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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耐氚樟恕
说到“痴心妄想”四个字,“武则天”已止不住泣不成声。
“痴心妄想?”突然,另外一个声音也呆呆响起,“你是痴心妄想,那我呢?我算?!”一声嘶吼,喃喃之语骤然如被引爆,炸裂开来,“我又算?!”
杨豫之一声怒吼,横刀不再抖动,重又架回到“阿难弟子”项间。
月色冷清,琼花似梦,雷塘寂然无声。
是啊,杨豫之算?从一开始,武照喜欢的便是李治,而不是他,他不过是她利用的对像。
呆愣片刻,杨悦心下不由苦笑。事情却也再明了不过。武照自小喜欢李治,然而她却自小与郭氏定亲。她之所以跟杨豫之“约会”,让杨悦以为他们相爱,不过是一场苦情计。这场苦情计中利用的当然并非杨豫之一人,还有杨悦。当日,如果不是李世民突然下诏“武二娘”入宫,杨悦被迫答应“代嫁”,或者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郭氏入京接亲之时。杨悦这个武家的干女儿,如何会坐视一手促成了“姻缘”而不顾?原来,或者杨早已女儿心事,之所以收杨悦做义女,也正是为了此事儿。以杨的心性,又可能让的女儿嫁给郭家?
杨悦苦笑着去看杨豫之,不由同病相怜。杨悦代武照入宫了,郭氏又来接亲,杨豫之只好做了“替死鬼”。难怪武照不肯跟他私奔,反借他之手杀了郭孝慎。杨豫之死里逃生,流放千里。而武照却从此脱身,换了另外一个身份,一个与郭氏没有婚约的“陈娘子”身份……
“你,你不过跟我一样,是一枚棋子而矣。”杨悦苦笑着摇头,心中如此道,却并未说出口来。实在是杨豫之面上的悲伤,已令她不忍再多说一个字。
下弦的月亮,还未来及变成弯弯如刀,悄悄地挂在雷塘的琼花枝头。花影映在墓碑之上,泛起几点清冷的月光,如冷眼一般闪烁。
“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你为何要骗我!”杨豫之因狂怒而变形的面孔,变得异常狰狞。
“是我骗了你。可谁让你痴心妄想,是你自愿……”武照忽然狂笑不止,然而笑声却比哭声更加凄厉,面上狰狞比之杨豫之还要更甚。
“谁让我痴心妄想?是我自愿?”突然,杨豫之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自问,许久,忽然一声长叹,喃喃道,“没,是我自愿,我又怨得了何人?”
横刀缓缓垂下,杨豫之似乎已全身脱力,几乎站不稳身子,摇摇晃晃缓缓转头,不再多看武照一眼,转身而走。
“站住!”武照狂笑忽止,叫道,“你不是要为白齐齐格报仇么?”
“报仇?”杨豫之并不回头,只愣愣地呆立片刻,喃喃道,“她,她不过也是痴心妄想之人而矣,又何来仇。是我欠她的,与他人无关!”
“与他人无关?!”武照怔怔地重复道,似是被重锤击中,见杨豫之转身欲走,突然飞身拦在了他的身前,“可你与我有关。”
“你还想怎样?”杨豫之皱眉,怒视武照。
武照突然笑了,温柔一笑!一瞬间似是回到从前,那个温婉娴静的武照,那笑容如花开绽放,直开到人心底深处。杨豫之狞在眉头的川字,如冰川渐渐被它融化,嘴角竟不自主地随之一笑。
“你看,你还是笑了。”武照忽抬手抚向杨豫之的面庞,“是我了,是我对不住你…请你原谅我!”
原谅?!杨豫之浑身一震,不自主地再次一阵颤抖。眼中突然有了亮光,盯向武照,喜道你,你……”
然而,“你”字并未说完,杨豫之骤然一凝,仿佛突然又被冻住,竟一动不能再动。
“我不想欠你的,死在你的刀下,我再也不欠你……”不知何时,武照竟抓住了杨豫之的手腕,手中横刀用力一抹,喉管立断。
武照说完最后一个字,猝然倒下。喉头沽沽,血流如注,染红了白衣,染红了一地的琼花与月光……
“不!”一声炸雷,杨豫之突然弃刀,掩面而奔,如疯一般,转眼失去了踪影。
任谁也没有想到武照会自杀。便是武权也没有想到,他本一心想寻找机会救下武照,怎料武照被杨豫之放开,反又死在杨豫之刀下!
杨悦下意识地伸手去按住武照的喉头,一瞬间,似乎再次看到李愔倒到血泊之中,竟呆呆地怔住……
“你还是杀了她!”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个长发白衣女子如飞鸟一般掠了,盯着杨悦冷冷地道。
我杀了武照?是啊,我的确想杀了她,为愔报仇!杨悦一滞,竟忘记了辩白,只机械地回头看向长发白衣女子冰冷的面孔,呆呆地叫了一声母亲!”
“谁是你的母亲!”又一声春雷炸裂。
杨悦突觉身子一空,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而来。杨悦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整个人被掀起,身子向后猛然撞到墓碑上,墓碑嘎然而断,杨悦的身子却并未停下,继续向后如箭一般飞出……
第三百七十三章 原点
掌风过处,满地琼花飞舞,月光下,花瓣裹卷着杨悦,如一道飞虹,甚是好看。只是杨悦早已半点感觉不到,掌力加上墓碑的大力撞击,杨悦只觉前心后背皆是生痛,喉头一阵发甜,张口欲呼,却“哇”得一声,鲜血如链狂喷而出,染红了满天飞花,她连哼都未来及多哼上一声,已闭过气去。
“啊——”与此同时,几声惊呼传来,四道身影先后从四面扑来。
其中两道一左一右自不远处的琼花林里冲出,如同西天圣母一样白衣素服,一身弥勒教众装扮。一个身材极是高大,另外一个虽然个头不甚高,却极是精干。月色冷凝,照在二人面上,竟是李二郎与玄奘法师。
两人显是尾随西天圣母而来,只是没有想到西天圣母竟会向杨悦突下毒手。大惊之下想要阻止却已不能。
然而在李二郎与玄奘法师二人扑出之前,已先有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身扑上。
“砰”得一声巨响,最先扑的白影距离杨悦最近,赶在西天圣母双掌到达之前,挡在了杨悦前面,硬生生接住西天圣母双掌。只是杨悦已被掌风击出,撞断了墓碑,又直直地撞向陵丘。陵丘不高,却是一座小山,杨悦已受内伤昏死,若再撞到陵丘之上,只怕便要筋骨齐断,四肢不保。幸而那道黑影脚下步伐虽怪,身形却极快,飞身扑上,刚好赶在杨悦撞到陵丘的石桌之前将她生生抓住。
“武权,你想造反么?”西天圣母冷冷地扫向眼前的白影,声调不高,却已是不怒自威。
抓住杨悦的那道黑影乃是张恒。接住西天圣母双掌的白影,闷哼一声,摇摇欲坠,却兀自咬牙坚持,正是武权。虎毒尚不食子。任谁也想不到会有此变数。只除了武权抢先一步,张恒是见到杨悦被击飞之时,才知不妙。
“砰”,再次一声大响。却是武权来不及答话,已身如飘絮,跟在杨悦之后,轻飘飘地飞出。却重重落下,翻滚几下,方才停住。
转瞬之间,西天圣母接连击飞杨悦,又击飞武权,兀自怒火如炽。双掌齐出,又向杨悦大力击去。
“你这个疯婆子——竟然连的女儿都不放过!”一声悲鸣,李二郎恰好扑到,身在空中,双掌已大力拍出,如海啸一般连绵而来。一瞬间,李二郎只觉万念具灰,别里却还顾得这些。只怕恨不能要与西天圣母同归于尽。
西天圣母但觉一股热浪冲来。想要回身接掌却已不能。只好猛然收了双掌,护住心脉。眼见李二郎盛怒之下。一掌击中,便是一头壮牛只怕也会被生生拍成粉碎。
“砰”,第三声巨响,又有一人飞出。不是西天圣母,却是从右面扑的玄奘法师,接了李二郎重重一击,飞出丈许才稳住身子。
“你做!”李二郎又惊又怒,不解地望向玄奘法师。
玄奘法师不敢多言,急忙气沉丹田,运力压住心头烦恶,许久才勉强将气血咽回,饶是如此,嘴角还是渗出一丝血迹。
西天圣母却已稍稍透过气来,咳喘几声,忽又发出一串狂笑。
李二郎大怒,再次运掌如风,连绵而来。西天圣母狂笑之下,来不及提起真气,干脆不闪不避,只待毙于李二郎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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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第四声世响。玄奘法师再次飞身而上,接住李二郎双掌。
“你——”李二郎大骇,想要收住掌力,却已不能。
“二郎,快去看悦儿伤势……”一口鲜血喷出,这一次,玄奘法师摇摇晃晃倒退几丈,砰然坐倒在地。
“悦儿——”李二郎一怔,猛然惊醒,飞身纵向杨悦。
杨悦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张恒运指出如风,早已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