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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被薛延陀的商队袭击。而后便有薛延陀进兵之事,似乎太过巧合。”李愔又道。
“你认为薛延陀进兵之事,朝中早已有人得到消息,因而袭击雉奴(李治小名)之人,才会假装是薛延陀的商队?”李世民沉吟道。
“九郎当然不可能是被薛延陀的商队袭击,这个伪装近乎好笑。然而一眼便能识破之事谁会笨到如此地步?如今有薛延陀进兵之事,似乎恰好将九郎被薛延陀袭击之事变成可能。如若不是真乃薛延陀所为,只能说明此人定然早已知道薛延陀进兵之事。”李愔继续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儿臣请往夏州,去会会灼拔。”见父亲沉吟不语,李愔突然说道。
“夏州有执思失力与乔师望在,不必担心。”李世民摇了摇头。
“要不,儿臣请往太行山去寻九郎。”李愔目光闪动,转口说道。
李世民看一眼李愔,头痛地道:“雉奴现在不知在何处,你还是乖乖待在朕身边。朕不想儿子们都去冒险……”
李世民叹一口气,知道李愔找不找李治放在其次,定然是想去寻找杨悦。
杨悦到底去了哪,李世民甚至一时无暇顾及。这些日子实在让他头痛。太子李治虽然不是他最满意的儿子,却是他最亲近的儿子。自从贞观十年长孙皇后去逝以来,李治便一直住在甘露殿,父子二人朝夕相处,除去辽东征战的这半年时光,可以说从未分开过。父子情份非他人可比。李治的失踪对他来说,比有人意图谋逆更令他心痛。
意图谋逆之人会是谁?李世民稍皱眉头,心中一痛:朕的儿子中也许对他最是关心不够,才令他……
“只要雉奴没事儿,朕可以原谅他……”李世民以手扶住额头,心中暗自祈祷。
“儿……”李愔见李世民不肯,心下不甘。正待再次请求。
一旁站立的徐充容突然出言说道:“圣上该吃药了,还是暂时休息片刻吧。”
徐充容与武眉儿原本留在洛阳宫中。太子李治北上迎接李世民时,在中书令马周的建议下,将二人一起带上。幸亏二人比李治晚了几日,到是安全到达北平。
李愔看一看徐充容,暂时住口,亲自将汤药端到李世民面前。李世民这些日子心神俱疲,患了风疾,头痛厉害。
待李世民吃完药,李愔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见徐充容冲他微微摇头,沉吟片刻,暂时告退。
武眉儿看到,眼珠在二人面上转来转去,嘴角渐渐浮起一抹怪笑。
“臣妾给圣上弹支曲子吧。”徐充容扶李世民斜卧在御踏上,柔声说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微闭双目。
琴若流水,叮咚响起。徐充容的琴技虽然比不上杨贵妃,但也已致通达心声的境界。李世民眼前却浮现出另外一个身影。
“我要走了。”那人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只给李二郎留下一个字条,说要回老家去了。
老家?你的老家会在哪儿?李二郎的家便是你的家,难不成你回了三原卫公府?还是去了西域,西天圣母那里?
李世民心中感慨,不由长声叹息。
“臣妾这里有一首词,念给圣上听如何?”是武眉儿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
“词?”李世民下意识地睁开眼看了看武眉儿,心中暗道:吟诗作赋到是“她”最为拿手的事情。
看到武眉儿伏案飞笔,拿起刚刚“写完”的诗词,李世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临高阁,乱山平野烟光薄。烟光薄,栖鸦归後,暮天闻角。断香残酒情怀恶,西风催衬梧桐落。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
武眉儿如何会写诗词?李世民当然知道,这词大概又是“她”写过的。
“又还秋色,又还寂寞……”李世民心中大痛。只觉得武眉儿的声调也越来越像那个人。
李世民摇了摇头,有点感到自己魔症了。挥了挥手说道:“拿来让朕看看。”
武眉儿听到,暗自欢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飞白书?”李世民接过手卷,却惊喜地看了看武眉儿,“半年不见,媚娘的字又有不少长进……”
“谢圣上夸赞。”武眉儿得意一笑,诗并非她的长项,写出来李世民也不会以为是她所作,她自然明白。但“飞白书”却是她下功夫练习的结果,这一点李世民也不得不称认。事实上,武眉儿在书法上的天赋宫中无人不叹。她之所以说做诗,实则不过是想让李世民看到自己的字……
然而武眉儿大概万想不到,望着她的“飞白书”,却令李世民想起另外一人。晋阳公主,李世民的第十九个女儿。同李治一样,长孙皇后去世后,晋阳公主也一直住在甘露殿,由李世民亲自抚养。这个女儿最擅长的也是书法,尤其是模仿他的“飞白书”,维妙维肖,最是让他怜爱。然而,这个女儿却在去年病逝了。
李世民心下大痛,只有做过父母的人才会懂得失去儿女的痛。
看一眼武眉儿,十三四岁的一朵花朵。李世民心中更痛,如果晋阳公主还在,跟武眉儿年龄刚好相仿,也应该像她一样,如花儿一般……
李世民回头看一眼徐充容,也是如花一般的年龄。她们两个足以做自己的儿女了,甚至比他的许多儿女还要小。
难道朕真的老了?
抚一抚额头,李世民感到头更加痛了,心理十分烦乱,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将近黄昏,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北方的秋,便是一点点小雨,已十分寒冷。
武眉儿与徐充容一起从李世民房中退出,看到蜀王李愔还在廊下转来转去。
李愔看到二人已迎了上来。武眉儿不知怎么冲徐充容暧昧一笑。幸好徐充容并未注意到。她的眼中只看到雨,或者也看到眼前的那张面孔。
“父皇歇息了?”李愔有些焦躁地问道。
徐充容静静地点了点头。武眉儿却眨了眨圆圆的眼睛,弯眉一笑。
“眉儿……嗯,武才人。我有一句话想问,不知可不可以?”武眉儿正瞅着二人,没想到李愔却转头向她说道。
“蜀王可是要问有关隋国公主的事儿,蜀王不必客气,只要眉儿知道必当奉告。”武眉儿怔了一下,有点喜出望外道。从前她常随在杨悦身边,原本与李愔并不陌生。
“眉儿以前跟过她,对她最是了解。”李愔不由一喜,连连点头说道。却并未注意到武眉儿听了他的话,嘴角微颤,眼中闪过一道怒意。或许这正是她不愿让人提起的事情。
如今宫中无人不知,武眉儿不过是隋国公主的一个小婢,并非什么闺中密友。一个婢女的地位向来连妓女的地位都不如。武眉儿自认如今已甚得圣上欢心,却从未得到晋升,心中认定正是因为出身之故。虽然圣上喜欢她,但宫中还是在背后经常议论她的出身之事,便是萧才人对她也失了原来的亲昵,武眉儿常暗自嗟措,引以憾事。
然而那抹不快只是在她心头一滑而过,李愔看到的只是她殷勤的笑脸。
“她的老家在哪儿?你定然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李愔急道。
“老家?”武眉儿笑了,想了想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姊姊的老家在哪儿,但我第一次见到姊姊是在五台山,想来便在五台山附近。”
想到第一次见到杨悦的样子,武眉儿不由笑得更加开心起来。她记的杨悦当时的落拓,如果不是夫人收留她做了义女,她哪会儿有今天。而如今自己也已是武府的义女,且入了宗谱,一点不比她差……
想到此,武眉儿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回看一眼徐充容。
徐充容一直注视着廊前细雨,细雨打在秋风吹落的落叶上,让她的思绪跑到了很久之前。
那一年,她才十岁,从湖州进入皇宫,十分思念家乡。也是在一个秋风落叶的时候,天空中飘着细雨,她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哭泣。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十二三岁的大男孩儿走来,看到她在哭,便好奇的与她搭话,还用尽各种方式哄她开心……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大男孩是位皇子,她偷偷哭的地方是在咸池殿附近。虽然后来她也见到过那个大男孩,却很少有机会再说话。
她知道自己是圣上的女人,也满心地爱着圣上。但那个大男孩的影子时常让她感到温暖。这足以令她愿意默默地为他做点什么。
一转眼七八年过去了,那个大男孩已是英俊潇洒的亲王……
“五台山?”李愔喃喃说道,“难道她去了五台山?难怪青龙、白虎将军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定是找错了地方。”
“或许圣上会走并州回长安。”徐充容看了一眼有些急躁地李愔,徐徐言道。
“走并州?”李愔心中一喜,“从幽州到并州定会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