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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咸阳宫里,谁不知道我们乃为良配……你为什么要来横插一脚……”
蒙婵说到伤心处,再也顾不得公主尊严,倒抽抽嗒嗒起来。
这时,王麽麽已挣扎着爬了过来,抱着蒙婵的小腿,哀求道:“华阳公主,我们公主卑微低贱,万万配不上定坤将军。求您发发慈悲,禀报太后,就放了我们公主吧——”
话语未了,王麽麽便被蒙婵踢开。蒙婵瞪着地上残喘的蒙娟,眼内忽的射出噬人的光。随即,她拔下头上的簪子,直朝蒙娟绝美的面上戳去。蒙娟吓得肝胆俱裂,忙滚往一边。蒙婵岂肯罢休,急步追上,伸手又是一划。
王麽麽大叫一声,又一次扑上来,死死的抱紧蒙婵的腿。蒙婵气得眼欲脱眶,狠命踢抖,偏王麽麽就是不肯撒手。蒙婵冲着周围目瞪口呆的宫娥宦者怒吼:“还不快将这老贱人给我拖开!打,给我狠狠的打!”
两旁的宫娥宦者见蒙婵状如疯妇,生怕被其迁怒,果真捋袖擦掌,前来相助。蒙娟已自地上爬了起来,她一面哑哑叫唤,一面挤进人丛,想救出王麽麽。偏偏的,她运气不好,就落在蒙婵的手里。
蒙婵掐住她的颈,狞笑着露出白白的牙齿:“娟妹,如果你变成了大花脸,你说,翦表哥开不开心?”
蒙娟的双手亦抓住蒙婵的腕,本欲掰开。岂料,蒙婵不但不被撼动分毫,倒掐得紧紧的,几将蒙娟捏死。
蒙娟身子单薄,力气又小,不一刻,便被捏得头晕眼花,气息奄奄。
蒙婵的咽喉里冒出古怪的笑声,那涂了丹蔻的纤纤玉指拿稳簪子,轻巧的滑过蒙娟极细极嫩的面颊。簪子冰凉的触感刺得蒙娟的睫毛狠颤,亦刺得蒙婵两颊潮红,她柔柔一笑,轻悄道:“娟妹别怕,姐姐我会下手轻点,慢点。”
言罢,手一使劲,簪子便朝蒙娟的脸面划去。
一只大手闪电探出,蒙婵嘴一咧、牙一龇,手里的簪子竟拿捏不住,“当”的掉在地上。她勃然作色,欲要斥骂,却觉暗影一晃,带起的风嗖嗖而过,迫得她连退几步。待她站稳身子时,前方已然多了一人。那人金冠挽头,玉袍著身,英挺勃发,一如傲霜的青松——这若不是她的翦表哥,还能是谁?
蒙婵的脑壳滚如沸水,脚步急挪,竟直直的扑向顾翦。然她的手指头还没触到他的衣衫,便给对面飞来的一句话击落。
“华阳公主,敢问臣妻所犯何罪,竟招如斯辱打?”
蒙婵吃惊的瞪大眼,这才发现表哥面有愠色,眸色冷硬。她的视线再往下移,赫然看见蒙娟软叭叭的依偎在表哥胸前,而表哥的左手亦紧紧的扣着蒙娟的腰。她的心肝顿时被扎了千万个小孔,每个小孔皆汩汩的流着鲜血。
“翦表哥……你……适才你叫她做什么?”
顾翦眼见表妹伤心欲绝,心上未免有些软,可一瞥怀中,佳人直到此刻犹面色如土,躯体颤抖,不由得气恼,遂哼道:“公主既然来此,想必已经知陛下和太后的圣意。臣不才,有幸得尚招福公主,还望华阳公主念同气连枝,毋要逼迫太甚。”
“翦表哥,你以为我逼迫太甚?”蒙婵擦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睛质问:“那你呢?你又何尝不对我逼迫太甚?你又置我于何地?”
顾翦静静的凝视蒙婵,眉色渐而肃然:“俗话道,‘冤有头,债有主’,原来触怒公主的乃是臣下。公主,你有甚怨气,尽管冲臣撒来便好。”
大颗大颗的泪珠自蒙婵面上滚落。她走近几步,颤声道:“翦表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样作贱婵儿,你的心里便觉得称心快意么?”
眼见表妹完全不顾及皇家身份,只想胡搅蛮缠,顾翦干脆道:“华阳公主,是臣配不上你,你金枝玉叶,值得更好。从今后,臣归土,你入云;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大家安平享乐,清静度日,这不好么?”
蒙婵怔怔的瞧着表哥,半晌后才决然冷笑,道:“我不如意,天下人也休想如意!”
言罢,如针如刺的目光毒毒的扎向蒙娟。那会,蒙娟已恢复力气,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惟可着劲,要从顾翦的手臂中钻出来。顾翦岂有不知,忙下意识的收拢双臂,愣箍得蒙娟无法动弹。次后,他稍稍低头,但见怀中人的两扇睫毛密密颤抖,料她恐惧,右手便往她后颈轻轻一按,她的一张小脸便无可奈何的埋入他微张的襟领。
蒙娟吓得两脚瘫软:这样的亲密举动,不是要自己的小命么?只要此人一走,蒙婵必定会命人乱棍将自己打死……不明真相的人,定当自己自不量力,非要争风吃醋……纵然自己已灰飞烟灭,她们亦喋喋不休,绝然不肯放过自己,连带亡母一并被羞辱……这样的死法,可真是窝囊到了极点……
于是,她泪如雨下,很快便沾湿了顾翦的衣襟。那沾了泪痕的衣衫又黏在顾翦的肌肤上,直浸得他的身子禁不住微颤。他顾不得边上有人无人,只将怀中人搂得更紧。
蒙娟恨极了自己是个哑巴,又挣扎不过,急得险些晕迷。就在这时,忽觉双脚离地,身子悬空。她骇得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这才发现自己已被顾翦打横抱起。顿时,她心底一片凄凉,愈发连对面都不敢看。这时,两瓣热热的唇滑过她的耳,低低道:“别怕,我在。纵是我不在,余下的十来天,她亦动不得你。”
蒙娟愕然,微微张目,却见候景正扶着院门喘息,后边还跟着一个小黄门及十来个羽林郎。
蒙婵亦瞠目结舌,不知此为何意。
在小黄门的搀扶下,候景迈步进来。他先是满脸堆笑,对着一圈人作揖,然后再挺直腰,尖着嗓音道:“陛下口喻:自今日起,封闭招福公主所居的‘幽竹苑’,闲杂人等,一概免入。如有想祝福纳喜者,成婚时再来敬贺。”
言罢,候景胖手一伸,恭恭敬敬的请华阳公主回宫。蒙婵本待不去,岂料眼角一瞟,表兄却看也肯不看过来,只顾关心怀中的哑巴。蒙婵复又思量表兄之前所言,再惦量自己十数年来的深情,真真是寒透心底,遂长袖一甩,负气而去。她的那些宫娥宦者,忙尾随追上。
候景本欲客客气气的招呼顾翦离开,却见他若无旁人的将招福公主抱于屋内。他转了转眼珠,一些琐事宛然在目。原来,在奉皇帝之命来这幽竹苑前,他曾被差到太后处请安。那时,他恰好看见嫪夫人抹着泪眼离开长乐宫,等他应付完太后的诸多盘问,才赶到春芳殿司马妃处,便瞧见顾翦直直的杵立殿外。他正感叹定坤将军胆大包天,居然敢在这种时候打搅皇帝的好事,殊料,皇帝即刻命他来此处传旨。定坤将军明明已心愿得遂,偏还要和他并肩而行,然不知几时,他又被远远的撇在了后边。如果说,亲眼见到皇家女儿为情而大打出手的场面让人忍俊不禁的话,那么定坤将军的作为就特别的让人匪夷所思!他……
“将军,老身来照料公主便好——”
王麽麽苍老的声音惊醒了候景的胡思乱想,他回头,清清楚楚的看到顾翦坚定不移的将招福公主抱往她的寝室;可怜那哑巴公主,几番试图挣脱,全是白费力气。
于是,候景机敏的踱到梨花树下,装着欣赏那几乎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枯黄枝干。
入夜,咸阳宫内渐趋太平,多数人都已安分守己的入睡。木子美服侍完嫪太后,懒洋洋的回到自己的住所。开门迎接他的,是个干瘦矮小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笑着递上一只大白猫,道:“公子,湄儿猫久不见你来,今晚闹腾得厉害呢。”
木子美捋了捋猫毛,哼道:“她不听话么,只好给她吃点苦头。”
中年男子一时没闹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故不敢顺着话头往下说,便巴眨着小眼道:“公子,我听说,从昨晚到今夜,陛下一直腻歪在新娘娘的身边,连给太后请安都舍不得挪一挪——不知公子如何看待此事?”
“障眼法么。只要他继续一门心思的对付他母亲和那几个权臣,收网的时候,我才能不费气力么。”
中年男人陪起笑脸,道:“是呢,任他如何排兵布阵,他也决然想不到咱们;就是太后那里,不也是任由公子牵着鼻子走么?公子,你真是技高一筹,古往今来的所有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