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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对玉郎的思念来维系。他随时都可能一声不响的走掉——若真有那一天,二者当毫无怨言,不会拖累彼此!
因着这么一个念头,嬴湄的心稍稍变得好受了些。她亲自下到厨房,烧了一锅水,泡了一壶茶,斜坐在廊柱下,一边暖暖的晒着太阳,一边慢慢的算着时辰。
那会,镇守在独桥镇的大司马顾岳可没她那么惬意。他正眉目紧蹙的守在城墙上,忙碌的指挥着将士们抵御突然袭击的燕国大军!
只在一夜之间,身披白色战袍,在马蹄和人足下绑扎干草的燕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城门外。直待天将破晓时,城头上戍卫的秦军才看出白茫茫的雪地甚不对劲,忙吹号鸣鼓,召唤统帅和熟睡的弟兄们。
燕军主帅厍文春眼见伪装已被识破,狞笑一声,命将士们扔掉白袍,扯去干草,飞快的作好攻城准备。很快,他们驾起云梯,前仆后继的往上攀爬,凶得跟猛兽一样。
这独桥镇位于胶池的东南角,背靠万纫高山,前临平坦旷野。自五国分夏后,是晋国或燕国由东南方向去往许城的必经之地。前魏还在的时候,燕晋两国曾几次攻城掠地,每一次,都是打到独桥镇,就被前魏大将嬴恬倚仗天险,杀得落花流水,前功尽弃。这次五国会盟,顾岳坚决摈弃许城,而将独桥镇选为秦军的指挥营。依他看来,独桥镇距离胶池不过五十里,如若发生燕晋两国暗中遣兵挟持蒙政的阴谋,要不了一个时辰,他便可以飞马救驾;另一面,此处距离燕晋两国边境不过百余里地,一旦要反攻任何一个国家,那都是最便捷的途径。要说独桥镇有什么不足之处,便是城郭狭窄,只能安置万余兵马。权衡利弊后,顾岳将九万大军留在了二百里外的许城,自己则亲自驻守此地。
现下,他猝然被困,且燕军来势汹汹,寡不敌众,自不能冒然开城出战,惟坚守城池,拖到援军来救。可惜,燕军早已算到这一着,他们将城池三面围困,通风报信的哨兵根本出不去;欲放信鸽,才飞到城头,就被燕军的弓箭手射落。
亏得顾岳久经沙场,他临危不乱,迅速调配安排,从各个方面阻截燕军。自黎明时分打到正午,虽三个时辰过去了,燕军犹不能破城。
眼看着又一轮攻击被秦军密如瓢泼大雨的箭阵压了下来,厍文春可不想白白送命,遂鸣金收兵,退到十里外扎营。见此,城墙上的秦军人人抹了一把汗,皆大大松了一口气。
顾岳一面命令将士们就地休憩,一面蹙着眉,吩咐左右:“把剩下的箭矢全部搬上来,预备燕军下一次攻城。”
军需官面现难色,靠上来,悄声道:“大司马,先前燕军攻得太猛,咱们的箭矢已所剩无几。您看,这如何是好?”
顾岳霍然转头,目光烁烁。军需官吓得低下头,谁想顾岳并没有责骂他,只是问:“到底还剩多少?”
“大概……每个士兵还能分到两三支……”
顾岳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走近城墙,从垛口处俯视下边的燕军,好一会儿后,才冷声道:“传令下去,做好饭菜后,即刻将所有的大锅扛上来。再着两批人,一批负责背柴运水,在城墙上架火烧开;另一批则将百姓家的水瓢全部收上来。一旦燕军再度攻城,就拿滚水泼洒他们。”
“敬诺!”
军需官跑开后,顾岳又道:“白术。”
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彪形大汉闻声出列,抱拳曰:“末将在。”
“你即刻去挑三十个人,翻越后山,一定要在天黑前到达许城。拿着,这是兵符,传我之令,只留一万人守住许城,六万拉到这里,其余两万由孟凿率领,叫他即刻赶到胶池,保护陛下。”
“诺!”
“记住,一定要快!最迟要在今晚三更前赶回来。”
“末将明白!”白术神色凛然,施礼毕,便甩开步子,飞跑着下了城墙。
这般安排后,顾岳凝重的脸色稍有缓解。他再一次站到垛口,极目远眺。以多年为将的经验,他敏锐的感觉到,来偷袭的军队,绝对不止眼前这拨人;一定还有另一批人马暗藏在某处,伺机而动!他必得抢在那些人之前反击,不然,麻烦就大了!
就像是为了印证顾岳的担忧似的,傍晚,又一批燕军拖着辎重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闻报,厍文春欢喜异常,忙走出营帐。很快,两支燕军汇合做一处,生龙活虎的朝城墙奔去。
守在城墙上的秦军探头看了看形势,不禁白了脸。顾岳亦铁青着面,一边兵分两路,指派人手守住城下,一边下令集合独桥镇的所有男子,叫他们带上所有能用的利器,赶来协防。
原来,赶来增援的燕军不仅拥有云梯,连抛掷石弹的霹雳车、掘挖地道的喷媪等攻城兵车都一股脑儿拉来。他们先是停在一个箭地的地方,快速支起霹雳车,忙碌的装上石弹,然后拉动机关,一块块硕大的石头便飞一般砸向城墙。因为巨大的力量,在加上绵绵不绝的攻击,石块在砸中城墙的时候,不止轰隆有声,更是将城头上的长砖击裂击碎,连许多躲避在垛口后的秦兵都被砸得血花飞溅。那一刹,整个城池地动山摇,似乎要在一瞬间垮掉。
秦军不是不想反击,也不是不怕,然这种状况下,除了躲避与等待,他们莫可奈何。
也不知过了多久,厚实的通道被砸出一个个坑凹,死去的弟兄越积越多——忽然,一种猛兽般奢血的嗷叫声近在咫尺。
顾岳一跃而起,喝令道:“杀!”
秦军们立刻从藏身处爬起来,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水瓢,舀了一瓢又一瓢的滚水,冲到垛口,用力的往下泼。燕军顿时杀猪般惨叫着,一个又一个的从高高的云梯上摔下去。借这当口,顾岳飞速探头,发觉燕军的喷缊车已经抵住城脚,车内配置的工兵开始紧张的掘土打地道。
他一挥手,身后一批待命的士兵或捡起石块砖头往下砸,或是拿起弓箭,从各个角度射击。然喷缊乃有遮蔽的战车,任是怎么砸,怎么射,成效都大。就这当口,一些顽强的燕军已攀上城墙,两军胶着在一起。
顾岳抽出军刀,嘶吼着冲在第一线。但见他手起刀落,好似砍瓜切菜一般,杀到哪里,那里的燕军便猝然倒下,血流成河。主帅的勇猛,狠狠的刺激着麾下将士,他们亦前仆后继的奔上来,红着眼乱砍乱劈,直劈砍得燕军血肉模糊,坠尸城脚。
在下边观望的厍文春恼了,命云梯撤下,再将霹雳车推上来。于是,又一波飞石走沙席卷上城头,打得城墙半毁,人血横飞。幸得顾岳对应得当,秦军才不至于损失惨重。
这般往复攻城守城,不觉已到了戌时。今夜无月,暗沉沉的夜色里,疯狂的是一簇簇扭动的火把和一声声厮杀。黑暗中,顾岳不免也有些焦躁。他抹了一把汗,暗想搬救兵的白术,应该已经赶到半路了吧?
就在这时,一个满身血污的秦军校尉跌跌撞撞的爬上城头,虽哑着嗓子,犹嘶声力竭的大喊:“大司马——大司马——”
很快,他被人半搀半拖的弄到顾岳身边。顾岳还来不及问话,他便哭道:“大司马,大事不好……晋军……他们杀进城里来了……”
“怎么回事?”顾岳的眼珠都快爆出来,一把揪住士兵,喝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从哪里进来的?”
“大司马……属下也不知详情……适才属下到靠近后山的各家各户催人,晋军忽然就从街道拐角处冲出来……多得数不胜数,见人便砍,见门就破……属下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报信……”
顾岳的手软了下来,眼里满满的全是震惊。可只那么一下,他便恢复惯常态度,连声音都平稳得毫无起伏:“传令在城下戍卫的顾诚将军,叫他即刻率领三千士兵阻拦晋军,毋让他们靠近内城墙。”
“大司马,下边怎么办?燕军从傍晚就开始挖地道,现在应该是差不多了。要是没人防守,燕军可就杀进来了!这里应外合的,我们怎么办?”一个将军满面焦虑,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顾岳抬了抬手,满面风霜的脸上是一种决然的神情:“只要我顾岳在,他们休想进来。”
随即,他将那名将军唤到跟前,低低耳语。听罢,那将军没有喜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