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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揽着她往外走:“去吃点东西吧,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正月十五了。你睡起来,咱们也出去逛逛。”
“啊?都这么晚了,他们还没回来?”七月眨着眼笑,有点像八婆。
流火叹了一口气:“随便你怎么想吧,你还吃不吃饭了?”
“吃,吃!”七月说着捂着肚子感叹,“还是你做的最好吃,以后如果咱们开饭馆的话一定赚翻了。”
“赚翻了赚翻了。”流火顺着她的话说,一脸的无可奈何,无心插柳柳成行就是这个意思,炼火息技巧而意外得到的厨艺,如今是他勾住某人魂魄的最佳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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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发丝,与寒冷的夜融为了一体,万千丝丝缕缕竟看不出源头,弥漫空中无心成长,冷风令它们抖直或者扭曲,亦或纠结成巨大的黑团。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干枯的尸体,发丝慢慢从它们身上退去的时候便带走最后一滴血,将它们化成冰夜里的朽木,扭曲着支棱在寒风里!
远远的还有一个疾奔的身影,坐下的马已经踏出云团。无数的头发在身后追逐,随风漫长便是天涯尽头也能触达。驾马疾奔的是一个男子,披头散发浑身是血。面容已经被鲜血沾染看不清楚,而眼中所闪出的怖意在鲜血的映衬之下分外鲜明。恐惧已经浸进他的眼底,瞳心已经溃散,前路在他眼前变得如此狰狞扭曲。座骑同样感染了这样的怖意,颈间的青筋根根分明,撒奔四蹄若腾云驾雾,却无论如何也挥不去这身后紧追不放的漆黑!那不是头发,更像是黄泉阴魂的勾爪,无数只的要将他拖进阴冥深处!
突然闪过两道闪光,自他身后倏然而至,完全看不到来势,像是暗夜深处的鬼瞳。瞬间便透腔而入便隐没在一人一马的身体里!奔跑嘎然而止,颓倒的瞬间已经被黑丝完全包裹,如同一个黑茧。待得慢慢吐出的时候,已经成了干枯!
第037章 人心
净曦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的,他刚一下车,不意外的看到流火正倚在门口。边上打扫的小厮一个劲的冲他努嘴挤眼,净曦回报一个安慰的笑意。拢着袖子踱上阶,跺了跺靴上粘的雪屑道:“一大早便在这里等我,怪不落忍的呵呵。”
流火睨着他嘻笑的样子,也不知他这德性跟哪个学的。他系着厚厚的黑狐大氅,颈围的狐毛衬得他的有莹润透着柔光,眼尾狭长略略的飞扬,此时微微的眯着,透过浓睫带出戏谑。流火直了腰身,净曦笑笑忽然低声说:“我知道这是你的底限,以后不会了。”
“你目的已经达到,以后也用不着了。”流火轻哼着,一步一步不知不觉便照着他的意图走,找到对方的弱点逐一击破,与其说是驭人,不如说是驭心。为了取得最好的结果,任何小事也不放过,每一步皆有所图,缜密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
七月有绝佳的记忆力,归纳能力,融会贯通之力,强大的理解力以及接受力。同样的,她有原则有计划,心肠也好,为人正直。这是她的优点,同样也是净曦可用的条件。如何让这优点能够有最大限度的发挥并且在最短时间里取得成果,则是打从她一进这个门开始,净曦便准备要做的事。或者他天生就喜欢谋算人心,亦或者他只是觉得无聊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最终做到了!
七月心肠好人也比较简单直率,取得这样的人的信任并不难。虽然他是驭者集团最高统率的儿子,但对于七月这样人来说,对她坦诚心扉便是最佳取得信任的方法。让出自己的院子,为她提供最多方便,不打听任何敏感话题,却她想知道的一一相告。没有凌人之气,处处透着亲近随和,当然会对他产生好感。
接着便以自身为七月竖立最好的榜样。没有法血依旧可以凌驾妖灵之上,力量是天生,但耐忍之力则要靠后天的磨炼。一夜的寒冷饥饿,仍与耒殿持衡一宿不移不摇。等到他奉上那风灵驭法并加以自己独道见解的时候,七月当然会为此而更加努力,因为七月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之前的干扰太多,让她的心里不能真正的心无旁骛,环境虽然变得安稳但实际上状态很难调整。他以这种方式帮助她最快达到专注的状态,七月之后就会按照他所设定的步骤发挥了最大的实力。
至于耒殿,他更在短时间里了解通透。七月并不是一个抽一鞭子才动一步的人,过紧的监督只会让她更紧张而产生负面效果。之前的事已经是一举两得,耒殿对他的态度由不屑而转为认同,加之耒殿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木灵,木灵在化形之前都不可能移动。对外界的好奇远甚其他妖灵,取得她的信任之后再把她带出去游逛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最后是流火,那就更容易了。流火就算是看出来也绝不会阻挠,因为全情设入书本当中正是七月所希望的,只要是她所希望的,那他便会全力支持。为她做一切她所愿意做的事,达成她所有梦想,所以就算心痛再不愿意也会忍耐。当然这是流火最后底限,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只是一次已经足够!
“我之前已经告诉你的了,这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净曦呵出一口霜气道,“她的优势是你我都不具备的,而且现在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事端。我知道瞒不过你了,所以不是提前招了吗?”
“这一点你也知道,便是我知道了,最后照样要按照你的步骤走下去。你知道我的弱点。”
“动你这个弱点我得格外小心,不然的话我小命不保。”净曦笑着说,“还好,我也没做什么,也是为了她好嘛!我现在全招了,你可以放我进去了吧?外面很冷啊!你要不想进去,咱们出去喝两杯也成啊!”
流火的眼中挟了几分嘲弄,看着他道:“你接下来准备带我们找你爹去了吧?用不着再设什么套子七拐八绕了,他在哪?”
“我现在对你兴趣多多啊流火。”净曦扬着唇,笑意变得深浓,“他在缀锦龙禁海,你们还是等宁扬遣的人回来再去吧!”
流火摇头:“你比南宫修还危险,他算计人也总算有理由,而你,更多的是因为无聊。”
净曦微皱了下尖尖的鼻:“随便你们吧,反正这里也不太平。这里并不适合练功,也不太适合安心静养,所以父亲才打一入冬便走了。”
流火笑笑:“总归感谢你们这些日子的照应,日子到了我自己回来,应过你们的绝不反悔。”说着突然又问,“耒殿呢,她没跟你在一起吗?”
净曦一听这个瞪大了眼:“她没回来?她昨天一直在猜灯谜,我看着很无聊啊。正好碰上一个熟人,我们就去喝酒了……她不会还在那里猜吧?不该啊,那边早该散了啊!……哎哎,你……”净曦话还没说完便见流火抬腿往里进,一把扯住他说,“喂,你问完了就不管了?”
“你把她弄丢的,自己去找。”流火瞥他一眼,“她出事了我就宰了你。”说着,头也不回的就进去了。
净曦拢着袖跺了下脚,眼中笑意却不散。招呼边上一个打扫的小厮道;“你去灯市大街瞅瞅,八成她还在那呢。把她领回来!”小厮应了一声,放了扫帚便往灯市那边去。净曦这边刚要进去,突然听得身后有人唤,他回身一看是行驭馆的人,微扬了眉毛道:“打发人去找轩辕凌不顺利吧?出什么事了?”
“是呢,大公子一猜就中。”那人顺便拍下马屁,净曦微吁一口,对这话十分无奈,还用猜么?他又没在行驭馆任职,平时有事自然不会找他,肯定是流火要的东西拿不来呗!
“这回遣陆景双去的,拿了东西回来的时候遭了暗算。东西没了不算,连陆景双也折进去!昨儿晚上得的信儿,没敢扰您的清净,今天一早云公了才让小的过来……”
“他不好交待,又把这破事推给我。”净曦耸了肩无可奈何,“知道了,你去吧。”说着,他也往院里走,水火的精元,如何值得这般劫官差?陆景双驭的是生灵,跨下座骑就是他的灵物,而且已经化形了,速度起来非比寻常。这些年跟着南宫修也算是身经百战,手底下也有几个可用的人,怎么这般容易就没了?
他一边忖着一边慢慢往里走,这还没到正堂呢,突然眼一凛又忙着掉头跑。平海正带了人过来迎他,一见这般模样,忙唤着:“少爷,你才回来不是?”
净曦也顾不得多说,摆着手道:“平大爷,我再出去一趟!”话音未落人已经跑没影。
平海瞅着他的影子一闪就没,摇头嗔怪道:“跟舅老爷太亲,弄的也跟阵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