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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权势,故无人敢出头。
这一回,无须绯烟撅嘴抱怨,嬴湄便已怒火熊熊,难以遏制。
因一直生活在民风淳朴的乡下,嬴湄自然不懂什么叫“娈童”,也不知道什么是“晋风北推”;又因母亲歌伎出身,所以她从不歧视唱戏作舞的优伶,但眼前的两个好色狂徒,言语粗鄙下流,视国法于不顾,居然当着她的面,大谈要把她和绯烟当作家奴来畜养玩亵。如此作派,可谓嚣张、无耻至极!也想见得出此二人是一贯为非作歹,不知干下多少恶行,实是罪不可恕!
很好,“我不犯人,你偏来招我”,那就等着接招吧!
说明1:“优伶”,就是唱戏的艺人。'
'说明2:“娈童”,是旧时达官贵人养来玩亵的俊美少年。'
☆、第四章 少年郎(二)
嬴湄眼珠转了两转,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她按下怒火,放开绯烟的手,走到二人面前,拱手揖礼道:“初见两位公子,草民便有心交结。但见两位贵气满堂,风流倜傥到天上有、地下无的地步,便自惭形秽,不敢造次。适才听两位所言,竟是很看重我兄妹二人,草民欣喜之余,冒昧唐突,还望二位赐与名号,以便日后登门拜访。”
言罢,嬴湄满面仰慕,大有相见恨晚之态。她着女装的时候,自是不比绯烟娇俏柔美,但换罢男装,那种阴阳兼济的气度,已经超越了性别。尤其是她不经意间淡淡一笑,笑里藏了五分坏心,四分狡猾,一点戏谑,看在色迷心窍的恶狼眼里,倒比倾国倾城的佳人还要折骨销魂。
于是,二人只顾呆看,连口水流出来都不知道。
嬴湄见状,心下又气又恨,暗想:等会有你们好看的。
其后,那两位公子回过神,忙通报姓名。矮胖者是当朝太尉张干的二儿子,名唤张尉;高瘦者则是御史大夫蒋锐的大儿子,名唤蒋乔。嬴湄早听父亲说过,此二人与李盟沆瀣一气,在朝中遮天蔽日,难怪他们的儿子敢横行许城,人莫敢阻。
张尉和蒋乔生怕嬴湄跑了,忙一脸堆笑,连声催促小二打扫桌面,重新布酒上菜。然后涎皮赖脸,硬邀嬴湄和绯烟入席。嬴湄落落大方的坐下,绯烟则惶恐不安,紧缩在嬴湄身后。到此时,她总算明白姑娘之前为什么要息事宁人,她越瞧张尉和蒋乔身后的诸多悍仆,越发觉得心慌,以至瑟瑟发抖。
嬴湄与绯烟十指相扣,焉能不知,遂气定神闲的笑道:“妹妹毋须害羞,这两位公子看上去极是高贵威严,为兄以能攀附上他们为荣。所以妹妹你要好生倾听两位公子的高论,以便修练风雅,增长见识。日后我们再出门时,才不至于贻笑大方。”
如果说店里的食客曾经为嬴湄担忧或是抱不平的话,那么现下则满是鄙夷。想不到这么个神清气朗的俊美少年,小小年纪便趋炎附势,自甘堕落!那二人明明是想玩亵他和他的妹妹,他不但不严词抗争,反以巴结贵人为荣。可见人不可貌相,真真是辱没了那副外在的好皮囊。
不管旁的人如何暗暗咒骂,嬴湄依旧泰然自若。她转脸看向张尉和蒋乔,先询问什么叫“晋风北推”。那二人早被嬴湄的高帽扣牢,果真以为自己是绝世佳公子,便轻摇纸扇,洋洋得意的解释。
原来,所谓“晋风”,指的是风行晋国的一种生活方式。那晋国虽然不复往日之风光,但毕竟是前晋帝国的延续,故常以中原文化的正统继承者而自居。而其余六国,除西凉、燕国及秦国外,其余三国皆以追逐晋国的样式为潮流,故谓之“晋风北推”。
听完这番话,嬴湄这才晓得张尉和蒋乔为什么浑身上下擦满香粉,脸色惨白如鬼,原来这般不伦不类的装扮,便叫“晋风北推”。
她强忍住嗤笑的冲动,愣是挤出神往的表情,感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得见二位公子,实在是草民之福气。可惜——”
嬴湄说到这里,故意面露凄惨,几欲滴下泪来。那张尉和蒋乔看得神魂颠倒,极是心痛,忙道:“心肝宝贝儿,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就是天塌下来,也有哥哥们给你撑着。”
嬴湄险些被这声“心肝宝贝儿”恶心死去,她蹙着眉,无须再装模作样,便达到悲愤的效果:“二位公子,草民万般仰慕你们的风姿,亦深深为你们的学识和风雅折服,恨不能与之相随,朝夕相处。奈何造化弄人,不肯让草民和妹子早一点遇上你们,以至于现在悔之莫及。”
“此话怎讲?”张尉和蒋乔闻言大惊,急急追问。
嬴湄偏不肯说,只是哀叹连连。最后,张尉和蒋乔急了,诅天咒地的发誓,再三证明自己拥有庇护“心肝宝贝儿”的本领,她才愁眉不展道:“实不满两位公子,我和我妹子都是忠顺王府的人。”
这话才落口,张尉和蒋乔便如霜打的茄子,里外蔫了个透。他们面面相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嬴湄瞥见二人的尴尬神情,心下窃喜。绯烟却呆住了,她并不知道忠顺王是何许人,有何本事,最奇(提供下载…)怪的是,她好像从没听小姐说过此人,更不知小姐是如何与他相识。
其实,嬴湄也不认识忠顺王,她不过是听父亲说过,那忠顺王曹垒乃魏帝曹蓉的叔公,在先帝争夺江山的时候,曾经救过先帝,为此还失去了妻子儿女。故魏国建立后,先帝册封曹垒为忠顺王,并以侍父之礼相待。曹垒亦不恃宠而骄,兢兢业业的为先帝效命,在朝中甚有威望。先帝临终前,特别留下遗诏,要儿子曹蓉善待此人。故曹蓉再怎么昏溃无能,也要对忠顺王礼让三分。近十年来,曹垒不问朝事,只在家颐养天年。因此,朝中官员,包括李盟都不愿意招惹此人。
且说张尉和蒋乔对嬴湄的话信以为实,大不心甘的同时又恋恋不舍。他们望望绯烟,再看看嬴湄,觉得这一对兄妹就像两朵娇艳扑鼻的玫瑰。明明知道它有刺,不可靠近,偏偏又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摘下来。
嬴湄见状,装出黯然魂消的样子,头往边上一偏,道:“二位公子,草民和妹子与你们福薄缘浅,有缘无分。不如就此别过,免得大家伤心。”
言罢,她拉起绯烟,意欲要走。张尉忙拦住,道:“心肝宝贝儿,你且别走,再陪哥哥们说会话。等会儿我和乔兄送你们回去,好不好?”
绯烟恰看到嬴湄偏头时浮于嘴角的讥笑,立时便知姑娘心意,心理一欢喜,遂大着胆子插话:“那可不行。我和哥哥是偷溜出来的。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送我们回去,必定会让王府的管家看见。只要管家跟王爷一说,王爷非打折我们的腿不可。”
嬴湄欣喜的看着绯烟,道:“正是这话,还望两位公子体恤。”
张尉和蒋乔踌躇不决,两人低低商议,都觉得此一刻的忠顺王固然招惹不起,但那老家伙都已八十好几,半截身子已插入土内,哪还能长久支撑。眼前这两个鲜嫩娇娃,想来他那把老骨头定然也没尝过——如此,倒不如先留情留意,免得老家伙两腿一蹬,便有人抢了先。
想到此处,两个色迷心窍的家伙便腆着脸,各自取下腰间的玉佩,硬塞给嬴湄:“我们皆是通情达理之辈,既然你和你妹子确有难处,我们自也不强留。不过相逢一场,情意自在你我心间。你们先拿了这东西,就当作是念心儿。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只管拿了它来找我们。”
嬴湄收了玉佩,故意歪头苦恼:“草民身上的一丝一缕皆为忠顺王所赐,却不知拿什么来回报二位公子……”
“我和乔兄乃高雅之辈,断不稀罕什么金银俗器!但要你和美人心里时时存着我们,便也够了。”
“那可不成。”嬴湄将目光投往柜台,忽欢天喜地道:“草民略通文墨,二位又是极风雅之人,不如草民题诗作画在二位公子的扇面上,可好?”
张尉和蒋乔惊喜对望,大出意外。为点缀歌舞升平,高门望族素来喜(…提供下载)欢诗文唱和,以彰品味。纨绔子弟每每与名妓狎昵时,总要吟哦诗歌,一来附庸风雅,二来又能宣扬艳名,传为佳话——眼前的美儿郎虽然稚嫩,却也解得其中真味,可真是个妙人儿。于是两人喜上眉梢,即刻传小二笔墨伺候。
嬴湄提起笔,不假思索的在张尉的扇面上一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