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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聪也认了出来,说道:“原来这位便是那日来到敝寺伤
人的姑娘,另有一位姑娘,确曾在敝寺疗伤,不是随着姑娘
一起去了吗?”
那女郎怒道:“后来我师妹又给这小和尚捉进你庙里来
了,这个老和尚便是帮手,是他将我师妹打倒的。”说着指着
澄观。
韦小宝大惊,心道:“啊哟!不好。澄观老和尚不会撒谎,
这件事可要穿了,那便如何是好?”一时啰徨无计。
那女郎手指澄观,大声道:“老和尚,你说,你说,有没
这回事?”
澄观合十道:“令师妹女施主到了何处,还请赐告。我师
叔中了她所下的剧毒,只有她本人才有解药。女施主大慈大
悲,请你赶快去求求令师妹,赐予解药。虽然晦明师叔智慧
深湛,勘破生死,对这事漫不在乎,所谓生死即涅槃,涅槃
即生死,不过……唉……”
他颠三倒四的说了一大串,旁人虽然不能尽晓,但也都
知道那女郎不在寺中,而且韦小宝被她下了毒,正要找她拿
解药解毒,否则性命难保。众人见他形貌质朴,这番话说得
极是诚恳,谁都相信不是假话,只想:“就算寺中当真窝藏妇
女,而住持又让人搜查,少林寺百房千舍,一时三刻却哪里
搜得出来?当真要搜,多半徒然自讨没趣。”
那女郎却尖声道:“我师妹明明是给你们掳进寺去的,只
怕已给你们害死了。你们这些恶和尚伤天害理,毁尸灭迹,自
然搜不到了。”说到后来,又气又急,声音中已带呜咽。
葛尔丹点头道:“此话甚是。这个……这个小和尚不是好
人。”
那女郎指着韦小宝骂道:“你这坏人,那天……那天在妓
院里和那许多坏女人鬼混,又见到我师妹生得美貌,心里便
转歹主意,一定是我师妹不肯……不肯从你,你就将她杀了。
你妓院都去,还有什么坏事做不出来?”
晦聪一听,微微一笑,心想哪有此事。澄观更不知妓院
是什么东西,还道是类似少林寺戒律院、达摩院、菩提院的
所在,心道:“小师叔勇猛精进,勤行善法,这是六波罗蜜中
的‘精进波罗蜜’,在妓院中修行,那也很好啊!”
韦小宝心中却是大急,生怕她一五一十,将自己的胡闹
都抖了出来。
忽然马总兵身后走出一人,抱拳说道:“姑娘,小人知道
这位小禅师戒律精严,绝无涉足妓院之事,只怕是传闻所误。”
韦小宝一见之下,登时大喜,原来此人便是在北京会过
面的杨溢之。他当日卫护吴应熊前往北京,想来吴应熊已回
云南,这一趟随着马总兵来到河南,他一直低下了头,站在
旁人身后,是以没认他出来。
那女郎怒道:“你又怎知道?难道你认得他吗?”
杨溢之神态恭敬,说道:“小人认得这位小禅师,我们世
子也认得他。这位小禅师于我王府有极大恩惠,他出家之前,
本是皇宫中的一位公公。因此去妓院什么的,又是什么强逼
令师妹,决非事实,请姑娘明鉴。”
众人一听,都“哦”的一声,均想:“如果他本是太监,
自然不会去嫖妓,更不会强抢女子,藏入寺中。”
那女郎见了众人神色,知道大家已不信自己的话,更是
恼怒,尖声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太监?他如是太监,怎会说
要娶……娶我师妹做……做老婆?不但小和尚风言风语,这
老和尚也是油嘴滑舌,爱讨人便宜。”说着手指澄观。
众人见澄观年逾八旬,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适才听他
说话结结巴巴,辞不达意,普天下要找一个比他更不油嘴滑
舌之人,只怕十分为难。这一来,对那女郎的话更加不信了,
都觉今日贸然听了她异想天开的一面之辞,来到少林寺出丑,
颇为后悔。
杨溢之道:“姑娘,你不知这位小禅师出家之前,大大有
名,乃是手诛大奸臣鳌拜的桂公公。我们王爷受奸人诬陷,险
遭不白之冤,全仗这位小禅师在皇上面前一力分辩,大恩大
德,至今未报。”
众人都曾听过杀鳌拜的小桂子之名,知他是康熙所宠幸
的一个小太监,不由得“哦”了一声,脸上显露惊佩之色。
韦小宝笑道:“杨兄,多时不见,你们世子好?从前的一
些小事,你老是挂在嘴上干什么?”
杨溢之跟随着马总兵上少室山来,除了平西王手下诸人
之外,葛尔丹和昌齐喇嘛那伙人都不知他姓名,听得韦小宝
称他为“杨兄”,两人自是素识无疑。只听杨溢之道:“禅师
慈悲为怀,与人为善,说道小事一件,我们王爷却是感激无
已。虽然皇上圣明,是非黑白,最后终能辨明,可是若非禅
师及早代为言明真相,这中间的波折,可也难说得很了。”
韦小宝笑道:“好说,好说。你们王爷太也客气了。”心
下却想:“我恨不得扳倒了你们这个汉奸王爷,只是皇上圣明,
自己查知了真相,我这个顺水人情就想不做也不可得。总算
当日结下了善缘,今天居然是这人来给我解围。”
葛尔丹上上下下的向他打量,说道:“原来你就是杀死鳌
拜的小太监。我在蒙古,也曾听到过你的名头。鳌拜号称满
洲第一勇士,那么你的武功,并不是在少林寺中学的了。”
韦小宝笑道:“我的武功差劲之极,说来不值一笑。教过
我武功的人倒是不少,这位杨大哥,就曾教过我一招‘横扫
千军’,一招‘高山流水’。”说着站起身来,将这两招随手比
划。他没使半分内劲,旁人瞧不出高下,但招式确是“沐家
拳”无疑。
杨溢之道:“全仗禅师将这两招演给皇上看了,才辨明我
们王爷为仇家诬陷的冤屈。”
那女郎脸色已不如先前气恼,道:“杨大哥,这小……这
人当真本来是太监?当真于平西王府有恩?”杨溢之道:“正
是。此事北京知道的人甚多。”
那女郎微一沉吟,问韦小宝道:“那么你跟我们姊妹……
这样……这样开玩笑,是不是另有用意?”韦小宝道:“玩笑
是没有开,用意当然是有的。”心道:“我的用意是要娶你妹
子做老婆,不过这里人多,说不出口。”那女郎道:“什么用
意?”韦小宝微微一笑,并不答复。众人均想:“他既别有用
意,当然不便当众揭露。”
昌齐站起身来,合十说道:“方丈大师、晦明禅师,我们
来得鲁莽,得罪莫怪,这就告辞了。”晦聪合十还礼,说道:
“佳客远来,请用了素斋去。不过这位女施主……”他想你乔
装男人,混进寺来,不加追究,也就是了,再请你吃斋,未
免不合寺规。昌齐笑道:“多谢,多谢!免得方丈师兄为难,
这餐斋饭,大家都不吃了罢。”
当下众人告辞出来,方丈和韦小宝、澄观等送到山门口。
忽听得马蹄声响,十余骑急驰而来。驰到近处,见马上
乘客穿的都是御前侍卫服色,共是一十六人。没到寺前,十
六人便都翻身下马,列队走近,当先二人正是张康年和赵齐
贤。
张康年一见韦小宝,大声说道:“都……都……大人,你
老人家好!”他本想叫“都统大人”,但见他穿着僧袍,这一
句称呼只好含糊过去。当下十六人齐向他拜了下去。
韦小宝大喜,说道:“各位请起,不必多礼。我天天在等
你们。”
葛尔丹等见这十六人都是品级不低的御前侍卫,对韦小
宝却如此恭敬,均想:“这小和尚果然有些来历。”清制总兵
是正二品官,一等侍卫是正三品,二等侍卫正四品。张康年
等官阶虽较总兵为低,但他们是皇帝侍卫,对外省武官并不
瞧在眼里,只对马总兵微一点头招呼,便向韦小宝大献殷勤。
葛尔丹见这些御前侍卫着力奉承韦小宝,对旁人视若无
睹,心中有气,哼了一声,道:“走罢,我可看不惯这等样子。”
一行人向晦聪方丈一拱手,下山而去。
韦小宝邀众侍卫入寺。张康年和他并肩而行,低声道:
“皇上有密旨。”韦小宝点了点头。
到得大雄宝殿,张康年取出圣旨宣读,却只是几句官样
文章,皇帝赐了五千两银子给少林寺,修建僧舍,重修佛像
金身,又册封韦小宝为“辅国奉圣禅师”。晦聪和韦小宝叩头
拜谢。张康年道:“皇上吩咐,要辅国奉圣禅师克日启程,前
往五台山。”这事早在韦小宝意料之中,躬身应道:“奴才遵
旨。”
奉过茶后,韦小宝邀过张康年、赵齐贤二人到自己禅房
中叙话。张康年从怀中取出一道密旨,双手奉上,说道:“皇
上另有旨意。”
韦小宝跪下磕头,双手接过,见是火漆印密封了的,寻
思:“不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