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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天下第三的名号,就给她徒儿抢去了。’”
阿琪听他说穿自己师承的来历,心下惊疑不定:“他怎会
知道我师父?”
桑结虽未和九难动过手,但十二名师弟尽数在她师徒手
下死于非命,实是生平的奇耻大辱,此刻听韦小宝宣称九难
被自己一掌劈得内功消散,实是往自己脸上大大贴金。他和
葛尔丹先前最担心的,都是怕韦小宝揭露自己的丑史,因此
均想尽快杀了此人灭口,待听他将自己的大败说成大胜,倒
也不忙杀他了。桑结向阿琪凝视片刻,心想:“我此刻才知,
原来你是那白衣小尼姑的徒儿。这中间只怕有点儿古怪。”
阿琪问道:“你说陈圆圆甚么的,又怎样了?”
韦小宝道:“那陈圆圆,我在昆明是亲眼见过的。不瞒姑
娘说,她比我大了好几岁,不过‘天下第一美人’这六个字,
的确名不虚传。我一见之下,登时灵魂儿出窍,手脚冰冷,全
身发抖,心中只说‘世上哪有这样美貌的人儿?’阿琪姑娘,
你的师妹阿珂,算得是很美了,但比之这个陈圆圆,容貌体
态,那可差得太多。”
阿琪自然知道阿珂容颜绝美,远胜于己,又知韦小宝对
阿珂神魂颠倒,连他都这般说,只怕这话倒也不假,但嘴上
兀自不肯服气,说道:“你这小孩儿是个小色迷,见到人家三
分姿色,就说成十分。陈圆圆今年至少也四十几岁了,就算
从前美貌,现今也不美了。”
韦小宝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像你阿琪姑娘,今年
不过十八九岁,当然美得不得了。再过三十年,一定仍然美
丽之极,你要是不信,我跟你打个赌。如果三十年后你相貌
不美了,我割脑袋给你。”
阿琪嘻的一笑,任何女人听人称自己美貌,自然开心,而
当着自己情郎之面称赞,更加心花怒放,何况她对自己容色
本就颇有自信,想来三十年后,自己也不会难看多少。
韦小宝只盼她答应打这赌,那么葛尔丹说不定会看在意
中人面上,便让自己再活三十年,到那时再决输赢,也还不
迟。不料桑结哼了一声,冷冷的道:“就可惜你活不过今晚了。
阿琪姑娘三十年后的芳容,你没福气见到啦。”
韦小宝嘻嘻一笑,说道:“那也不打紧。只盼大喇嘛和王
子殿下记得我这句话,到三十年后的今天,就知韦小宝有先
见之明了。”桑结、葛尔丹、阿琪三人忍不住都哈哈大笑。
韦小宝道:“我到昆明,还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我是送建
宁公主去嫁给吴三桂的儿子,你们三位都知道的了。本来这
是大大的喜事,可是一进昆明城里,只见每条街上都有人在
号啕大哭,隔不了几家,就是一口棺材,许多女人和小孩披
麻戴孝,哭得昏天黑地。”
葛尔丹和阿琪齐问:“那为了甚么?”
韦小宝道:“我也奇怪得很哪。一问云南的官儿,大家支
支吾吾的都不肯说。后来我派亲兵出去打听,才知道了,原
来这天早晨,陈圆圆听说公主驾到,亲自出来迎接。她从轿
子里一出来,昆明十几万男人就都发了疯,个个拥过去看她,
都说天上仙女下凡,你推我拥,踹死了好几千人。平西王帐
下的武官兵丁起初拚命弹压,后来见到了陈圆圆,大家刀枪
也都掉了下来,个个张大了口,口水直流,只是瞧着陈圆圆。”
桑结、葛尔丹、阿琪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均想:
“这小孩说话定然加油添酱,不过陈圆圆恐怕当真美貌非凡,
能见上一见就好了。”
韦小宝见三人渐渐相信,又道:“王子殿下,平西王麾下
有个总兵,叫做马宝,你听过他名字么?”葛尔丹和阿琪都点
了点头。他二人和马宝曾同去少林寺,怎不认得?葛尔丹道:
“那天在少林寺中,你也见过他的。”韦小宝道:“是他么?我
倒忘了。当日我只留神王子殿下大显神功,打倒少林寺的高
僧,没空再瞧旁人,就算稍有一点儿空闲,也只顾到向阿琪
姑娘的花容月貌偷偷多看上几眼。”阿琪啐了他一口,心中却
甚喜欢。
葛尔丹问道:“马总兵又怎么了?”韦小宝叹了口气,说
道:“马总兵也就是这天出的事。他奉平西王将令保护陈圆圆,
那知道他看得陈圆圆几眼,竟也胡里胡涂了,居然过去摸了
摸她那又白又嫩的小手。后来平西王知道了,打了他四十军
棍。马总兵悄悄对人说:‘我摸的是陈圆圆的左手,本来以为
王爷要割了我一只手。早知道只打四十军棍,那么连她右手
也摸一摸了。八十下军棍,未必就打得死我。’平西王驾下共
有十大总兵,其余九名总兵都羡慕得不得了。这句话传到平
西王耳里,他就传下将令,今后谁摸陈圆圆的手,非砍下双
手不可。平西王的女婿复国相,也是十大总兵之一,他就叫
高手匠人先做下一双假手。他说自己有时会见到这个天仙似
的岳母,万一忍不住要上去摸手,不如自己先做下假手,以
免临时来不及定做,这叫做有甚么无患。”
葛尔丹只听得张大了口,呆呆出神。桑结不住摇头,连
说:“荒唐,荒唐!”也不知是说十大总兵荒唐,还是说韦小
宝荒唐。阿琪道:“你见过陈圆圆,怎不去摸她的手?”
韦小宝道:“那是有缘故的。我去见陈圆圆之前,吴应熊
先来瞧我,说我千里迢迢的送公主去给他做老婆,他很是感
激。他从怀里掏出一副东西,金光闪闪,镶满了翡翠、美玉、
红宝石、猫儿眼,原来是一副黄金手铐。”
阿琪问道:“甚么手铐,这般珍贵?”
韦小宝道:“是啊,当时我便问他是甚么玩意儿,总以为
是他送给我的礼物。哪知他喀喇一声,把我双手铐住了。我
大吃一惊,叫道:‘额驸,你干么拿我?我犯了甚么罪?’吴
应熊道:‘钦差大人,你不可会错了意,兄弟是一番好意。你
要去见我陈姨娘,这副手铐是非戴不可的,免得你忍耐不住,
伸手摸她。倘若单是摸摸她的手,父王冲着你钦差大人的面
子,也不会怎样。就只怕你一呀摸,二呀摸,三呀摸的摸起
来,父王不免要犯杀害钦差大人的大罪。大人固然不妥,我
吴家可也糟了。’我吓了一跳,就戴了手铐去见陈圆圆。”
阿琪越听越好笑,道:“我可真是不信。”韦小宝道:“下
次你到北京,向吴应熊要这副金手铐来瞧瞧,就不由你不信
了。他是随身携带的,以便一见陈圆圆,立刻取出戴上,只
要慢得一步,那就乖乖不得了。”桑结哼了一声道:“陈圆圆
是他庶母,难道他也敢有非礼的举动?”韦小宝道:“他当然
不敢,因此随身携带这副金手铐啊。”阿琪道:“他到了北京,
又何必再随身携带?”
韦小宝一怔,心道:“糟糕!牛皮吹破了。”但他脑筋转
得甚快,立即说道:“吴应熊本来想立刻回昆明的,又没想在
北京长住。留在北京,那是不得已。”桑结瞪了他一眼,道:
“那是你恩将仇报了。人家借手铐给你,很够交情,你却阻拦
了他,不让他回云南。”
韦小宝摇头道:“吴应熊于我有甚么恩?他跟我有不共戴
天之仇。”桑结奇道:“他得罪你甚么了?”韦小宝道:“还不
得罪?借手铐给我,那比杀了我老子还恶毒。当时我若不是
戴着这副手铐,陈圆圆的脸蛋也摸过了。唉。大喇嘛,王子
殿下,只要我摸过陈圆圆那张比花瓣儿还美上一万倍的脸蛋,
吴三桂砍下我这一双手又有甚么相干?就算他再砍下我一双
腿,做成云南宣威火腿,又算得甚么?”
三人神驰天南,想像陈圆圆的绝世容光,听了他这几句
话竟然不笑。
韦小宝压低嗓子,装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悄声道:
“有个天大的秘密,三位听了可不能泄漏。本来是不能说的,
不过难得跟三位谈得投机,不妨跟知己说说。”葛尔丹忙问:
“甚么机密?”韦小宝低声道:“皇上调兵遣将,要打吴三桂。”
桑结等三人相视一笑,都想:“那是甚么机密了?皇上不打吴
三桂,吴三桂也要起兵打皇上。”韦小宝道:“你们可知皇上
为甚么要对云南用兵?那就难猜些了。”
阿琪道:“难道也是为了陈圆圆?”韦小宝一拍桌子,显
得惊异万分,说道:“咦!你怎么知道?”阿琪道:“我是随便
猜猜。”
韦小宝大为赞叹,说道:“姑娘真是女诸葛,料事如神。
皇上做了皇帝,甚么都有了,就只少了这个‘天下第一美
人’。上次皇上为甚么派我这小孩子去云南,却不派甚么德高
望重、劳苦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