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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熬了过来,又被罚作下人,每日做着最脏最累的活,人人得而欺之。思及嬴湄当日所言,宋纬真真痛断肝肠,只恨自己痴心。因了透悟,她一面唯唯喏喏,一面慢慢将养身子,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觅得良机,逃了出来。一路上,她躲躲藏藏,好容易来到秦晋交界的独桥镇附近,不幸碰上劫匪。将被□时,恰逢守将杜确出来巡察,遂救她一命。因在追击中,杜确负伤,宋纬见秦营里一色粗犷男儿,便自愿照料杜确。一来二去的接触中,她发现杜确人虽粗莽强蛮,但耿直而仗义,便将自己要投奔嬴湄之心和盘托出。杜确又惊又喜,亦细细道明自己与嬴湄的关系,又说,他已接到圣旨,即将调任咸阳,不如等一等,到时候二人同行。
这翻追叙,听得诸人噓欷不已。嬴湄一面感谢杜确,一面传令治宴,为二人接风洗尘。杜确有心应承,然放眼一望,除却随手侍立的护卫,余者全为女子。他本当回避,曰些“改日再聚”的套话,偏偏话到嘴边,却变成欣然允诺。幸亏参与宴席的女子,全为落落大方的高华之辈,她们不单雅致宜人,且见识颇高,对他又极为敬重坦然,故而宴席上宾主尽欢,直到撑灯时分,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因为高兴,蒙娟在宴席上多喝了两杯,返回大司马府时,未免脚步虚浮,眼神缥缈。故此,她看了很久,才确定那个端坐在桌旁的英俊男子乃她的夫君是也。这个认知让她慌乱起来,她紧紧的依偎着王麽麽,愣不敢挪动脚步。
顾翦好不尴尬,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直走过来。王麽麽心头窃喜,轻轻将蒙娟一放一推,可怜蒙娟猝不及防,冲着地板就跌了下去。
“当心。”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先落到一个宽厚而温暖的怀抱。大秦男儿并不涂脂抹粉,却自有一股特别的味道,且两者距离如此亲密,那些清冽的味儿直冲鼻端,直搅得她心肝乱颤,故忙竭力抬头,以图疏远。没想到,恰看见他俯视着她。
他的眉目嘴鼻,全如刀削斧刻般硬朗,那一种纠纠生气,实在是刚阳伟烈……他,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英伟男儿,只可惜——
“公主,你还记得这张手帕么?”
顺着他的眼光,她这才发现桌上摊着一块旧手绢。她有些疑惑,一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便半扶半抱着她来到桌旁,坐下细看。
这是个极端亲密的姿势,她被他的左臂紧紧箍住腰肢,整个身子被迫横坐在他的腿上,且他的头,又搁在她薄薄的肩上——这叫心慌意乱的她,如何分得出精神去研究那块绢帕?
他却附着她的耳,任由暖暖的气流一波波袭来,痒得她无地自容。偏偏的,他还无限惆怅的低喃:“七年前夏末发生的事,你都忘了么?”
七年前的夏末……她怎么忘得了!
因巫蛊案,母亲被打入冷宫,兄长下了死牢,一夕之间,她由倍受宠爱的掌上明珠落到了人见人欺的可怜地步!平常蒙婵就看她不顺眼,自那以后,更是变本加厉的欺负她……她只能躲,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躲得一次算一次……
“公主,虽然翦七岁就入宫伴读陛下,也曾几次见你,但是能和你说上话,却是在七年前——那时,是在御花园……”
她黑黑的瞳孔骤然收缩,薄薄的肩头随之轻抖:尘封的往事,如电闪过!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春色满园(二)要写床戏——哼哼,敢质疑偶8会写或是到时候8满意的,罚乃三天之内膘长十斤!》
假如乃们都期待的话,10号来看更新吧!当然,如果头脑发热,也许偶会提前一天来更,但素,那需要动力哦。
霍霍,偶奸笑着下。
☆、第五十八章 秋日春色(二)
那件事,她还记得!
那一日,她受了蒙婵及几个堂姐妹的羞辱,哭哭涕涕的回到居所,却寻不着相依为命的王麽麽。因居处荒僻幽冷,她年纪小,不敢一个人呆,便躲在御花园里伤心。哭得久了,肚子也瘪了,她抽噎着从藏身的山窝里爬出来。忽然,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密密传来。透过稀疏的枝条,她发现奔跑者是个十三出头的少年。少年跑得很急,且不断的回视身后,以致被石头绊倒。就那会,她远远听见蒙婵尖利的嗓音,再看地上的少年,他虽然迅速爬起,可满脸焦急。她生了怜悯之心,探出头,直冲少年招手。少年犹豫了一会,终是乖乖过来。藏身处固然不大,可她个头小,他又单薄,两人挨在一处,倒也宽绰。
等蒙婵领着人追到时,纵是左顾右盼,亦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最后,蒙婵厌烦了,气嘟嘟的离开。二人觉着平安了,方慢慢爬出来。他先着的地,想是嫌她太慢,他皱了皱眉,伸手将她抱下来。她无意中碰到他的左腕,他闷闷的哼了一声。她这才发现那处已刮破了皮,因着使劲的缘故,鲜血正源源不断的渗出。她有些心慌,恰发现附近长着王麽麽常用来给她包扎伤口的草药,便扯下一把,急急用石块捣碎。他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一种居高临下的样子,直将她看得手脚僵硬,浑身难受。
大约是明了她的意思,他最终还是蹲□子,伸出手臂。她掏出手绢,细心而轻柔的包扎。忽然,他道:“公主,臣叫顾翦。”
那时,她发现,他的眼睛虽然没有她的大,但是又黑又亮,一如天穹的星子。
“公主,臣明日也会入宫……你,还来这里么?”
他是什么意思?……自从母亲犯了事,人人都避着她,没人再愿意和她一处玩耍——他,难到就不忌讳么?
她惴惴不安,他也好不到哪里,脸上满是别扭。可他那一闪一闪的眸子,藏着类似于期待一样的东西。
于是,她犹豫着点头,他的嘴角立即浅浅弯起,道:“明日这个时候,臣在这里等你。”
可惜,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蒙婵耳里,她不单去不成,还狠狠的被搧了几个耳光。当时,她双耳轰鸣,什么都听不清楚。偏蒙婵揪着她的耳朵,很用劲很用劲的大吼:“翦表哥是我的,你要是再敢背着我和他来往,我就打断你的腿,还叫人不给你母亲饭吃!”
她吓坏了,忙跪在地上保证:她绝不做让姐姐不高兴的事。
她虽然年纪小,还不大明白大人间的事,可她知道,蒙婵的母亲在后宫越来越有说话的分量,父皇的其余妃子都不敢忤逆那一宫的人。她怕疼,她不想受伤,更不能让母亲饿着——母亲都已经那么消瘦了,她要帮她!
自此后,她真的整日缩在居所,除了王麽麽,谁也不见。
然一个月后,父皇寿旦,她不得不出席。远远的望见他陪在皇兄蒙政的身后,她便深深的埋下头。寿宴结束后,她和王麽麽返回居所,行到御花园时,才发觉掉了东西,王麽麽便回去拿。因等的无聊,她不觉踱到惯常藏身的地方——他,居然早就等候在那里。
那时,池边的荷花开得正好,他穿着淡粉的衫子,靠着栏杆,一如迎风摇曳的亭亭静植。她呆了呆,究竟还是怕的,便下意识躲避。
他却满脸欢欣,急急走来:“公主,你最近怎么了?怎的爽约不来,次次叫臣白等。”
她说不出话,他又看不懂手语,两相着急时,她恍惚听见蒙婵的声音。她大为惶恐,忙忙伸手推他。他本就比她高大,可距离得那样近,又全不设防,那么一推,竟使他脚步踉跄,狼狈的跌坐地上。
先时,他面色涨红,渐渐的,色冷如霜;星子般的双眸,尽是狐疑。
她不知该怎么办,只好缩着头,一点一点的后退。
他缓缓起身,冷冷曰:“臣逾越,难怪公主厌恶。公主放心,从今后,臣再不来烦扰。”
说罢,他转身就走,她却哭了。
那个时候,她便知道,他虽然口口声声自称为“臣”,可骨子里,比谁都骄傲,岂容旁人有一丝半点的践踏!
……
她还兀自沉思,他已扳过她的身子,望着她的眼,幽幽道:“公主,当年翦愚昧弩钝,偏又心高气傲,为着些微小事,竟稀里糊涂的将公主当成陌路人。公主,翦被指婚确然不假,但是,求娶公主却是翦心甘情愿。”
她吃惊的望着他,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