而干净的手掀开了轿帘。秦小楼只感觉自己的心在咚咚地乱跳,握住他的手,随即被他以更大的力反握回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应对如仪。
洞房是一片喜庆的红色,红色的帐子,红色的床,和身着红妆的自己。秦小楼躲在盖头下偷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只是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景天服侍她坐到床上,轻声细语跟她讲着周围的一切。
“哎呀,那边桌子上有盘桂花糕!”远处的富丽繁华讲完了,景天的目光才落到近处,这时方才看到放在床边小机子上的一碟糕点。
“小姐,您一天没有用东西了,要不要吃点填填肚子?”景天惊喜的声音微微提高,“是小姐最喜欢的桂花糕呢,而且还做成了这么可爱的形状!”
“还是不要了。”其实秦小楼也有些饿了,只是盖头还没掀开,怎么好偷嘴吃东西?“放在那里吧。”
“小姐,这新房里的点心,肯定是姑爷心疼您特意准备的。今天是您和姑爷的好日子,您用上一些自己舒坦了
,也不会辜负姑爷的一片心不是?”景天不死心地劝道。
苏哥哥心意啊。秦小楼在盖头下扬起些微的笑意。
“景天,你帮我看着,我且吃上一些。”
“哎呀,姑爷您这么早!”秦小楼刚刚吃上几块,还在心里感叹这桂花糕做得洁白如玉,清甜爽口,细腻化渣,桂香浓郁,想着等过几天一定要赏这做桂花糕的厨子,就听见门外景天的声音。
糟了!秦小楼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放回碟子里,却又感觉不太合适,咬咬牙塞进了嘴里,急急忙忙盖上了盖头。
好歹赶在苏哥哥进来之前。听见门吱吱呀呀打开的声音,秦小楼暗自松了口气。
“小楼妹妹,久等了。”耳边响起的,是熟悉的声音。
秦小楼这才发现自己作茧自缚了——塞在嘴里的桂花糕还没有吞下去,她根本发不出声音!
“哎呦,新娘子害羞啦!”喜婆见惯各种各样场面的,看新娘子不说话,连忙出声解围道。
苏冉俊的目光扫到旁边空了一半的碟子,心里便有了数。就知道到这个时辰她会饿,果真是。
“新郎挑起盖头,从此夫妻和美,顺心如意!”喜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秦小楼心里焦躁急了。可是越急,这口里的桂花糕就越吞不下。
再等等,一小下就好!
秦小楼在心里求神拜佛,暗自祈祷。
她的眼睛已经闭上,只等着苏冉俊把盖头挑开。只是这般放下心来,倒是吃的更快了些。
怎么还没开始?秦小楼咽完了嘴里的东西,不安地扭了扭手中的帕子——出了什么问题?
“哎呀,新娘子真是花容月貌!”
盖头掀开的一瞬间,秦小楼的世界似乎一下子亮了起来。耳边只有喜婆的恭喜和唱和,眼睛里,只有这一个人。
一直到现在,她才看到苏冉俊着喜服的模样。
按照旧例,新郎的喜服是应该由新娘亲手缝制的。取的是夫妻一心妻贤夫贵的意思。秦家和苏家的婚事定的急,秦小楼连自己的嫁衣都绣的匆匆忙忙。两府的意思都是找个手艺好的帮苏冉俊绣好喜服,再由秦小楼补上几针聊表心意就好,她还是强撑着日夜不休把这件喜服绣好了。
用的是相同的料子,相似的花纹,出自同一人之手的两件喜服,看起来很搭配。秦夫人给的料子颜色比市面上卖的要好很多,让一对新人显得格外喜庆亮丽。
苏哥哥穿着这喜服很英俊呢!秦小楼红了脸。
“新人饮交杯酒!”在喜婆喜气洋洋的声音中,景天奉上了两杯酒。苏冉俊自始自终含着笑,秦小楼看着他,臻首低垂,就着他的手含羞饮了。
“一仰一合,大吉大利!”苏冉俊把交杯酒的酒杯掷在床下,喜婆又唱和起来。
“下去领赏吧。”苏冉俊挥挥手,喜婆赶紧着又道了两句喜,方跟着景天出了门。
“苏哥哥回来的好早。”苏冉俊只含笑看着她,就是不开口说话。秦小楼到底是女儿家,脸皮薄,耐不住先开了口。
“怕你等急了。”苏冉俊笑道,“外面的宴席还没散呢,一群猴子喊着要灌醉我,还好有二哥拦着,我才得以脱身。”
“可是抛下宾客自己回来,怕是——”秦小楼习惯性地说出自己的意见,却突然想起来娘亲教导的不要当着面挑自己夫君的毛病,悻悻地停了下来。
“没事的,那些猴子,给三分脸面就要蹬鼻子上脸的主。我还是先回来的好,要是等他们缓过来劲儿,怕是要来狠狠地闹上一场洞房的。”苏冉俊开始还很欢快,说道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几个大婚的时候,我带头闹得狠了些,只等着报仇呢!”
“哈哈!”秦小楼还怕他生气,却没想到有这样的隐情在后面,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道,“苏哥哥,我真的不是笑你,哎呦,哈哈,肚子疼!”
“笑吧笑吧!”苏冉俊撇撇嘴,“反正那些小子再也没报仇雪恨的机会了!”
说说闹闹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秦小楼开始还很放得开,却渐渐也局促起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娘亲草草交待过,可是她却还是似懂非懂。不过,苏哥哥应该是知道要怎么做的吧?
秦小楼抬起头,怯怯地看着他。
“小楼,你先休息吧,我书房里还有些事情要做。”苏冉俊避开了她的目光,“你早些休息,不用等我。”
☆、31两相误
苏冉俊转身出去,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为了不打扰一双新人,屋子里服侍的人早都遣了下去。这时苏冉俊静悄悄地离开,竟然没有人知道。
秦小楼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回不过神。
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啊,苏哥哥怎么走了?
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苏哥哥竟然独自走了!
秦小楼想追出去,走到门前,却没有打开门的勇气。这可能是最坏的结果了,她想。当时苏夫人来提亲,苏哥哥的态度就很让人不安,却没曾想他会在新婚当夜就这么不给自己脸面。
前世因果今世还吧。
秦小楼无力地后退,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床上。
上一世,她拒绝他,不让他触碰。到了这一世啊,他心有所属,不愿意和她一起。
秦小楼啊,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罢了,谁说这一世他还要爱得你要生要死?
长夜漫漫,凄寒的天气,苦恨的泪浸湿了鸳鸯交颈的枕头。在这暗夜之中,两处相思,却无一点灵犀。
书房那边,苏冉俊也很不好过。因为今日新婚,书房里的地龙都停掉了,不论是站着还是坐着,甚至是躺在小榻上,都是凄寒的冷意。宽阔的房间里只有一豆油灯,在寒风中瑟瑟摇摆。他坐在书案旁,舀了一本书,却看不进去。
这本来是他最为期待的姻缘,可是阴差阳错,他却已经受不起了。他并不是那个别人口中少年英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苏小将军,他是个容貌残缺的男人,甚至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因为上次受伤,他的武艺也已经受了影响。爆发力还好,但是长期作战,必然是要露陷的。
这一切,现在都被隐瞒的很好,但是总有一天却全部都会被揭开。她不会再是人人羡慕的将军夫人,他甚至能想到到时候周围人对她的嘲笑和讽刺。
这是他的孽,而她,却是无辜的。他一力反对小楼嫁过来,娘亲只以为他在忧心自己的容貌,并没有怎么当回事。多少次,他想对娘亲坦白,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拖延着,拖延着,就到了现在。
小楼是个好姑娘。
苏冉俊想,只要她还是清白之身,过些时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