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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妈,你想赖么?经书明明在这里。”太后嗤的一笑,道:
“那也容易,我丢在炉子里烧了便是。”公主笑道:“算了,算
了,我总说不过你。小气的妈,你不肯赏也罢了,却来欺侮
女儿。”太后道:“你什么都有了,又要我赏什么?”
公主道:“我什么都有了,就是差了一件。”太后道:“差
什么?”公主道:“差了个陪我玩儿的小太监。”太后又是一笑,
说道:“小太监,宫里几百个小太监,你爱差哪个陪你玩,就
差哪一个,还嫌少了?”公主道:“不,那些小太监笨死啦,都
不好玩。我要皇帝哥哥身边的那个小桂子……”
韦小宝心中一震:“这死丫头居然还记着我。陪她玩这件
差事可不容易当,一不小心,便送了老子的一条老命。”只听
公主续道:“我问皇帝哥哥,他说差小桂子出京办事去了。可
是这么久也不回来。妈,你去跟皇帝说,要他将小桂子给了
我。”
韦小宝肚里暗骂:“鬼丫头倒想得出,老子落入了你手里,
全身若不是每天长上十七八个大伤口,老子就跟你姓。啊哟,
公主姓什么?公主跟小皇帝是一样的姓,小皇帝却又姓什么?
老子当真胡涂,这可不知道。”
太后道:“皇帝差小桂子去办事,你可知去了哪里?去办
什么事?”
建宁公主道:“这个我倒知道。听侍卫们说,小桂子是在
五台山上。”
太后“啊”的一声,轻轻惊呼,道:“他……便在五台山
上?这一次咱们怎地没见到他?”公主道:“我也是回宫之后,
才听侍卫们说起的,可不知皇帝哥哥派他去五台山干什么。听
侍卫们说,皇帝哥哥又升了他的官。”太后嗯了一声,沉思半
晌,道:“好,等他回宫,我跟皇帝说去。”语音冷淡,似乎
心思不属,又道:“不早了,你回去睡罢。”
公主道:“妈,我不回去,我要陪你睡。”太后道:“又不
是小娃娃啦,怎不回自己屋里去?”公主道:“我屋里闹鬼,我
怕!”太后道:“胡说,什么闹鬼?”公主道:“妈,真的。我
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说,前几天夜里,每个人都让鬼给迷了,
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个个人都做恶梦。”太后道:
“哪有这等事,别听奴才们胡说。我们不在宫里,奴才们心里
害怕,便疑神疑鬼的。快回去罢。”公主不敢再说,请了安退
出。
太后坐在桌边,一手支颐,望着烛火呆呆出神,过了良
久,一转头间,突然见到墙上两个人影,随着烛焰微微颤动。
她还道是眼花,凝神一看,果然是两个影子。一个是自己的,
另一个影子和自己的影子并列。这一惊非同小可,想到自己
过去害死了的人命,不由得全身寒毛直竖,饶是一身武功,竟
然不敢回过头来。
过了好一会,想起:“鬼是没影子的,有影子的就不是鬼。”
可是屏息倾听,身畔竟无第二人的呼吸之声,只吓得全身手
足酸软,动弹不得,瞪视着墙上两个影子,几欲晕去。突然
之间,听到床背后有轻轻呼吸,心中一喜,转过头来。
只见一个白衣尼姑隔着桌子坐在对面,一双妙目凝望着
自己,容貌清秀,神色木然,一时也看不出是人是鬼。太后
颤声道:“你……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在这里?”
白衣尼不答,过了片刻,冷冷的道:“你是谁?为什么在
这里。”
太后听到她说话,惊惧稍减,说道:“这里是皇宫内院,
你……你好大胆?”白衣尼冷冷的道:“不错,这里是皇宫内
院,你是什么东西?大胆来到此处?”太后怒道:“我是皇太
后,你是何方妖人?”
白衣尼伸出右手,按在太后面前那部《四十二章经》上,
慢慢拿过。太后喝道:“放手!”呼的一掌,向她面门击去。白
衣尼右手翻起,和她对了一掌。太后身子一晃,离椅而起,低
声喝道:“好啊,原来是个武林高手。”既知对方是人非鬼,惧
意尽去,扑上来呼呼呼呼连击四掌。白衣尼坐在椅上,并不
起立,先将经书在怀中一揣,举掌将她攻来的四招一一化解
了。太后见她取去经书,惊怒交集,催动掌力,霎时间又连
攻了七八招。白衣尼一一化解,始终不加还击。太后伸手在
右腿上一摸,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刃。
韦小宝凝神看去,见太后手中所握的是一柄白金点钢蛾
眉刺,当日杀海大富用的便是此物。她兵刃在手,气势一振,
接连向白衣尼戳去,只听得风声呼呼,掌劈刺戳,寝宫中一
条条白光急闪。韦小宝低声道:“我出去喝住她,别伤了师太。”
陶红英一把拉住,低声道:“不用!”
但见白衣尼仍稳坐椅上,右手食指东一点,西一戳,将
太后凌厉的攻势一一化解。太后倏进倏退,忽而跃起,忽而
伏低,迅速之极,掌风将四枝蜡烛的火焰逼得向后倾斜,突
然间房中一暗,四枝烛火熄了两枝,更拆数招,余下两枝也
都熄了。
黑暗中只听得掌风之声更响,夹着太后重浊的喘息之声。
忽听白衣尼冷冷的道:“你身为皇太后,这些武功是哪里学来
的?”太后不答,仍是竭力进攻,突然拍拍拍拍四下清脆之声,
显是太后脸上给打中了四下耳光,跟着她“啊”的一声叫,声
音中充满着愤怒与惊惧,腾的一响,登时房中更无声音。
黑暗中火光一闪,白衣尼手中已持着一条点燃了的火折,
太后却直挺挺的跪在她身前,一动也不动。韦小宝大喜,心
想:“今日非杀了老婊子不可。”
只见白衣尼将火折轻轻向上一掷,火飞起数尺,左手衣
袖挥出,那火折为袖风所送,缓缓飞向烛火,竟将四枝烛火
逐一点燃,便如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空中拿住一般。白衣尼衣
袖向里一招,一股吸力将火折吸了回来,伸右手接过,轻轻
吹熄了,放入怀中。只将韦小宝瞧得目瞪口呆,佩服得五体
投地。
太后被点中穴道,跪在地下,一张脸忽而紫胀,忽而惨
白,低声怒道:“你快把我杀了,这等折磨人,不是高人所为。”
白衣尼道:“你一身蛇岛武功,这可奇了。一个深宫中的贵人,
怎会和神龙教拉上了关系?”
韦小宝暗暗咋舌,心想这位师太无事不知,以后向她撒
谎,可要加倍留神。
太后道:“我不知神龙教是什么。我这些微末功夫,是宫
里一个太监教的。”白衣尼道:“太监?宫里的太监,怎会跟
神龙教有关?他叫什么名字?”太后道:“他叫海大富,早已
死了。”韦小宝肚里大笑,心道:“老婊子胡说八道之至。倘
若她知道我躲在这里,可不敢撒这漫天大谎了。”
白衣尼沉吟道:“海大富?没听见过这一号人物。你刚才
向我连拍七掌,掌力阴沉,那是什么掌法?”太后道:“我师
父说,这是武当派功夫,叫作……叫作柔云掌。”白衣尼摇头
道:“不是,这是‘化骨绵掌’。武当派名门正派,怎能有这
等阴毒的功夫?”太后道:“师太说得是。那是我师父说的,我
……我可不知道。”她见白衣尼武功精深,见闻广博,心中越
来越敬畏,言语中便也越加客气。
白衣尼道:“你用这路掌法,伤过多少人?”太后道:“我
……晚辈生长深宫,习武只是为了强身,从来没伤过一个人。”
韦小宝心想:“不要脸,大吹法螺,不用本钱。”只听她又道:
“师太明鉴,晚辈有人保护,一生之中,从来没跟人动过手,
今晚遇上师太,那是第一次。晚辈所学的武功,原来半点也
没有用。”白衣尼微微一笑,道:“你的武功,也算挺不差的
了。”
太后道:“晚辈是井底之蛙,今日若不见到师太的绝世神
功,岂知天地之大。”白衣尼唔了一声,问道:“那太监海大
富几时死的?是谁杀了他的?”太后道:“他……他逝世多年,
是年老病死的。”白衣尼道:“你自身虽未作恶,但你们满洲
鞑子占我大明江山,逼死我大明天子。你是第一个鞑子皇帝
的妻子,第二个鞑子皇帝的母亲,却也容你不得。”
太后大惊,颤声道:“师……师太,当今皇帝并不是晚辈
生的。他的亲生母亲是孝康皇后,早已死了。”白衣尼点头道:
“原来如此。可是你身为顺治之妻,他残杀我千千万万汉人百
姓,何以你未有一言相劝?”太后道:“师太明鉴,先帝只宠
那狐媚子董鄂妃,晚辈当年要见先帝一面也难,实是无从劝
起。”白衣尼沉吟片刻,道:“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今日我
不来杀你……”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