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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才想起她,一齐望了过来。
杨芳儿的萝幕大帽早已不知落到何处,一手按住不住淌血的手臂,一双眼睛狠狠盯向杨悦,看架式恨不得吃了她。
“怎么不好”杨悦愕然说道。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杨芳儿恨恨地道。
“只怕你再也没有机会”李愔看了杨芳儿一眼,眉头一跳,眼中凌厉大起,缓缓举起手中青龙剑刺了下去。
杨悦反而急道:“莫要杀她”
“为何?”李愔一怔,手头一偏,不解地望向杨悦。
与此同时,杨芳儿突然向前一纵,李愔一剑落空,只斩落数缕发丝。
杨芳儿却已跳下“宫门楼”。楼高数丈,杨芳儿却只是就地一滚,化去下落重力,…两点,几个起落,没入“皇宫”内院。
数名卫士追了过去,却四处不见杨芳儿踪影。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两难
残缺人被俘长安不见,却在安市城出现爆竹。
杨万春无论有多大能力,也不至于将手伸到长安。便是萧皇后人在长安也没有这般能力。也就是说长安城定有“高人”与杨万春暗中勾结。
那人会是谁?残缺人如今又在哪里?
杨万春即死,这些线索要着落到杨芳儿身上查问。因而杨悦要让李愔留下活口。没想到杨芳儿却趁机逃脱。
杨芳儿明明跑进了“皇宫”,然而掘地三尺,四处不见其踪。
杨芳儿便似一瞬间在人间蒸发一般,突然消失。
“白云观”杨悦突然想到自己在来安市城之前,曾到过白云观。
以杨芳儿对白云观的熟悉程度,至少说明白云观定然有些古怪。没准安市城与白云观之间有秘密通道。
杨悦不及多想,招呼李愔忙出城往白云观去。
黄昏落日,白云幽幽。
白云观无人,却有几堆马匹粪便,十分新鲜。
“看来咱们来迟一步,杨芳儿已经逃走了。”杨悦懊丧地说道。
“应该不是一个人,至少有三个人。”李愔摇头说道。
“你怎知道。”杨悦见他对着马粪仔细观察,摇头晃脑,不由好笑。
“这些粪便大有不同,仔细看会就发现,这个颜色发绿,吃得是……”李愔向杨悦招手,低头指给她看。
“你要不要吃一口?”杨悦悄悄走近,猛然推了他一把。
李愔出其不意,向前一栽,当真差点栽到马粪上,吃上一口。回头看时,却见杨悦嘻嘻大笑,跳上马儿便跑。
杨悦一时少年心性,这于后世也不过很平常的玩笑。李愔见她顽皮,心头砰然大跳。跳上马背,吩咐众人四下去寻找杨芳儿踪迹,自己追着杨悦跑去。
杨悦见李愔追来,忙纵马而逃。二人一前一后在山间追逐。
冯文瓒与薛仁贵等人看到,在身后呵呵大笑。
初秋的黄昏,微风吹来,十分惬意。
杨悦骑术极好,已不让李愔,只可惜她骑得并非“月光”,不久便被李愔追上。
李愔正要探手去拉杨悦,杨悦却一勒马缰,猛然停下,弃马向山上跑去。
李愔大笑数声,也跳下马来,向山上去追。饶是杨悦如今习练李业诩教得内力,身体极是灵敏。却又怎比得上李愔。几个起落,已被李愔追上,扣住手腕。
二人正在笑闹,突然,山顶传来“咴咴”几声马鸣。
“月光”杨悦一怔,大喜道。
当下欢呼一声,直奔山顶。
“月光”正站在杨悦当日观战的悬崖边上,不住嘶鸣。
杨悦与“月光”多日不见,一见之下,甚是亲热。然而“月光”不知为何,却不住冲着崖边嘶叫。
“难道这儿有什么事情发生过?”杨悦与李愔对望一眼,已觉奇异。
向下仔细观看,发现一块白巾挂在崖上的松枝上。
当下李愔跳下松枝查看,见是一块从白衣衫上挂下来的布条。
白衫?
杨悦心头陡然升起一种不祥之感。
急忙与李愔绕道往山崖下去。
山崖下面到是个极幽静的山涧,莺飞草长,遍地花开,又有溪流潺潺,十分美丽。
杨悦与李愔却无心欣赏。天色渐晚,二人在茂密的草丛中寻找片刻,果见一人伏在地上。已是头破血流,气断身亡。翻转身来看时,正是杨芳儿。
杨芳儿怎么可能逃出安市城,再跳崖自杀?杨悦不由眉头大皱。
唯一的解释便是接应杨芳儿之人,担心杨芳儿暴露自己,杀人灭口。
杨悦与李愔面面相觑,已看到各自眼中的忧虑。
“张仲坚可有什么异动?”杨悦突然想起张仲坚,问道。
李愔摇了摇头:“我一直派人盯着他,却未发现任何异样。”
“怎会没有异样?”杨悦奇道,“他来辽东定然不是为了参战。”
当下将张仲坚种种事情向李愔说了,虽然觉得他可疑,李愔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圣上可抓到向杨万春通信之人?”杨悦想起给杨万春通过射箭报信的人,又问道。
“那人抓到了,不过是安市城的细作。”李愔说道。
“不对。”杨悦想起与杨芳儿的对话,分明一定是有内鬼,怎么可能只是安市城的细作。
“圣上化装到安市城乃是十分机密之事,安市城的细作如何能探知?”杨悦沉吟一下说道。
“那不过是故意放出的风声。父王正是要透过细作之口,将他到安市城的消息传出去。”李愔笑了笑说道。
“但是我在崖上观战时,又是谁将我的消息透给杨万春?”杨悦想了想,又道。
“你是说不是细作,而是有内奸,而且就在我的营中?”李愔皱眉说道。
“这儿认识我的人不多,知道我来辽东的人很少,能准确得知我在此处观战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杨悦说道。
“看来张仲坚转移了我们的注意力,反让他人暗中得手。”李愔点头说道。
“若要查到此人应该不难,你营中知道我在此的人还又谁?”杨悦说道。
“除了我,便是冯文瓒,薛仁贵有可能得知你的身份。”李愔诧异地道,“然而文瓒怎么可能出卖你,薛仁贵当时也不可能有把握。而且他二人一直跟在我身边,怎会有时间去暗中报信?”
“这到奇了,难道是张仲坚发现我在此处,暗中派他人去报信,自己故意引开你的?”杨悦纳闷道。
“对了,还有一人应该认得你。”李愔突然讶声说道。
“谁?”
“我府上的一个骑曹参军事,得知圣上亲征辽东,上次我回洛阳,央我带他到辽东,我见他想为国建功,又是我府上旧人,便带了他来。他认得你,便是不认得你也定然认得‘月光’。”李愔说道。
“看来没有错。先前你在虢州时,所有动向圣上了如指掌。一向以为是圣上派去监督你,现在看来是有人在你身边按排了眼钱,因而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才有御史弹劾你肆意游猎。”杨悦点头道。
“这么说是又是姓柴的派来的人……”李愔点点头,皱眉道。想起从前的时光,又不由列嘴大笑。
“也不一定必是姓柴的。”杨悦摇头道,“不是他还会有谁?”
……
二人计议许久,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幸好有星光,还能隐约看山野轮廓。
一阵暖风吹来,伴着一缕浓郁的花香,杨悦但觉困倦突然袭来,眼皮发沉,头一歪竟然倒在李愔怀中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杨悦渐渐醒来,只觉头昏脑涨,不知身在何处。
但听耳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圣上如此盛怒,还极是少见。”话音虽轻,杨悦却已听出是西天王的声音,心下不由一宽。
“圣上脾气向来冲动,平日踢翻桌子到也时而见到,这次许久竟然一言不发,看来是气到了极点。”另一个声音是江夏王。
“圣上为何事发怒?”杨悦心下不由暗奇。
“我担心蜀王此次,只怕是凶多吉少。”江夏王沉吟说道。
“圣上发怒,关蜀王何事儿?”杨悦更加奇怪。
“蜀王怎会如此心急……”西天王话说半截,长叹一声,未再说下去。
“蜀王一向对她爱极,一时把持不住,在所难免。只是在行军之中,若真按军令处置,只怕蜀王性命难保。”江夏王也叹息一声。
“不过,公主对蜀王并非无情,或许青龙会为蜀王求情……”西天王说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杨悦听得越来越纳闷,不由开口问道。
“公主醒了?”江夏王与西天王见杨悦醒来,一齐喜道,眼中却闪过一道忧虑。
“我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李愔在哪?你们在说什么?”杨悦四下看时,见自己身在营帐之中,更加纳闷,再次问道。
江夏王与西天王对望一眼,面有尴尬。半晌,西天王期期艾艾地道:“公主一点不记得当时情况?”
“我记得跟李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