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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史诗箱冷冷地道。
“你为什么把这些花都剪掉了?”何天香的怒焰一下子减了下来。
史诗香却冷冷地道:“我的花,我愿养着便养着;我若不愿养了,我爱剪便剪,爱扔便扔,反正又没人赏的,又与你何干?”说着自顾走了出去。只剩下何天香愣愣地站在那儿,却听她轻叹道:“‘好话百日红,不肯过东风’年华斯逝如流水,亦不过如此而已,试想三年之后,流红孤影,却又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何天香听了,也不觉有些心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史诗箱回头,却见是何天香在叹气,心中不由一动,却依旧冷冷地道:“踹斯礼,你不是跟芍药说无事可做吗?现在还愣着干什么?”
何天香连忙应是,放下剪刀去捡那些残花断叶。
何天香刚低下头,就见芍药慌慌张张地跑进院门来,叫道:“不好了,小姐,那个吴知府的公子又来了!”
史诗箱刚走到凉亭,闻言不由冷冷道:“你替我挡了不就是了,干嘛总这么慌慌张张?”
芍药忙道:“不是,这次是公子亲自带他来的!”
史诗箱不由一皱眉头,略一沉吟方道:“那你就先在这儿吧!”
正说着,就见史明玉大踏步地走了进来,笑道:“诗箱,吴公子又看你来了!”接着便看见一个肥面大耳的公子哥儿正趴在月亮门上往里瞅来。
史诗箱却往凉亭里一坐冷冷地道:“哪个吴公子?我不晓的!”
史明玉忙道:“诗箱,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人家吴公子好不容易抽时间来一趟——”
史诗箱却冷冷地道:“吴公子既然没时间来,我也恰好没时间陪他。不如就让他趁早回去,以后也不要再来,岂不两相齐全,对大家都好!”
那吴公子在门外听了,连忙叫道:“不不不,我有时间,只要史姑娘说一句话,我有的是时间!”说着便往里跑来。
“咄!”史诗箱不由柳眉到竖怒喝道:“吴宝琦,你不知道云舒楼是不许男人随便进来的吗?”
吴宝琦一听,连忙退了出去,讪讪道:“嘿嘿,对不起,我一时情急,忘了姑娘的规矩,还请恕罪,恕罪!”
何天香一听,不由明白,怨不得昨天史明玉瞅自己,原来史诗箱竟还有这个规矩!
吴宝琦这才突然看见何天香,不由问道:“哎?他是谁?怎么会在里边?”
“他是花匠,自然进的!”史诗箱道。
“我也会剪花儿,怎不让我进去?”吴宝琦不由叫道。
“可他会剪‘黄楼子’,你会吗?”史诗箱冷笑道。
“黄楼子?”吴宝琦不知其意,不由一阵迷糊。
何天香知道史诗箱是在讽刺自己,不由朝她看去,却见她一双秀目也正朝自己扫来,不由连忙又低了头。
“我不管什么黄楼子!”吴宝琦突然叫道:“你曾说这云舒楼惟有你爹爹和你哥哥进得,现在既然有外人进来了,今日这云舒楼我是进得也进得,不进得也进得!”说着一掳袖子就往里走,直冲何天香叫道:“喂!小子,你叫什么?进这个门儿的时候,问过你吴大爷没有?”
何天香不由大怒,心道:“这吴宝琦着实可恶,不敢惹史姑娘,却拿我来开涮,你倒以为我何天香是好欺负的吗?”
就听史诗箱怒道:“吴宝琦!你站住!这里毕竟是我的绣楼,容不得你撒野!你可知道他是谁?他可是踹死你!你再敢乱来,我就叫他把你踹出去!”
史诗箱一见吴宝琦要硬闯云舒楼 ,不由已慌了,知道史明玉不会帮自己,只好把何天香抬出来挡一挡了。
“踹死我?”谁知吴宝琦根本没把何天香放在眼里,朝后一挥手道:“听到没有?他要踹死你家大爷,你们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两名恶奴立即应了一声是便跳进花从中直向何天香扑来,吴宝琦则大是得意地跟在身后。
何天香火起,却不愿随意暴露武功,只是装做慌张的大叫一声 ,丢了花剪,便跑到走廊上来。
史诗箱一见吴宝琦不怕恐吓,不由大急,连忙对芍药道:“芍药,你快去喊人来,把他赶出去!”
芍药应了一声,正要转身跑下亭子,却被史明玉一把抓住,不由吃了一惊。
史诗箱也不由大吃一惊,怒叫道:“哥!你干什么?”
史明玉尽量平和地道:“诗箱,人家史公子既然来了,你陪人家一次又怎的?”
就见何天香已被两名恶奴架住往外拖,何天香则拼力地挣扎,叫道:“你们讲不讲道理?这是在史家,你们怎能如此撒野?!”
两名恶仆只觉何天香力大无穷,两个人竟还有些架不住,不由忙的手忙脚乱。何天香也摔胳膊抡腿,三个人乱成一团,只觉满目都是手脚,三个人又都穿青衣,却早已分不出谁是谁来。三个人厮打着吵闹着看看已到了吴宝琦身边,再几步就出的院门。
史诗箱不由大怒叫道:“哥!你妹子的脾气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人,我见一千次一万次都行;但有些人,你却是休想叫我瞧他一眼半眼!芍药,咱们走!”说着一甩袖子就要走。
谁知刚刚要起身,就听前面砰的一声巨响。三个人不由吃了一惊,连忙抬头看去,就听一声惨叫,方才还在那儿得意洋洋的吴宝琦,身体平平似一杆枪般被人一脚踹出门去。过了好{炫&书&网}久,方听的轰的一声巨响,然后再无声息。
立时,所有的人都呆住。两名恶仆也不由放开何天香张大了嘴巴看着月亮门外,院中一片沉静。
突然,何天香首先举起手打破了沉静:“我发誓,刚才那一脚不是我踹的,绝对绝对不是我踹的!”
终于一个恶仆结结巴巴地道:“刚——刚才那一脚是我踹的,可,可又不是——”
史明玉放开芍药,往下急步奔了过来,走到何天香面前问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踹斯礼,公子!”何天香忙道。
“好!我不管你是踹斯礼还是踹死你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明天就不想再见到你你明白吗?”他说的很快,但很流利,所以何天香听的懂,于是他一声苦笑:“明白!”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看看?”史明玉叫那两名恶仆道。
何天香摇摇头,也跟在身后。却听史诗箱在身后叫道:“喂——你没事吧?”
何天香转过身一声苦笑,叹道:“有事也罢,没事也罢,反正我现在已是无事可做!”说着转出了院门,暗叹道:“唉,原本是想进来浑水摸鱼的,可谁想到,鱼还没下手摸,这河里已再无我的立脚之处了!哈哈,滑稽,滑稽!”
东西本就不多,何天香随手打个包袱提在上就要出去,却迎面对上芍药。
“踹死你,你这是干什么?”芍药不由惊问道。
“我不走,还能留在这里做什么?”何天香笑道。
“做你的事呀!”芍药道。
“你家的贵客让我一脚踹出三丈,你们小姐的花儿也被我弄的七零八落。你们小姐不怪我已经很不错了,我又怎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何天香摇头道。
“原来你是怕小姐怪你呀!”芍药笑道:“她要是真怪你,就不会叫我来告诉你:打明儿起,你就不用再剪花了,直接到云舒楼来做事好了!”“可逐客令却是你们公子下的!”何天香还是摇头道。
芍药却笑了:“这个倒不怕,你有所不知,这个府里,除了老爷外,小姐的话才是最作数的。所以你不用怕他!”“真的吗?”何天香不由问道。
“这还有假?关键的是你自己愿不愿意留下来?”芍药道。
“那你们的意思呢?”何天香问道。
“咱们自然希望你留下来,你人不坏,比不得那些表里不一的人!”芍药真挚地道。
“好吧!既然小姐都不计较什么了,我又还能说些什么呢?”何天香不由笑道。
“好呀,好呀!你真的肯留下来?”芍药突然高兴地拍手叫道。
“咦?我留下来,你高兴什么?”何天香不由奇道。
“你若肯留下来,楼前那一大片空院子每天就不用我扫了!”
又是一个不眠的查探之夜,何天香晚上没睡几个时辰,早上却起的很早,哗哗的在楼前扫着地。
芍药上的楼来,服侍史诗箱梳妆打扮。
史诗箱梳着秀发,单手推开窗子,却见何天香已将院子扫了大半,不由笑道:“这人倒也挺勤快!”
芍药却笑道:“有我在,他能不勤快吗?”
史诗箱不由叹道:“你也是,老大不小的姑娘了,天天早上往人家房里钻!而且还去的那么早,简直不象话!”
芍药却一撅小嘴儿:“谁让他像个夜猫子,我不去,他能起的来吗?”
史诗箱不再说话,眼见得何天香快扫完了,便道:“下边的水没了,你叫他扫完后再挑几桶来!”
芍药就在窗上喊道:“哎!踹死你!下面没水了,你扫完地后再挑几捅水过来!”
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