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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侯景在门外探头探脑,想进又不敢进。
“侯景,到宗庙成礼的时辰到了,是么?”
侯景虚胖的脸上立刻现出殷切的笑,急急跨过门槛道:“是的,小的正想来请陛下移驾呢。”
蒙政转身,哼道:“移驾之前,不是应该先沐浴更衣么?”
侯景一掌拍向自己的额头,笑骂道:“瞧小的糊涂!陛下,咱们且去沐浴更衣吧。”说罢,赶紧伸过双臂,欲搀扶天子,岂料天子两袖一甩,自先走了。侯景摸摸微疼的面颊,心下颇为郁闷。然见天子一径往前,遂忙忙跟上。
夜幕很快降临,咸阳宫的金銮殿上,群臣虽分位次而坐,但因天子步下御阶,执意每席碰酒,又自说趣话,故众臣拘谨之心皆散到九霄云外,场面迅速热闹起来。
嬴湄混迹于诸臣中间,眼见天子越走越近,不由得如坐针毡。依她本意,所有的婚姻娶嫁,她都不愿参与,然领着大秦俸禄,怎可不尽人臣之责?故而,自进大殿后,她是强打精神,勉力周旋。本以为三拜九叩之后,便可早早退出,岂料天子竟生出这样的花样。才眨个眼,蒙政已近在旁席,她急忙起身。
与蒙政碰杯的大臣毕恭毕敬道:“臣贺喜陛下,愿龙凤谐美,早降龙子。”
蒙政并未答言,只浅浅一笑,便将酒盏内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他的目光落到嬴湄这席,却见她低着头,酒盏与头顶相平。
缓缓的,他踱到她跟前,也不说话,只俯视着她。她今日穿的是圆领官袍,恰露出大截后颈。通明的灯火下,几根碎发乖巧的卷曲着;因紧贴肌肤,它们便随着主人的呼吸而淘气的招摇。那颈项本就极是嫩白光滑,又得了这卷发捣乱,愈发显示出美玉般的光彩。他失了神,竟直直伸出手——
“陛下,还没斟酒呢。”候景巴眨着眼,抱着酒壶干笑。
蒙政眼神一暗,伸直的手指慢慢缩成拳头。候景麻利的斟满美酒,殷切的将酒盏递上。蒙政接过,轻轻的碰一碰嬴湄的杯。幽幽的,他道:“嬴卿家,你有什么贺语祝福寡人?”
嬴湄高举的双臂早已酸麻,忙道:“臣恭贺陛下喜结良缘。愿陛下心想事成。”
蒙政的嘴角扯了扯,笑容一点一点的绽开。然他的声音却是又轻又淡,仿若叹息:“呵呵,这也是良缘哦……”
嬴湄听得难受,眉目微抬,恰见蒙政正仰着脖子喝酒。她松了口气,遂放下胳膊,陪饮一杯。待她喝完,一抬眼皮,骤然发现他的脸已近在咫尺。她大骇,慌慌张张的左顾右盼。他抿嘴一笑,头已朝后靠去。就那会,她清清楚楚的听到:“借湄儿吉言,但愿寡人心想事成的那一天能早日来到。”
嬴湄不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偏这话搅得她忐忑不安。于是,她心思沉沉的坐下。惦量了许久,她终是追着他的身影看。他已走到翦弟跟前,无论神色还是语调,均无异常;倒是翦弟垂头丧气,浑不似平常模样。嬴湄心下奇(提供下载…)怪,又不好直走过去,只得巴巴儿盼望宴席早点结束。
仿佛是天遂人愿,没过多久,蒙政便巡完大殿。众臣忙机敏的跪拜地上,恭送圣驾。蒙政淡淡一笑,果然去了。这一来,众臣皆放开手脚,或三五成趣,或告病先行。
嬴湄本是直冲着顾翦而去,却在半道上被拦下。转眼一瞧,居然是蒙学。但见他双眸眄涩,一身酒气,偏还抱着酒壶不放,笑嘻嘻的望着她道:“举世无双的巾帼英雄……可否赏脸……与我这样的浑浊须眉……共饮一杯?”
嬴湄瞄了瞄左右,幸得众人忙于应酬,并无谁在偷听。念及他的好处,她走近他,低声道:“小侯爷,今日虽是陛下的大喜之日,可你喝得也太多了。”
他甩了甩头,努力瞪大眼:“胡说……我是海量么……”
她只好顺着他:“是,小候爷千杯不醉,谁也比不上。不过这里人多,吵得卑职头晕。小侯爷若真要共饮,咱们不如换个地方。”
蒙学裂嘴傻笑,一边又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好……好……咱们且寻个干净的去处……呃……免得伤心……”
嬴湄生怕他泄露真心,忙忙跟上。穿过人丛时,她的目光急急搜罗义弟,谁想义弟早就没了踪迹。无奈,她只得随蒙学离开。
那会,蒙政的辇驾已到达司马妤居住的春芳殿。下了车,他怔怔的在门外看了许久,方在候景的陪伴下跨过门槛。司马妤并未如柳媛入宫时那样主动迎到门前,蒙政亦不计较,在一迭声的吉祥语中,直走到新房。
司马妤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喜床上,一听到脚步声,头便缓缓抬起来。
蒙政立在门外,目不转睛的打量她。
这还是他俩第一次见面。之前,母后不厌其烦的在他耳边叨念,说晋国的公主如何仪态万千,如何貌若天仙。当时,他不过心不在焉的哼哼;现下看来,母后所言,倒对了大半。
此女固然不及娟妹的十分颜色,然纵是穿带着古板周正的凤冠凤袍,亦遮不住天生的娇气。特别是那双明眸,似喜还嗔,似嗔还羞,仿佛藏了许多秘密,就等着有心人前去挖掘——她,可不是那个十三岁半的女娃娃么!
因想到柳媛,蒙政又想到一个问题。他走进新房,坐到桌旁,瞧着她道:“还没有用膳吧?”
司马妤纤长的睫毛垂了下去,回曰:“臣妾不饿。”
这声音,本是极抵极低,却格外的婉转娇柔,恰如一枝饱吸风露的花朵,在暖暖的灯照下,倏然开了。蒙政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怎么也停不下来。他索性走到她跟前,指尖掂着她的下巴,迫得她只能仰望他。
在那妆容精致的面上,两行清泪徐徐滑落。已极尽纤弱的她,越发的楚楚可怜。
他禁不住放低声气,软软道:“公主,怎么了?”
“陛下久久未致,臣妾……想家了……”
言罢,她眨了眨眼,两颗晶莹璀灿的泪珠落于他的手心。没来由的,那水珠竟润到了心头:是啊,她为和亲的公主,不远千里而来;除他之外,她还有何念头?
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厐。原来,她不止有娇柔的嗓音,便是面颊,亦如婴儿般娇嫩!
他一遍遍的抚摸着,她羞的红晕满腮,竟比那才摘下的鲜果更诱人儿。他左手一收,已将她打横抱起。她一惊,娇逸才出,便被两片炽热的唇堵住了口。
侍奉在旁的喜娘抿嘴一笑,悄悄的灭了红烛。
殿外,候景正巴眨着眼,忽见一个小黄门急冲冲的跑进来,他忙低喝道:“干什么呢?”
小黄门停下脚步,一面躬身施礼,一面低低道:“候公公,柳娘娘差小的来请陛下——”
“你发昏么?今夜明明是陛下和晋国公主的合卺夜。”
小黄门缩了缩肩,讷道:“可柳娘娘说,陛下答应过她,要回去陪她安寝的……”
候景下巴一扬,冲着新房道:“那你去请吧。”
小黄门望着黑虚虚的新房,脑门上竟急出了汗。他可怜巴巴的看向候景,道:“候公公,小的……小的该怎么回话柳娘娘?”
“混帐!连这都干不好,你还当什么差?”言罢,候景狠狠的踹了一脚。
小黄门明明吃痛,却不敢嚷嚷。在候景凶光闪烁的老眼下,他最终缩头缩脑的退了出去。
'说明:秦汉时期,娶公主称为“尚主”。'么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本节新增加的内容,偶8发表意见。因为,本章并为彻底完结,许多的内容及内情,还8能剧透。那些已经伤心或愤怒的亲们,乃们要节哀节怨么!55555555——世界素光明而美好的,素8素?
偶下星期三来更新捏。
☆、第五十五章 指婚(二)
夜已深浓,大司马府的书房依然红烛高照,顾氏父子促膝相对。听罢儿子的话,顾岳眉头紧琐,目光犀利。许久之后,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字来:“翦儿,你可知道你为顾氏招来怎样的麻烦?”
顾翦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尽皆显现。他道:“父亲,孩儿知道。我们顾氏历来被视为皇家的心腹重臣,外间甚至有言曰‘蒙顾乃为一家,一荣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