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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悦见到二人神色,知道二人误会更深,心中暗骂两个和尚真是一对八婆。忙挣开李愔,向玄奘说道:“我也要与法师对奕一局,如果我赢了,法师要放过洪道,如果我输了,法师收洪道为徒,我也不加阻拦。”
李愔没想到杨悦是说这话,微微一愣,放开杨悦,心想:莫非杨悦棋艺高明?不由好奇心起,看杨悦如何赢玄奘法师。
玄奘法师微微一笑,说道:“可以。但是贫僧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我赢了,你也要拜师。”
杨悦一怔,却也不傻,笑道:“不行。你若赢了岂不是得到两个弟子。这样吧,你若赢了,我代洪道拜师。”
玄奘法师听了,面上泛起微笑,不看杨悦反而去看李愔,呵呵笑道:“好,一言为定。”
李愔早已大急,连说不可。杨悦偏不理会,也不与他纠缠,拿起棋子,说道:“这黑白子的玩法不见得只有一种。我这里有一种玩法,比你们这种玩法又好又快,法师可愿一试。”
玄奘法师奇道:“什么玩法?”
“我这个法子叫做五子连珠法。只要谁先连成五只棋子,谁便是赢了。”当下杨悦将五子棋的玩法规则说了一遍,最后还说道,“无论哪种玩法规则,对于你我都有同等机会。怎么样,大师可敢一战?”
杨悦此话貌似有理,其实不过强辞夺理。一样的规则,却有高下之分。围棋也是同样的规则,杨悦却是不会。偏又拿“理”来封住玄奘法师的口,又问玄奘敢不敢应战,用话来激玄奘,可谓是高明之极。
玄奘法师听了,如何不知杨悦心意,暗道一句“好个鬼丫头”,哈哈一笑,却从容地说话:“好,一言为定。”反似是智珠在握。
杨悦听了心下大喜,她一向下五子棋无人能敌,见玄奘肯应战,再好不过,也是胸有成竹,得意地看了李愔一眼。
杨悦却是不知,这五子连珠并非现代才有,相反比围棋的历史还要早。相传在尧舜时代已有。民间尤为兴盛,妇儒皆知。
李愔见杨悦原来搞花样,用小儿之戏耍赖,见杨悦似是十分有把握,便放下心来,微微一笑,不再阻拦。
果然,杨悦精于此道。但玄奘也不弱,杨悦不敢小觑,凝神相对。一连六局,二人皆是平手,下满棋格,谁也不能串成五子。
直到第七局,杨悦渐占上风,眼见自己形成“双四”,心中大喜。举起棋子欢呼道:“我赢了。”便要落子,突然间肩头被人一推,手腕一歪,杨悦明明落棋便赢,却被推到了另一个格上。
回头见是李愔撞了自己,不由大怒。李愔却是十分懊恼的望向戒言。原来李愔是被戒言倒茶时,不经意间撞了一下,不由自主撞到杨悦。二人对望一眼,去看戒言,戒言则是一付根本没看到棋局一样,似是刚才真是无心之过。
玄奘法师却微微一笑:“承让了。”一子落下,→文¤人··书·¤·屋←已先串成五子。
杨悦气苦道:“不算不算,这叫什么,明明是我先赢了。”
玄奘却道:“本来是你已赢,却机缘巧合又让给贫僧,可见此是天意,违不得。”
杨悦如何肯干,说道:“什么天意。明明是你们搞鬼。”
玄奘法师微微一笑:“刚才殿下下棋被你捣乱,现在你要赢棋却又被殿下破坏,因果报应,何其速也,怨不得别人。可见天意如此,人力不能改变也。”
杨悦没想到玄奘法师竟然也有如此耍赖,不讲道理之时。眼珠一转笑道:“好,我代洪道拜师。不过咱说的是拜师,可没说非得拜你为师。我拜戒言大师为师也是拜师。”心中嘿嘿大乐:戒言已戒掉了说话,拜他为师连经都不用念,更不能吩咐我作什么。
杨悦心道:你玄奘耍赖皮,也怪不得我耍无赖。
没想到玄奘法师与戒言对望一眼,竟然欣然回道:“好,一言为定。”
杨悦听了不由大惊,去看戒言,见他竟然一脸欣喜。不由暗叫“不好”。
李愔比她还急,立时反对道:“不可,她跟大师出家多有不便,还望法师原谅。”
玄奘法师已笑道:“这个自然。我这寺中也不收女徒。戒言不过是个沙弥,他的徒弟却也不用出家。”
李愔见玄奘法师原来知道杨悦是女子,又见说杨悦不用出家,放下心来。猜测玄奘法师不过要跟杨悦开个玩笑,因而不再多话。
杨悦见说不用出家,也放下心来,不过听玄奘法师说戒言“高僧”不过是个沙弥,连僧人都不是,不免又有点失望。看了看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师父,嘿嘿一笑道:“还有一条,除非戒言大师亲自念经文教我,否则我不念任何经文。”
一个佛门弟子,不念经文叫什么佛门弟子。杨悦如此说,不过是难为二人。没想到玄奘法师却点头道:“也依你。”
杨悦见他这也答应,不由大奇,又说道:“还有,我即然已拜师,你便不能再收尉迟洪道为徒。”
玄奘法师沉吟片刻,说道:“那是自然,不过尉迟洪道如果自愿拜师怎么办?”
杨悦心道:“尉迟洪道怎会自愿,作梦吧你。”便笑道:“如果他自愿拜师,我也管不着。”
玄奘法师却似看透她的心思,摇头笑道:“那也不见得。没准洪道哪天记起了自己是‘老修行’,反而找贫僧来拜师。”
“呵呵。”杨悦见玄奘法师还会开玩笑,大笑道,“放心吧你,如果洪道真是阿罗汉,我决不阻拦他拜师。”
“好,一言为定。如果尉迟洪道自愿拜师,不算我违约。你还有什么条件,一齐提出来吧?”
杨悦却也没什么条件了。见玄奘法师答应不强求尉迟洪道,心下大慰。当下笑呵呵地向戒言拜了几拜,叫了声“师父”。见戒言只是点头,不说一句话,心中更是大乐。得意地向玄奘法师看了一眼,心道:“拜这个师父,却和没拜又有何区别?”
玄奘法师却回她个相同的眼色,脸上喜色一点不少于杨悦。反让杨悦大大地纳闷起来,暗暗担心是否着了玄奘什么道。去看李愔,李愔显然也是同样想法。莫名其妙的看着玄奘与戒言二人。
戒言虽然不说话,脸上却也泛起喜色,一双眼神和蔼地望向杨悦。看上去又不似有什么阴谋。而且还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杨悦,看来是要送杨悦拜师礼。
杨悦细看手中,是个似弓非弓的精铜打造的小巧精致的东西,不识得是何物。
李愔看了却已明白,笑道:“好一把精巧的袖弩。”帮杨悦绑到手腕上,教给她如何使用。手上机关一按,立时有数支细小如针一般的小箭一齐射出,劲力十足,极为迅速,十步之内可伤人于无形。
杨悦大喜,始知戒言师父送得这个礼物实在是再好不过。她自己不会武功,用这种机巧的小弩来防身,再适合不过。当下对自己这个不说话的师父多了几分好感。心中疑虑去了大半。
却见戒言又从腰中解下佩剑递给李愔,不由又大大地惊奇起来。李愔见他也送自己东西,微微一怔,又见戒言看看杨悦,又看看他,似有千言万语一般,心头一动,似是想到什么,点头收下。嘿嘿一笑看了看杨悦,杨悦却是正迷惑不解地望着他。
杨悦一头雾水,拜别玄奘法师与新拜的戒言师父,一肚子疑问从弘福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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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入夜。雪还在下,街上的灯笼照着飘飞的雪花,地上已白茫茫的一片,便似真在冬日一般。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样的天气反不如冬日,本来已换下冬衣的人们,猛然间遇到寒流,比冬天还不耐冻,早早关门闭户,没人敢出来。便是值守的卫士也缩在武候铺中不肯出来。
杨悦与李愔走在静寂的街上,脚下积雪沙沙作响。
“你说咱们是否上了玄奘法师什么大当?”杨悦忍不住问道。
李愔摇头笑道:“我看不太象。”
“是啊。不只为洪道讨了点公道,还送东西给我们。这么好的事儿好象好的有点不大正常。”
“别人对你好,总比对你坏好。”李愔不以为意地说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们有什么目的?”杨悦摸着下巴,不可思议地想不通。
李愔哑然失笑道:“难道你总这样想猜测别人?”
杨悦摇头想不明白,见李愔手中拿着戒言送的剑,更加想不明白:“明明是我拜师,怎么送你宝剑。更加说不通啊。”
李愔嘿嘿一笑道:“送你宝剑,你会用么?”
“不会用,等我学会了,再送我也行啊。哪有送给别人的道理,是我师父还是你师父啊。”
杨悦从李愔手中拿过剑来仔细观看,不由哑然失笑,那“宝剑”剑身灰黑,不铜不铁,锈迹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