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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太也不恭敬了。唉,也不知我茅十八这一生一世,有没
福份见他老人家一面。”
韦小宝跟着茅十八从扬州来到北京,一路之上,听他言
谈之中,对武林中人物都不大瞧在眼内,但对这个陈总舵主
却一直十分敬重,不知不觉的受了感染,心中也不敢再骂人
了。
忽听得蹄声响动,又有人驰来,坐在地下的会众都跃起
身来,大家伸长了脖子张望,均盼总舵主又召人前去相会,这
次有自己的份儿。果然来的又是四名使者,为首一人下马抱
拳,说道:“总舵主相请茅十八茅爷、韦小宝韦爷两位,劳驾
前去相会。”
茅十八一声欢呼,从担架中跳起身来,但“哎唷”一声,
又跌在担架之中,叫道:“快去,快去!”韦小宝也是十分高
兴,心想:“人家叫我‘公公’的叫得多了,倒没什么人叫我
‘韦爷’,哈哈,老子是‘韦小宝韦爷’。”
两名使者在马上接过担架,双骑相并,缓缓而行。另一
名使者将坐骑让给了韦小宝,自己另乘一马,跟随在后。六
个人沿着大路行不到三里,便转入右边的一条小路。一路之
上都有三三两两的汉子,或坐或行,巡视把守。为首的使者
伸出中指、无名指、小指三根手指往地下一指,把守二人点
点头,也伸手做个暗号。韦小宝见这些人所发暗号各各不同,
也不知是何用意。又行了十二三里,来到一座庄院之前。
守在门口的一名汉子大声叫道:“客人到!”跟着大门打
开,李力世、关安基,还有两名没见过面的汉子出来,抱拳
说道:“茅爷、韦爷,大驾光临,敝会总舵主有请。”
韦小宝大乐,心想:“我这个‘韦爷’毕竟走不了啦!”茅
十八挣扎着想起来,说道:“我这么去见陈总舵主,实在,实
在……哎唷……”终于支撑不住,又躺倒在担架上。李力世
道:“茅爷身上有伤,不必多礼。”让着二人进了大厅。一名
汉子向韦小宝道:“韦爷请到这里喝杯茶,总舵主想先和茅爷
谈谈。”当下将茅十八抬了进去。
韦小宝喝得一碗茶,仆役拿上四碟点心,韦小宝吃了一
块,心想:“这点心比之皇宫里的,可差得太远了,还及不上
丽春院的。”对这个总舵主的身份,不免有了一点瞧不起。但
肚中正饿,还是将这些瞧不在眼里的点心吃了不少。
过了一顿饭时分,李力世等四人又一起出来,其中一个
花白胡子老者道:“总舵主有请韦爷。”韦小宝忙将口中正在
咀嚼的点心用力吞落了肚,双手在衣襟上擦了擦,跟着四人
入内,来到一间厢房之外。那老者掀起门帷,说道:“‘小白
龙’韦小宝韦爷到!”
韦小宝又惊又喜,心想:“他居然知道我这个杜撰的外号,
定然是茅大哥说的了。”
房中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书生站起身来,笑容满脸,说
道:“请进来!”韦小宝走进房去,两只眼睛骨碌碌的乱转。关
安基道:“这位是敝会陈总舵主。”
韦小宝微微仰头向他瞧去,见这人神色和蔼,但目光如
电,直射过来,不由得吃了一惊,双膝一曲,便即拜倒。
那书生俯身扶起,笑道:“不用多礼。”韦小宝双臂被他
一托,突然间全身一热,打了个颤,便拜不下去,那书生笑
道:“这位小兄弟擒杀满洲第一勇士鳌拜,为我无数死在鳌拜
手里的汉人同胞报仇雪恨,数日之间,名震天下。成名如此
之早,当真古今罕有。”
韦小宝本来脸皮甚厚,倘若旁人如此称赞,便即跟着自
吹自擂一番,但在这位不怒自威的总舵主面前,竟然讷讷的
不能出口。
总舵主指着一张椅子,微笑道:“请坐!”自己先坐了,韦
小宝便也坐下。李力世等四人却垂手站立。总舵主微笑道:
“听茅十八茅爷说道,小兄弟在扬州得胜山下,曾用计杀了一
名清军军官黑龙鞭史松,初出茅庐第一功,便已不凡。但不
知小兄弟如何擒拿鳌拜。”
韦小宝抬起头来,和他目光一触,一颗心不由得突突乱
跳,满腹大吹法螺的胡说八道霎时间忘得干干净净,一开口
便是真话,将如何得到康熙宠幸、鳌拜如何无礼、自己如何
和小皇帝合力擒他之事说了。只是顾全对康熙的义气,不提
小皇帝在鳌拜背后出刀子之事。但这样一来,自己撒香炉灰
迷眼、举铜香炉砸头,明知不是下三滥、便是下二滥的手段,
却也无法再行隐瞒了。
总舵主一言不发的听完,点头道:“原来如此。小兄弟的
武功和茅爷不是一路,不知尊师是哪一位?”韦小宝道:“我
学过一些功夫,可算不得有什么尊师。老乌龟不是真的教我
武功,他教我的都是假功夫。”
总舵主纵然博知广闻,“老乌龟”是谁,却也不知,问道:
“老乌龟?”
韦小宝哈哈大笑,道:“老乌龟便是海老公,他名字叫作
海大富。茅十八大哥和我,就是给他擒进宫里去的……”说
到这里,突然惊觉不对,自己曾对天地会的人说,茅十八和
自己是给鳌拜擒去的,这会儿却说给海老公擒进宫去,岂不
是前言不对后语?好在他撒谎圆谎的本领着实不小,跟着道:
“这老儿奉了鳌拜之命,将我二人擒去,想那鳌拜是个极大的
大官,自然不能轻易出手。”
总舵主沉吟道:“海大富?海大富?鞑子宫内的太监之中,
有这样一号人物?小兄弟,他教你的武功,你演给我瞧瞧。”
韦小宝脸皮再厚,也知自己的武功实在太不高明,说道:
“老乌龟教我的都是假功夫。他恨我毒瞎了他眼睛,因此想尽
办法来害我。这些功夫是见不得人的。”
总舵主点了点头,左手一挥,关安基等四人都退出房去,
反手带上了门。总舵主问道:“你怎样毒瞎了他眼睛?”
在这位英气逼人的总舵主面前,韦小宝只觉说谎十分辛
苦,还是说真话舒服得多,这种情形那可是从所未有,当下
便将如何毒瞎海老公、如何杀死小桂子、如何冒充他做小太
监等情形说了。
总舵主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左手在他胯下一拂,发觉
他阳具和睾丸都在,并未净身,的的确确不是太监,不由得
吁了口长气,微笑道:“好极,好极!我心中正有个难题,好
久拿不定主意,原来小兄弟果然不是给净了身,做了太监!”
左手在桌上轻轻一拍,道:“定当如此!尹兄弟后继有人,青
木堂有主儿了。”
韦小宝不明白他说些什么,只是见他神色欢愉,确是解
开了心中一件极为难之事,也不禁代他高兴。
总舵主负着双手,在室内走来走去,自言自语:“我天地
会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前人从所未行之事。万事开创在我,骇
人听闻,物议沸然,又何足论?”他文绉绉的说话,韦小宝更
加不懂了。
总舵主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用怕难为情。那海大
富教你的武功,不论真也好,假也好,你试演给我瞧瞧。”
韦小宝这才明白,他命关安基等四人出去,是为了免得
自己怕丑,眼见无可推托,说道:“是老乌龟教的,可不关我
事,如果太也可笑,你骂他好了。”
总舵主微笑道:“放手练好了,不用担心!”
韦小宝于是拉开架式,将海老公所教的小半套“大慈大
悲千叶手”使了一遍,其中有些忘了,有些也还记得。总舵
主凝神观看,待韦小宝使完后,点了点头,道:“从你出手中
看来,似乎你还学过少林寺的一些擒拿手,是不是?”
韦小宝学“大擒拿手”在先,自然知道这门功夫更加不
行,原想藏拙,但总舵主似乎什么都知道,只得道:“老乌龟
还教过我一些擒拿法,是用来和小皇帝打架的。”于是将“大
擒拿手”中的一些招式也演了一遍。总舵主微微而笑,说道:
“不错!”韦小宝道:“我早知你见了要笑。”
总舵主微笑道:“不是笑你!我见了心中喜欢,觉得你记
性、悟性都不错,是个可造之材。那一招‘白马翻蹄’,海大
富故意教错了,但你转到‘鲤鱼托鳃’之时,能自行略加变
化,并不拘泥于死招。那好得很!”
韦小宝灵机一动,寻思:“总舵主的武功似乎比老乌龟又
高得多,如果他肯教我武功,我韦小宝定能成为一个真英雄,
不再是冒牌货的假英雄。”斜头向他瞧去,便在这时,总舵主
一双冷电似的目光也正射了过来。韦小宝向来惫懒,纵然皇
太后如此威严,他也敢对之正视,但在这位总舵主跟前,却
半点不敢放肆,目光和他一触,立即收了回来。
总舵主缓缓的道:“你可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