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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是杨悦精神抖擞,没有一点困意。与虬髯大汉东拉西扯说个不停。
那虬髯大汉原来姓张,单名一个“澹”字,在家排行第二,字叫做“仲坚”。
张仲坚
听了这个名字,杨悦差点笑疯,原来“虬髯客”真有其人,到也真是个侠士,但却比那李靖小了一半年岁,不过三十几年模样,估计根本没有见过红拂女,如何能跟李靖争美?
张仲坚扫了一眼杨悦腰中宝剑,笑问:“敢问杨兄弟,你的宝剑可否借在下一观。”
杨悦笑着从腰间解下宝剑递给张仲坚,说道:“张兄想看,但看无妨。”
张仲坚接过宝剑,抽剑出窍,随手一挥,但见紫光一闪,星夜之中,竟然眩目夺彩,刹时间,众人眼前一片光闪,犹如一道火盏。
“好剑”张仲坚大声赞叹,“紫电青霜,这‘紫电’果然是把罕见的宝剑”
杨悦呵呵笑道:“张兄眼力不错,竟然一眼便认出此剑乃是紫电。”
愁苦书生本在抬头沉思,被紫电一闪,醒过神来。听了杨悦的话,竟是微微冷笑:“这有何难。紫电青霜,顾明思议,想这紫电乃是一道紫气,那青霜便是一道青光,再好认不过。”
杨悦虽被他奚落,却不并不着恼,只嘻嘻一笑,说道:“原来先生也早已认出它是紫电?”
愁苦书生嘿嘿不语。
杨悦笑道:“不知先生腰中所挂,是刀还是剑?”
原来杨悦心细如发,自见到愁苦书生以来,便已发现他腰中悬的剑十分怪异。说他是剑吧,那剑鞘却有一个大大的弧度;说他是刀吧,比平日见的横刀又窄了许多,跟剑一般,因而有此一问。
愁苦书生却似没有听到,双眼又已望天,不作回答。
杨悦不由尴尬。
张仲坚在一旁笑道:“怎么,白先生的宝刀不想让大家见识见识。”
原来是“刀”,杨悦心道。这才知道那愁苦先生原来姓白。
“在下这把刀,只用来杀人,却不是给人看的。”愁苦书生森然说道,令人陡生一阵寒意。
那吕秀才听了,似有所悟,转头看了白先生一眼,眼中异样大起,只是在星夜之中,众人并不曾看到。
张仲坚还剑入鞘,递还给杨悦。
杨悦并不去接,拱手说道:“‘宝剑赠侠士’,不满张兄说,小弟并不会使剑,莫如送给张兄吧。”
张仲坚一怔,正待说话,越王在一旁已急急说道:“不可”
滕王也道:“对,不可”
纪王反而奇道:“为何不可?”
反似代杨悦问了一句。
越王道:“这剑乃是六哥送的,不能送给他人。”
“对,老六原本送给我,被你抢了去,看在老六的面子上,我才不再要回。”滕王说道。
“那又怎样?如今在我手中,自然是我的,我愿意送谁便送谁,要你管?”杨悦微微冷笑。
“当然管得。”越王急道,“六哥当日说过,让我看着你……”
“对老六这剑给了你,意义大有不同,乃是定情之物……”滕王猛浪,信口言道。
“胡说八道”不等二人说完,杨悦已大气,手中马鞭一甩,挥向滕王头顶。
滕王一愣,没想到杨悦会挥鞭,一时忘记闪躲。
“闪开”杨悦本不过虚声势,但见滕王并不躲开,却收势不及,不由大急,叫道。
眼看一鞭便要打实,突然斜刺里档过一把剑来。
杨悦顺势一卷,挽个鞭花,将那剑卷了过来。见正是自己的紫电剑。
原来张仲坚不知何时已还剑入鞘,送了过来。
“即是情郎所送,不易转送给他人,兄弟还是收好吧。”张仲坚呵呵大笑,说道。
杨悦面上一热,却又不好争辩,见张仲坚不肯收剑,也不勉强。将剑挂在腰间,瞪了滕王与越王二人一眼。
她原不过是见张仲坚是个豪气汉子,一时意气,才出言赠剑。没想到被滕王等人道破她是女子,反到似有了什么特别意思一般。
又见那张仲坚呵呵大笑,更是着恼,心道:“我好心送你宝剑,你不谢也罢,反到说出这等话来。虽然我与李愔没有什么,但却不至于花痴一个刚刚见面不过几个时辰的人,更何况二人年龄相差悬殊。”
不由冷声说道:“张先生多虑了”
那张仲坚听了,立时停了大笑,看了看杨悦,怔了怔,讪讪说道:“对不住。”
杨悦兴趣大是索然,一路上不再言语。
到了麟游县境,将近卯时。
滕王等人劝杨悦先到九成宫去。
杨悦回头看了一眼张仲坚,见他面有惭色,眼中若有期待。想是杨悦若不雇用他,他与那满脸愁苦的白先生打赌输了,不好再到灵台去。
杨悦想了片刻,终是对灵台十分好奇,便与滕王等人分手。跟张仲坚等人一路往灵台去。
愁苦书生摇了摇头,似是大为不满,张仲坚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神色之中已十分恭敬,不敢对杨悦有半分无礼。吕秀才眼中闪过一道喜意,不知因何高兴。
第一百七十八章 龙华大会
从麟游往灵台已不似原来的路好走,众人各自沉思,无语可说。
唯有张仲坚似是十分兴奋,一路上喋喋不休,拣些江湖奇闻说来听。
虽然说得精彩,杨悦却对他没半丝兴趣,并不接腔。
天色微明之时,一行人方到了招贤镇。
张仲坚四下里睃巡,拣了一处最大的餐馆,招呼大家一起过去用早餐。
行了一夜,杨悦已有些倦怠,点头同意。
四人虽早,却没想到有人比他们更早,店中已坐着三个人。
不只三人怪异,那愁苦书生也端得奇怪,早餐竟然还是一碟花生米,一壶酒。
杨悦看了不由微微一笑。与吕秀才各自要了一腕面。
那张仲坚见了,一脸不屑地说道:“怎能只吃这些。”
一拍桌子,十分豪气地叫道,“小二,店中有何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尽管一股恼得都端上来。”
店小二忙笑道:“这位爷,早上小店只供应些简单的早点,午时才有菜肴。”
张仲坚一听,面色微愠,说道:“那就去叫你家厨子起来,大爷偏要早上吃。”
店小二陪笑道:“今日真是不巧了,厨子昨夜家中有事回乡下去了,到午时才能回来……”
张仲坚不待他说完,已勃然大怒,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丢到店小二面前,大手一指墙上挂的菜牌,叫道:“怕爷付不起账么?这些可够吃这些菜肴?”
店小二为难道:“不敢欺瞒大爷,今日的确不巧……”
还未说完,见那张仲坚早已瞋目怒张,一脸乱篷篷的虬髯四零八乱的飞在颌下,斗大的巴掌便要举手打来,吓得一句话咽了半截,浑身哆嗦起来。
杨悦心中微怒,暗道一声:“没想到这斯如此肤浅。”
她原本见张仲坚面相粗豪,说话又十分豪气,以为是个豪侠之士,没想到竟是这般人儿。这一路上聒噪,对他早已十分厌烦,此时见他胡乱生事,不由冷哼一声:“你若不满意,到他处去吃,莫要妨碍我等吃饭。”
张仲坚神色一凝,尴尬地咳嗽一声:“在下只是以为兄弟怎可吃得如此简单,才会……”
杨悦淡淡地说道:“我不过是个乡下人,吃的再简单不过。张先生若能随意些,便吃碗面一同赶路。若不能,还请先生自去,这灵台想来不是偏僻之所,我自己也能找到。”
张仲坚一呆。杨悦这话说的不软不硬,却是十分明白地告诉他,如果他非要嚣张,便不再雇用他作保镖。转头看了一眼愁苦书生,怔了片刻,说道:“好,在下听兄弟的便是。”向店小二要了一碗面过来自去吃。
愁苦书生原本对身外一切,不闻不问,只啧啧地吃着花生米,此时却抬起头来看了杨悦一眼,眼中多了一丝赞许。
吕秀才眼神儿一会看向杨悦,一会儿看向张仲坚,到像是在看热闹。
先前座中的三个人听到吵闹,也都转过面来看。
刚才没有注意到,等三人转过头,不由令人微诧。这三个人,其中两个是不到二十岁年轻的后生,一个是四十岁上下的老者。三人面貌说不上特别,但一眼看上去却绝对有些特别。最特别的是三人都是赤脸。若在冬天或者常见,但这大夏天,两只脸蛋被冻得通红,却十分怪异。
三人听到杨悦提到“灵台”二字,脸上都有些微微变化。
其中那个年岁的红脸汉子,向杨悦四人扫了几眼,目光突然落到愁苦书生腰中的刀上,面色微变,忙转过头去,招呼另外两个红脸后生,继续低头吃饭。
愁苦书生看到三人,不知为何,眉头微微皱了皱。
等到众人吃完面出来,一路向灵台走去,路上渐渐人多了起来。三五成群,络绎不绝,竟然比驿路上的商队还多。其中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