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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笔胡子”见买卖成功,似是十分欣喜。听说还有买卖,更加来了精神,说道:“公主先说说做什么事儿,三百文合不合适。”
“刚才那个书生跳进墙来,不知要做什么,我担心他是贼人。咱们顺便帮荆王捉捉贼,你看如何?只要不被人发现,又能安全出去,三百文钱便是你的,你看行不行?”
荆王府上进了毛贼,关她何事?杨悦说的官面堂皇,实则不过是想看看那个“笔杆书生”到底有什么古怪。
“毛笔胡子”小眼一眨,忙连声说好,像是捡了个极大的便宜一般,十分高兴。
二人叽叽咕咕,讨价还价,费了不少功夫。四下里看去,早已失了那“笔杆书生”的踪影。
荆王府极大,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那书生。
第一百五十四章 抓贼(2)
二人所在位置是在荆王府的内院。一般王府都是这种结构,杨悦并不陌生。大多前殿后寝,最后是花园。她与“毛笔胡子”所处的位置,正是后花园的一片假山附近。
“毛笔胡子”并不多话,径直向前走去。杨悦跟在他后面,曲桥回廊,不一会儿便已到了中厅位置。杨悦已看出他对院中似是十分熟悉,暗自纳闷。
荆王府虽然没有“惊鸿宫”山林景致的美,却也不错。虽然小了些,到也精致。
二人径直向前院走,一路上虽然遇到不少人。“毛笔胡子”却十分老练机警,不时带杨悦隐在树后、假山石中、或廊下……到是一直没被人发现。
到了一处大殿。里面灯火通明,外面除了婢女,还排了一排卫士。
“毛笔胡子”指了指房顶,示意一下,一抬手从墙角暗处带杨悦飞上殿顶。
正是下玄月之时,此时天色尚早,月亮还没有升起来。院内虽灯火明亮,却更显房顶之暗。在明处的人看暗处看不到,在暗处看明处却十分清楚。然而,二人伏在房顶,一动不动,却只能看到一片瓦,也是什么也看不到。
杨悦暗暗好笑,刚要说话。“毛笔胡子”做了个“嘘”的禁声动作,灵巧地掀开瓦片,一伸手,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只带尖的竹筒,在瓦片下的草垫子上轻轻一插,悄悄地伸下去。
杨悦豁然开朗,原来是个绝妙的窃听器。而且不只能窃听,还是偷看。竹孔虽小,却能放下一只眼,将殿内情形看得一清而楚。
杨悦暗叫一声“妙哉”。同时也暗道一声:古人这种瓦房顶,原来如此禁不住“考验”。以后自己在殿中议事,定要先看一看房顶才是。
“毛笔胡子”依着同样的方式,又插了一只竹管。两人各用一只,仔细向下看去。
殿内有两个人。一个长衣宽带,身形中等,微微发胖,气度谦逊之中带着雍容,雍容之中又有几分儒雅。颌下一把胡须,参差不齐,又填了几分威武。四十多岁模样,看上去精明干练。
另外一个人虽然一身常服,但明显是武人。皂靴、折巾,显是只要武服外面罩了一件长袍。笑声哄亮,声响较高,似是没有忌惮,也是四十岁上下。
杨悦看了房中陈设,见琴、画、古玩堆了不少,已知此殿乃是荆王的书房。那个较儒雅的精练汉子坐在主人位上,杨悦猜想他定是荆王李元景。
荆王在神尧皇帝李渊在位时,原本任雍州牧。到了贞观期间李世民让自己的儿子魏王李泰任了此职,荆王被调到鄜州任刺史。去年魏王李泰因前太子李承乾谋反案,被贬出京城。荆王李元景又被调回京来,暂代雍州牧一职。所以住也在京城。(京兆府所在为雍州。)
京城中的亲王不少,但大都是李世民的儿子辈。上一代的亲王大都被外放出任地方刺史。如今在京城之中的上一代亲王,除了那个喜好吃喝玩乐乱花钱的花花大少滕王李元婴,便是这个向来有贤王之名的荆王李元景。
其实当个亲王很难作。胡玩乱闹,要被圣上骂;正经做个贤王,又要害怕圣上猜忌。这个李元景虽然有贤名,但终李世民一世,他却蹦跶不起来。再贤他如何贤得过李世民的英明?原太子李建成也不是无能之辈,又能怎样,不照样被李世民干掉?便是李渊不可谓不是英明之主,不也干不过儿子,乖乖地当了几年太上皇?
所以这个李元景甚有自知之明,韬光养晦,在李世民手下当一个乖王爷,十分规矩。
然而杨悦却知,这个李元景在李世民去逝之后,没几年被李治以谋反之名赐死。那次赐死的还有吴王李恪。据说李恪很冤,根本没有造反之意,是受了长孙无忌的陷害。这个李元景是不是被冤,却并不知道。
杨悦心中微奇:里面没有“笔杆书生”,“毛笔胡子”带自己到这里做什么?眼中闪过一道疑惑,看了一眼“毛笔胡子”。
“毛笔胡子”却自言自语的低声嘟囔道:“老汉认得这个人,他是径阳府的上骑都尉,姓任。他怎么会在这儿?”
杨悦听了,心中不由暗惊。唐朝在军事防御上,以内驭外,关内、河南、河东道聚集了近百分之八十的兵力。雍州附近各种折冲府有上百个。径阳府正是雍州的冲折府。荆王领雍州牧一职,竟然敢与折冲都尉勾结,胆子够大。
杨悦见“毛笔胡子”竟然认识折冲都尉,显然不是平常人。更不可能是普通的“买卖”人。
心思转念之间,听到房中二人,正在客套。大概那个“上骑都尉”刚来不久。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无非是东长西短,风花雪月,没什么要紧。
过了些时候,荆王李元景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听不太清,只听到:“……怎的不见动静?”
上骑都尉却粗声大气地说道:“谅那长孙……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他向来最为忌惮的便是……能一击至其死地,岂会错过?”
杨悦心中一凛,知道此人口中的长孙,定然是长孙无忌。而长孙无忌最忌惮的是吴王李恪。难道长孙无忌找到吴王什么把柄?能致他于死地?
然而,吴王李恪到了永徽年间才被害,此时应该没有问题。杨悦虽然知道历史。但转念又一想,历史也不一定尽如书中所载。那武则天便是个很好的例子。自己送武眉儿进大内之前,根本没想到她会是武则天,更没想到武则天在贞观十一年没有入宫。这个吴王或许这个时候被人害死也说不定。
心中疑虑大起。心道:李恪会有什么把抦?难道李恪有谋反之意?
“听说圣上对……十分看重,真会听进去么?”荆王李元景关键字眼声音极低,细若蚊蝇。
“嘿嘿,只怕圣上在证据面前,不能不服。这次杨贵妃欺君……到时候圣上……”
杨悦心中咯噔一下,杨贵妃“欺君”?难道跟自己有关?
杨悦回望一眼“毛笔胡子”,心中已知蹊跷。这个“毛笔胡子”今夜带自己到此,看来并非无意。难道是为了警告自己有危险?不由感激地看了看“毛笔胡子”。
“毛笔胡子”似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只是专注地将耳朵贴在“窃听管”上,一动不动。
杨悦暗暗佩服,自己喜欢瞧热闹,宁可听不清楚,也要看清楚。这个“毛笔胡子”显然是窃听的专家,只拿耳朵去听。
杨悦也学着他的样子,贴耳上去,果然声音清楚了不少。
“裴虔通当年杀隋炀帝与赵王杨杲时,牛方裕、薛世良二人也在。这些人降唐之后,受到神尧皇帝的礼遇,三人均做了刺史。到了贞观二年,当今圣上继了大位,却以‘不忠不义’为名将他们贬官流放,显然是因为杨贵妃之故,因而这二人对杨贵妃恨之入骨。这二人巴不得出来作证……”
杨悦听了,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果然是与自己有关。赵王杨杲既然在江都已死,很显然杨贵妃说杨悦是赵王之女,根本不成立。如此一来,杨贵妃定然难逃“欺君”之罪。
对这件事儿,杨悦一直便感到不妥,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活的人证在。看来苍岩山的牌位是有人故意所为。
“那二人的话能作真么?圣上当真会听信?”荆王李元景继续说道,“杨贵妃完全可以说他们挟私报复,做伪证。”
“嘿嘿,由不得不信。如今又有人能证明,蜀王曾亲自到苍岩上假造灵位。”
蜀王假造灵位?杨悦更加心惊。她惊的不是蜀王造假,而是李愔显然已中了圈套。她当然不会相信李愔会去假造那个牌位。定然是有人设了圈套,让他去钻,反过来诬他造假。
“这样一来,岂不是一石二鸟,三郎、六郎岂不是永世不能翻身。”荆王李元景悠然喝了一口茶,十分悠闲地说道。
“是一石三鸟。”“任都尉”嘿嘿大笑。
“任将军的意思,那第三只鸟又是哪个?”
“当然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