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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两尊雕像有了活气。李愔跨上一步,握住杨悦的手。
然而,便在此时,身后突然传了一声轻咳。
杨悦回过头去,认出是龙比格。这才想起龙比格与蜀王妃进宫,原来是蜀王回来了。不自主地将手从李愔手中抽了出来。
李愔皱了皱眉,却依旧拉住杨悦。
“刚才徐充容的宫女来殿中找隋国公主,似是有什么急事儿。美儿姊姊说没有见到公主,便打发她先走了……”龙比格眼光落在二人的手上,一闪而过,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公主在这儿。”
“徐充容?”杨悦皱了皱眉,挣开李愔的手,说道,“徐充容这些天病得厉害,我去看看。”转身走出琴室。
“我跟你一起去。”李愔再次皱了皱眉,跟在杨悦身后。
龙比格一怔,突然急道:“殿下去似乎不合礼法……”
李愔停下脚步,霍然转身,瞅着龙比格,双眼微眯,一字一句地道:“你最好老实待着!”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龙比格怔怔地望着李愔跟杨悦远去,抿了抿嘴,眼中尽是委屈,许久,才喃喃地道:“这些年,我还不够老实么?”
想起许多年前,也是同样一句话,击碎了她的美梦。那个时候,李世民将她刚刚赐给蜀王,那一刻她曾欣喜万分,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知道李愔与杨悦的关系。她甚至想过,凭自己的才智,定然也能令李愔刮目相看。然而她收到的却只有一句话:“你最好老实待着!”
的确,这些年她十分老实。老实到独孤美儿这个恨毒的丫头也挑不出她一点毛病,甚至拿她当作了知己。所以,今日为杨贵妃送行,这个龙比格才会跟着进了宫。
……
“你去的确不合适。”杨悦看到李愔跟在身后,不由停了下来,低声劝道。
李愔看了看杨悦,却道:“怎么不合适?”
杨悦扬了扬眉,没有回答。一个皇子去看先皇的嫔妃,当然不合适,显而易见的事情,李愔岂会不知?分明是在故意!
“我是去看一个老朋友,难道当真不合适?”李愔学着杨悦一样,也扬了扬眉,道,“你不会以为我是想跟着你才去承香殿吧!”
杨悦侧目斜视李愔一眼,却不多话,继续前行。
“你怎不问我为何与徐充容是朋友?”李愔看到杨悦嗔怪的眼神,心下不由大跳,两步并做两步,追上杨悦,倒转身子而行,与杨悦面对面,边走边说道。
“无理取闹!”杨悦知他是故意没话找话,便不去理他。一时却也无心与他歪缠,徐充容这些天一直病着,却又不肯吃药。比之杨贵妃的不吃不喝,更甚一步。杨贵妃虽然伤心,却毕竟还有赵王李福要照顾,还有儿子安慰。徐充容却完全是在自杀。
杨悦这些天简直心力交瘁,一会儿杨贵妃,一会儿徐充容,一会儿又是燕德妃……几乎在宫中四处奔波。
李世民去逝了,杨悦为他这些嫔妃们大为操心,反而没有时间伤心难过。
……
第三百零六章 问疾
承香殿在四海池的东面,距离杨贵妃的咸池殿不远。
杨悦与李愔穿过池边曲廊,不多时,已到了承香殿前。
杨悦不理李愔,径往殿里去寻徐充容,没想到李愔并未停下,也跟着杨悦一道进去。
杨悦无奈,回瞪他一眼,道:“莫再胡闹,你先回去吧。”
李愔却依然不理,径直向回面去。杨悦只得站下身来,正要强行赶他出去。
忽听殿前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蜀王殿下,真的是你?!你来的正好,我家娘子不肯吃药,都快急死人了……”说着说着却又抽泣起来。
说话的是徐充容的贴身侍女徐云儿,是徐充容从家中带来的婢女,自小侍候徐充容,因而一直称徐充容为“娘子”。杨悦与徐充容相知,自然认得徐云儿。
但见李愔向徐云儿点了点头,温言说道:“云儿别急,我这就去看看。”
这表情这对话分明是亲人相见!杨悦不由一怔,没想到徐云儿原来与李愔如此熟悉,更没想到李愔原来与徐充容如此亲近。
见徐云儿又惊又喜,连忙带着李愔向里面去,连招呼都忘记与自己打。杨悦不由踌躇着停下了脚步。
李愔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盯了她片刻,突然笑道:“你还不一起来,难道真想让人说闲话?”
杨悦滞了滞,知道李愔所说不错,他若当真要去见徐充容,跟杨悦一起去总比他一个人单独去见要好些。
徐云儿已兴奋地一路跑回殿内。杨悦跟在李愔身后,心下不免直泛嘀咕。
李愔见到,悄悄地去拉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吃醋的滋味如何?”
“吃醋?用得着么?!”杨悦撇撇嘴,甩开他的手,微微冷笑。
的确,杨悦还不至于吃醋。她便是信不过李愔,却也相信徐充容,知道他二人断不会有暧昧之事,心下却又十分好奇,不知二人到底有何关联。
想起从前徐充容一见之下,便没来由地帮自己,原来是因为李愔之故。看来李愔与她果真是极好的朋友。然而二人到底为何会成朋友,却又不由茫然。
徐充容原本刚刚入睡,被来人一吵,却又醒了。她不过刚满二十岁,原本并没有病。只是自李世民去逝以来,一直哭泣不止,又不肯吃饭,累出病来。如今又不肯吃药,每天只辈一口参汤吊着。便是这参汤也是偷偷放在水中,若她知道只怕也不肯来吃。她是成心想要病死,随李世民而去。
见到李愔,徐充容眼中突然有了一丝活气。闪了闪眼,却又去看云儿,微微蹙眉说道:“是你不知轻重,怎能惊扰蜀王,莫要带累了他。”
声音有气无力,却在为他人着想。李愔眼中不由晶光一闪,呵呵笑道:“放心。我怕什么,反正我的名声一向不好。只是反怕要累了徐充容清誉。”
徐充容去看杨悦,张口似要解释什么。杨悦微笑示意,让她放心,不必多说。
徐充容眼中一闪,多了一丝欣慰,知道对杨悦勿用多言,也断不会有所误会。回头看向李愔头,眼中却又一黯:“我对圣上之心,天地可见,他人要说什么且由他去说吧。”
李愔点了点头,笑道:“既然不怕,你又何苦非要如此自伤。父皇若泉下有知,岂不更加伤心。父皇有旨不准任何人殉葬,大概正是怕你如此,难道你不明白父皇的苦心,想要抗旨不尊?”
“我知道圣上为我好,可我……”说到此处,徐充容却再也说下去,伏在枕边,不由嚎啕大哭起来。
徐充容向来性情温柔,言语都不曾高声,一直以来便是哭泣也不过是呜咽垂泪,此时却第一次哭得昏天地暗,放声痛哭。
杨悦拍了拍徐充容背部,示意李愔好声相劝。自己徐冲云儿呶了呶嘴,向外间走去。
“云儿,这些日子你家娘子可有什么心事放不开?”杨悦与徐云儿走到外间,低声问道。
从刚才徐充容的话中,杨悦已嗅到些不妥。只怕徐充容想要自杀,不单单是因为李世民去逝。
“还能有什么,都是那些人乱嚼舌头根子,我家娘子听了心中难过,才不肯吃药,一心想随圣上而去。”果然,徐云儿气鼓鼓地道。
“乱嚼什么舌头?”杨悦奇道。
“圣上怜惜我家娘子,因而特意遗诏,让我家娘子不用出家,依旧留在宫中。有人却说,那不是圣上的旨意,而是太子殿下……不对,是新皇陛下的意思。还说陛下早已送了同心结给我家娘子……”云儿义愤道,“公主知道我家娘子对圣上一片真心,那里会有什么同心结。若是有,我云儿如何不知。让她们来找,若找出一枚,管教我云儿舌头烂掉,从此再也不能出声说话。”
徐云儿赌咒发誓,兀自不解气,一脸愤恨之色。
杨悦听了,不由一怔。也是她这些日子忙糊涂了,居然不知宫中私下里还有这些流言。
李世民遗诏,诸位无子女的嫔妃皆入感业寺出家,却独怜徐充容,准许她留在宫中继续享受荣华。想来定是有人嫉妒,才编造出这些闲言。
所谓“同心结”不过是前朝杨广故事。当年隋文帝死后,杨广送了一盒同心结给宣华夫人,以表心意。如今,若说李治送武眉儿同心结还差不多,怎么可能是徐充容!
杨悦已是暗皱眉头。
流言或者能杀死人。可徐充容虽然文静,却向来也不是心窄之人,岂会为了几句流言而赌气自杀?
突然想起李世民先前曾对她说过“朕有时候甚至胡思乱想,觉得胡俗其实也不错”。猛然明白过来,李世民之所以留徐充容在宫中,难免不是存了此意。虽未明言,以徐充容玲珑心思,岂会猜不出来。
杨悦没想到李世民当真对自己的女人如此安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