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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翦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急得脸色涨红。他正想说点什么,蒙政已了发话:“寡人知道你老躲着婵妹。哼,寡人要是过得不如意,你也逃不了!等着,寡人定将婵妹指婚给你!”
顾翦傻了眼,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顿时冷汗直下。
偏偏蒙政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他头一偏,哼道:“侯景,方才寡人喝了多少?”
“回陛下,一共是十八杯。”
蒙政瞅着顾翦,森森一笑:“翦,你也得喝十八杯!少一杯,寡人饶不了你!”
顾翦心上悬着的石头“砰”的掉在地上,他二话不说,提起酒坛,仰头就喝。蒙政看了大喜,不待他喝完,自己也提了一坛。侍奉在旁的侯景甚是担忧,却不敢规劝,惟有陪着干笑。
二人你一坛、我一坛的连喝了三坛,方相视而笑。如果说在喝酒前,顾翦是抱着要为蒙政排忧的心思,那么此刻,他已经晕晕乎乎,早忘了自己原是干嘛来的。倒是蒙政借酒浇愁愁更愁,忽然抱着坛子大笑起来。
满殿之人皆被这嘶声力竭而又无限心酸的笑声吓坏了。还是侯景最先反应过来,他靠近蒙政,低唤:“陛下,陛下。”
蒙政霍然收声,瞪眼大喝:“滚!你们全都给我滚!”
这声厉喝,吓跑的不止是伺候的人,连顾翦也多少恢复清醒。他晃悠悠的爬起身,预备尾随着惊慌失措的宫娥宦者出去,后腰却被一把揪住。回头,对上的,是蒙政红红的眼。
“翦,你去哪?”
“呃……你不是要我滚么?”
“我说的是他们——翦,你哪都不能去,咱们今夜要一醉方休!”
顾翦低下头,明明醉眼朦胧,偏生看得清蒙政的脸。这一看,他才发现,他的少年玩伴憔悴得惊人!刹那,他软了腿,乖乖的坐回原位。
就在他坐下的那会,蒙政彻底失去了控制:“翦,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得很!那个死人,他但有一分好,在湄儿眼里便成了十分好;我但有十分好,看在湄儿眼里,半分都不到!这口气,叫我怎么咽得下?难到就因为人死了,无能之处也变成了长处?但凡活着,再好的心肠都变成了驴肝肺?翦,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顾翦努力转着有些僵硬的舌头:“三郎,你就别添堵了……湄姐就那样。再说,她又没有好到天下无双……论娴淑温柔,她不及你后日迎娶的丞相千金;论美貌家势,她也不如柳媛姑娘——你,你还是省省吧……”
谁想,蒙政拍着桌子,哽咽道:“我就要她!我只要她!”
顾翦顿时头疼如裂,半晌,他才皱着眉嘟哝:“三郎……我也没法子啊……那是个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呆子……好好的,你何必跟她一样犯傻?”
蒙政似乎根本没听,其嘴角一裂,心思竟转到别的地方:“翦,给我弹琴!”
“三郎……想听什么曲?”
“《高山流水》——当初我就是弹这曲子给她听……翦,你说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
“呃……三郎,你选的曲子不对。当初就不该弹个什么《高山流水》……要弹,你该弹《凤求凰》……就是司马相如弹给卓文君听的《凤求凰》……知道不?”
蒙政的眼灰暗下去,低低呢喃:“我就是给她弹了《凤求凰》,她也会故意装着不知道……翦,你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女人?”
顾翦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干脆装着不知道。他自旁边搬过焦尾琴,乒乒乓乓的弹起来。
想是因为喝醉了,那曲《凤求凰》弹得乱七八糟,刺得候在殿外的人都呲牙裂嘴,避之不及。幸得没过多久,那糟糕得到了极点的琴音停了下来。
殿外之人大大的松了口气,哪知他们还没振作起精神,大殿内便又一次响起了琴声。大伙儿哭丧着脸,忙不迭的掩住耳。岂料,这一次的琴声如魔音一般,愣是穿破一双双遮盖耳朵的手,直入肺腑。
大家遂死了心,索性放下手,咬着牙竭力忍耐。
偏偏的,琴声哀绵,绵中悲怆,怆而渐壮。仿佛一只凤鸟,正在烈火里苦苦煎熬——它这般甘受涅磐的苦痛,不过是为了求得高高巅上的凰鸟一顾!
侯景心下一动,偷偷的窥视殿内。但见顾翦早已醉倒案下,抚琴者,正是蒙政。
没来由的,他的心狠狠一颤,顿时老泪纵横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暂时定在十九号晚上。万一又出现了相昨晚上那种无法登录的情况,同学们就二十号早上再来看。
唉,偶素服了这个校园网!你不更新的时候,晚上十一点也上得来,你想更新时,晚八点都上不来——什么意思嘛!害偶早早来补更,简直虐待偶似的!
☆、第四十六章 大婚(三)
酒醉酣睡甜,直到第二日正午,顾翦才缓缓醒来。瞧着窗外的灿烂阳光,他记起昨夜的事,这才发觉自己就躺在蒙政的龙榻上。若在从前,以他与天子的亲密关系,这不算什么;可天子就要纳妃,再这么着,就是大大的不敬了。于是,他忙忙起身,却发现蒙政已不在殿内。一问,方知他随太后到宗庙去了。因怕天子随时召见,顾翦没有出宫,就候在午阳殿里。然左等右等,终不见蒙政回来,他索性到御花园逛一圈。
一路上,他碰着好些宫娥宦者,众人纷纷停下来向他请安问好。
他闲闲晃晃,不觉晃到碧水池旁。照着暖暖的春日,他甚感惬意,便登上水池旁的假山,捡块遮荫背人处小憩。因先前酒醒不透,这一合眼,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他跃马纵横,所向披靡,正杀得性起时,一阵清幽的曲声突兀的冒出来,生生将他的英雄梦打碎了。顾翦有些恼火,支起半身,张口就想喝斥。忽的,他记得此刻乃身在内宫,那底下吹曲之人,不是公主便是太妃,自己如何得罪得起?如此一想,他将脚缩了回来,预备下去行个臣子之礼。谁想脚尖无意中碰到一颗小石子,那石子一头栽进水池,“噗”的一声,便没了声息。
这声音并不大,假山下的曲声却骤然停止。
顾翦颇为尴尬:出声不是,不出声也不是。正犹豫着,假山底下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公主,什么声音都没有啊,想是你听错了吧。”
另一个清脆的声音亦道:“是呀,婢女也没听见呢——公主,若真有什么声音,一准是您吹得太好,那山窝子里睡觉的老鸹迷了神,正要扑着翅膀飞出来寻美人呢!”
这话招得一阵哄笑,倒把顾翦吓得心凉!
真是越怕越见鬼!这咸阳宫里,能被阿谀奉承到让人肉麻的公主,只有一个!——准是有人向她通风报信,所以她才急急追到御花园来!溜,得赶快溜;再迟一步,还不知被她折腾到什么地步!
他才这么想,底下的人又道:“公主若是不信,老身这就上去看看。若有,咱们就按例把他交给掖挺府,公主看好不好?”
“麽麽,这样是不是太严厉了?”
“有什么严厉?宫里规矩就是这样。再说,那人但凡知礼,公主在此,为何不出来厮见?如此鬼鬼祟祟,说不定有奸情。咱们不先行一步,到时候肯定又要被那起坏心肠的人说三道四,反害了公主。”那苍老之声一边慢吞吞的回答,一边沿着唯一的小道寻来。
顾翦大急,往四周一扫,发现惟斜后方散落着低矮石块,似乎可以通过。他腰下猫,悄无声息的窜过去。就在他的足尖踏上最上边的那块石头时,那石子晃了一下,瞬间便带累着另外几块一起往下滑。顾翦收势不住,竟也跟着往下坠。
总算他本领高强,在咕辘辘的滚石里,硬是借力一蹉,稳稳的落于地面。
想像中,那女人又该扑上来,于是,顾翦满心沮丧,连对面的人也不肯好生瞧瞧,便拱手揖礼曰:“臣罪该万死,惊了公主的驾。请公主责罚。”
岂料,对面的人半晌后都没有动静。他颇有些讶然,微微觑眼,这才发现,站在前方的纤弱佳人,并非他最厌弃的华阳公主蒙婵,却是咸阳宫里人见人欺的哑巴蒙娟。那蒙娟之后,仅跟着一个宫娥,另有一老妪,正站在假山的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