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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听了不住点头,想了片刻,却又摇头,不无怀疑地自言自语道:“一群野人果真有如此大能力?抢得过放牧的与种地的……”
也难怪来人有此想法,别说大唐眼中,便是在突然、薛延陀等这些游民族眼中,那些光脚打猎的靺鞨人,又怎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当然,若他们知道这些靺鞨人的后世子孙,也就是后世人称的女真族,曾建金与清,大概便另当别论了。
冯老三边看来人,边笑道:“我也不大明白。只是那年轻书生说:现在人们看不起野人。没准哪一天,野人忽然野性发作,突然攻了过来也说不定。”
来人听了此话,却已怔怔愣住。
冯老三温厚一笑,道:“小人的确也不明其中意思,不过是道听途说,觉得有趣而矣。”
见来人怔怔一时不言,当下也不再多话。三下五除二将汤馍吃下肚,打了个饱嗝,才道:“官爷若无他事,小人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那人答话,起身走向驿站内,将汤碗还了驿吏,又从怀中摸出一文钱付了“无肉汤”钱。回头看了一眼座中吃得微醉地冯文瓒与薛仁贵,不自主的嘴角挂起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恰好冯文瓒正回头向驿吏招呼添菜,四目相对,冯文瓒见了冯老三脸上的笑,不由一怔。
冯老三拉了拉头上的草帽,低头向门外走去。
“你,你是……”冯文瓒突然觉得冯老三似是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是何人。
站起身正想追出去,那个穿朝服的武官刚好走了进来。
“英公。”见到来人,冯文瓒与薛仁贵不由同时叫道。
原来来人乃是英国公李世勣。
“英公怎会冒雨到此?”三人见过礼,冯文瓒奇道。
李世勣笑着说道:“正要去叠州上任。”
“去叠州……上任?”冯文瓒听了,却是更加惊奇,诧异地道,“英公到叠州任什么职?”。
“都督。”李世勣道。
“叠州都督?”冯文瓒不由惊得目瞪口呆。
李世勣见了,微微一笑道:“莫非冯兄弟认为都督一职太高了?”
冯文瓒慌忙连连摇头,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都督虽然在叠州最大,可英公乃是何等人物。同中书门下三品,朝廷重臣,怎会突然被贬到叠州?打死在下也不信,英公莫不是说笑。”
也难怪冯文瓒不信。叠州地处陇右道与剑南道交界,与吐谷浑相接,名不见经传,实在是个即偏僻又不起眼、人烟稀少的荒凉之所。
李世民一向对李世勣十分看重,曾经亲口说过:“英公当年不负李密,定也不会负朕,将来太子要托付英公照看。”
说此话时并非秘密会谈,而是在大内两仪殿宴会群臣时所言,无人不知。冯文瓒曾是大内禁卫,岂能不晓。
如此依重之臣,又怎会被故意贬斥出京,远离政治中心?
李世勣到是不以为然,从容地道:“到哪儿还不都是为朝廷效力,没有什么贬不贬。我的一切皆是圣上所赐,怎不为圣上效力?!我刚刚奉诏,正往叠州去赴任。连家都不曾回,因而穿了朝服走到此处,岂会有假。在此稍歇片刻,也是要家人送常服来。”
“莫不是太子……圣上知道否,怎能任他胡来?”冯文瓒眼光一闪,突然脱口说道。
李世勣微笑不答。看了看冯文瓒,见他眼中闪出一道又惊又喜之意,不由暗暗摇头。
冯文瓒乃是蜀王李愔死党,这一句脱口而出,为李世勣打报不平,却也难免半真半假,存了几分他意。只是太着痕迹,便是薛仁贵听了也不由摇头,李世勣岂会不明其意。
薛仁贵暗中拉了拉冯文瓒的衣袖,摇头道:“英公调职,实是圣上地亲自做出的决定。”
“圣上?!”冯文瓒这下却是真得差点吃惊地跳起来。张大一双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冯老三正在屋檐下牵牛车,冯文瓒的惊叫声音极大,他到是听了个清清楚楚。突然低声咕哝道:“公主果然料事如神,说圣上安排后事,定会贬英国公出京。看来这次不只卫公病急,连圣上也真的病急。”说完摇了摇头,拉着牛车缓缓而去。
无故贬英公出京,是李世民在安排后事?实在令人费解。
难怪冯文瓒一时不能相信。听薛仁贵说乃是圣上的安排,更加无法理解。
“圣上怎会如此?无缘无故……”冯文瓒此时到是真的有些义愤起来。
李世勣笑着看了看薛仁贵,却依旧是安之若素。见冯文瓒言语有些不敬,忙转开话题道:“刚才在檐下见到一人,说了会儿话,言谈却是极为高明。说‘历来战争不过是仨人打架’……”
当下将刚才冯老三说的话,向二人转述一遍,二人听了,也觉有趣,却又越想越有道理,不由相视而笑。
“仨人打架?!亏他想得出来。”薛仁贵笑道,“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有如此见识,定当认识一下才是……”
“便是刚才进来结账出去的那人。”李世勣点了点头,不无遗憾地道,“我本想请他吃杯酒,不想他却不肯赏脸……”。
“东天王。他是东天王!”不待李世勣说完,冯文瓒突然惊叫一声,跳起身来,一溜烟儿追出门外。
“东天王?”薛仁贵与英公李世勣听了,也不由大为惊诧,忙跟了冯文瓒一同追出,却哪里还有踪影。薛仁贵原本也认得东天五,只是刚才他背对门口,因而没有看到。
当下不及细说,冯文瓒与薛仁贵二人骑马分头去追。
追了里许,依旧不见踪迹。天知道,那牛车为何会走得如此之快。
约莫半刻钟左右,二人又重又回到驿站,皆无所获。
冯文瓒连连跺脚,急道:“刚才我只觉得他十分面熟,怎就没想起是东天王。”
“当年在辽东安市城下,东天王悄然而去,圣上想奖赏他却不能够,原来是隐姓埋名在这里。”薛仁贵也不由连叫可惜。
“原来他便是东天王。安市城一战,幸亏有东天王联手才攻下坚城。可惜一直无缘得见。”李世勣不由慨叹道,“今日一见,果然是少见的通达之人。”
冯文瓒与薛仁贵又仔细问了“冯老三”的谈话,不知那“冯老三”说的“和尚”与“书生”,是否是大家一直找寻的人。
二人面面相觑,各自想着心事,一时无心再吃酒。
当下辞别李世勣,冯文瓒忙往长安大内交差。
薛仁贵竟不回长安,绕小路取道子午驿道,直往终南山而去。
……
第二百九十六章 人正不怕影斜
终南山不远,距离长安不过三十里路。薛仁贵一路急行,顺金沙河直上,未过晌午,已到了翠微宫门前。
翠微宫正门叫做云霞殿。坐落于终南山北坡,依山势面建,面朝正北。正是春日山花胜开之时,云蒸霞蔚之中,隐约可见朵朵红云,又有水流潺潺,叮咚之声不绝于耳。的确是个神仙去处。
薛仁贵穿过云霞殿,直往翠微殿而去。
翠微殿乃是朝殿,是李世民在翠微宫中处理朝政的地方。
薛仁贵到时,李世民还在午睡,未在殿中。
殿中极静,只有几个宫人在门前打盹。
薛仁贵心中急躁,正待一步踏进殿内等候。突然廊下闪出一个内侍,一把将他拉住。
薛仁贵抬头看时,识得是太子跟前的侍者,不由愕然:“太子何是也到了翠微宫?”
近日他被圣上派到卫公府上“探病”,竟不知太子也到了终南山。不由暗想:看来冯文瓒不想往终南山多跑一趟,也不能够了。
“昨日刚到。”内侍闪了闪眼,笑道,“薛将军这是急着去做什么?”
“进殿等圣上午后朝会。”薛仁贵回道。
李世民这些日子,身体欠安,朝会改到下午进行。
内侍拉住薛仁贵不放,低声笑道:“圣上还在午睡,下午的朝会还早。只有太子殿下在殿中,我看薛将军还是待会儿再来的好。”
“太子殿下即在殿中,正好进去问安。”薛仁贵见说,又抬脚向里去。
内侍忙拖住他,急道:“太子殿下正在殿中看圣上刚刚赐的《帝范》,薛将军还是莫去打扰为好。”
《帝范》,薛仁贵到也知道,乃是李世民写来教导太了李治为政之道的书。
见内侍推三阻四不肯让自己进殿,薛仁贵心下暗奇。向殿内瞥了一眼,果然见太子李治正坐在西首的几案旁看书。殿中极静,几乎看不到人,只有一个绿衣女子在御座后面的角落里。
那绿衣女子以轻纱敷面,看不到脸色。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然而便是这一双眼睛,却已活灵活现,十分机灵,令人怦然心动。
佳人在侧,如何读得进书去。太子李治时不时低首向那女子偷窥几眼,显然并不能专心。
薛仁贵虽然长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