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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眼儿被人喝骂,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小白脸,大怒道:“那里来的小杂种,敢管我武府上的闲事儿。”
杨悦被骂,不怒反笑,摧马上前,手中马鞭一挥,“啪”的一声当头抽下,正击在丁管事儿的脸上,斥道:“大胆的狗奴才,敢对小爷不敬。”
丁小眼儿原本见杨悦笑嘻嘻地上前,以为被自己的神威吓住,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鞭子。只打得他眼冒金星,捂着腮帮子呲牙咧嘴,挥拳便要向杨悦冲去。武权忙拉住他,说道:“丁管事,不能对少主动手。”丁小眼儿怒道:“哪里来的少主,谁是主子?”
武权正待劝说,从里面走出一人,约三十几岁,白面黑须,到也长得文文尔雅,似个秀才一般。见门前吵闹,问道:“什么人在此喧哗?”
丁小眼儿见了早凑了上前,弯腰行礼,指着杨悦说道:“二郎君,给小人做主,不知哪里来的野种,把小人打了。”杨悦却怒目骂道:“狗奴才,还想吃我一鞭?”
白面秀士止住丁管事儿,看了杨悦一眼,觉得面生,向武权皱眉问道:“他是何人?”武权期期艾艾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杨悦心道,看他样子不是武家元庆便是元爽,眉毛一扬,说道:“这个狗奴才,见到主子竟敢无礼,该当惩戒。”
白面秀士看一看杨夫人的马车,却淡淡说道:“这位公子,我府上奴才无理,自然有武府中人管教,不劳公子出手。”
杨悦上下打量白面秀士,心道:看他文质彬彬,没想到说话却软中带刺,分明是在袒护自家下人,却说得冠冕堂皇。难不成我受了奴才的气,还要等到找你来,让你赔不是不成?岂有此理。当下嘻嘻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武府的奴才要由武府的主子管教才对?”
白面秀士点点头,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杨悦一指丁小眼儿,笑道:“那就更加对了,他是武家奴才,我是武家主子,我管教于他,正是应当应分。”
白面秀士奇道:“你怎会是我武府的主子?”
杨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已从马车上下来。向白面秀才叫道:“元爽。”
武元爽似是刚见到杨夫人一般,上前行礼道:“母亲回来了。”
杨悦心道:“当然回来了,杨夫人的马车停在这儿半天,你此时才装作看到母亲,可见是个虚情假意的家伙。”
杨夫人向杨悦招招手道:“悦儿,快来见过兄长。”杨悦见说,此时不能发彪,跳下马来,向武元爽行礼叫声:“兄长”。
武元爽听了,更加糊涂起来。杨夫人解释道:“悦儿是我回并州老家收的干儿。详细情况回家再说吧。”武元爽无话可说,只好恭请母亲及杨悦等人回府。
丁小眼儿见杨悦突然变成主子,也傻了眼,心知这打是白挨了。杨悦见他一幅不服的样子,冲他做个鬼脸,挥挥拳,嘻嘻一笑,扶杨夫人往内堂而去。
杨夫人见她调皮,微微一笑,温声斥道:“悦儿,莫要顽皮。”杨悦见她笑容知她并无责怪之意。吐吐舌头更加得意。心想:看来这等下人平日对杨夫人不敬,杨夫人心中不爽却也无可奈何,她一个妇道人家温良贤淑才是德,受了委屈也只好和泪吞下。我杨悦既然作了她的女儿,少不得要替她争口气来。想到此,在杨夫人耳边轻声说道:“母亲不必担心,悦儿自有法治他们。”
杨夫人笑笑不语,眼中竟然闪出泪花。她原本看中的正是杨悦这般敢作敢为的英气,见她做事皆合自己心意,又如此体贴自己,如何心中不喜。
武府四进五井。右厢为大公子武元庆之居,左厢为二公子武元爽之居,后院是杨夫人与女儿的居所。武士彟死后,武元庆曾几次想让杨夫人搬出来,自己住到里面。都被元爽劝住,说迎来送往,恐让人说他们哥俩欺负杨氏母女。因此杨夫人才能一直住在后院。但那兄弟二人却很少到后院,吃穿用度也时常克扣,不予供给。幸亏武士彟在世时,已想到此节,给杨夫人留下了足够丰厚的财产,杨夫人也不在乎二子不孝,只求相安无事,处处忍让,日子过的到也还算平静。
杨悦扶着杨夫人刚进内院,便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慌里慌张地从左门向外跑。杨夫人见到,面色一沉喝道:“站住。”少年见被瞧见,只好期期艾艾地走过来,向杨夫人行礼道:“知道姑母今日回来,豫之在这儿恭候多时了。”
杨悦不由想笑,这小子明明见着杨夫人便躲,这时却又说出这句话来,甚是狡猾。果然,杨夫人满面怒容,冷哼一声,向身后的丫鬟道:“叫二娘来客厅见我。”自称豫之的小伙子急道:“姑母,与表妹无关,是豫之自己来看表妹,表妹始终不肯见我。”
杨悦心中一乐,已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想来是这个豫之喜欢这武家二娘子,杨夫人却不许。他便趁杨夫人不在,来与表妹偷偷相会,没想到却被杨夫人抓个正着。看这个家伙似是对武二娘子十分衷情,虽然怕杨夫人,却也怕武二娘因而受罚,将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也算是个痴情的大萝卜。心想:古人不能像现代人那样自由恋爱,不知有多少痴情男女因此而葬送了幸福。如果我能帮他们一把,也算是成人之美,好事儿一桩。只是不知道武二娘心中如何想法。想到此,不由冲那豫之报以同情一笑。
豫之见杨夫人怒容满面,要找武二娘麻烦,早吓得诚惶诚恐,哪里理会到杨悦的好意。幸亏他没看到杨悦在笑,否则定会以为她在“幸灾乐祸”。
武二娘听到母亲回来,正赶了来。杨夫人见她到来,示意众奴婢退下,二话不说,举手便是一计耳光。杨悦一惊,心道:杨夫人对自己向来温柔慈爱,怎么对自家女儿反而如此粗暴。忙上前拉住杨夫人的手,说道:“母亲息怒,有话好好说。”
武二娘兴冲冲来,没成想惨淡淡地挨了一掌,早已梨花带雨,眼泪婆娑,知母亲为豫之的事儿发怒,哭道:“母亲错怪女儿了,是他每日来缠,女儿却一刻也不曾与表兄相见。”杨夫人听了,更加怒起,说道:“怎么,他居然天天来此?真是气死我了。”
杨悦见杨夫人一味生气,武二娘一味地哭,豫之在门外一味的干着急跺脚。想了想,劝道:“母亲,先消消气,若被人传了出去,反而不美,等女儿先将那豫之打发了去,问明情况,再慢慢教训不迟。”杨夫人听了,也觉自己如此作法冒失,反而无端坏了自家女儿名声,便点点头。
杨悦将武二娘拉起来坐下,走出客厅吩咐下人去给夫人打水洗漱。这才向豫之招招手,低声说道:“你先回去吧。”豫之那里肯听,只道:“照表妹怎么办?”照表妹当然是武二娘武照,杨悦匆忙之中没未问及武二娘姓名,此时才知武二娘原来叫做武照。
杨悦笑道:“你若在此,只怕杨夫人的火气难消,一齐发到照表妹头上去。”豫之想想很有道理,忙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道:“你告诉照表妹,改天我再来看她。”杨悦笑道:“你若再来看她,只怕她又要挨打。”豫之急道:“那可怎么办?”
杨悦看他一脸发愁的模样,心中不忍说道:“办法到是有,只是你必须得听我的。”豫之忙问什么办法。杨悦嘻嘻一笑道:“你到家里来,自然会被夫人知道。若约照妹去外面相会,不就人不知鬼不觉了?”豫之大喜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想了想又道:“可是照妹怎肯跟我出去?”杨悦心想:干情你是一厢情愿啊。说道:“你别急,改天我带照妹妹出去玩,你装作路上巧遇即可。不过有言在先,如果照妹对你没有意思,你可不能再胡搅慢缠。”
豫之听了千恩万谢,说道:“好哥哥,但凡有用到我杨豫之,甘脑涂地在所不辞。”杨悦听他自称杨豫之,心中一动,心想杨夫人姓杨,他当然也是姓杨,可不就是杨豫之,自己还真是糊涂。这杨豫之莫非便是历史上被李世民拿来当反面教材教训儿子的杨豫之?据说此人不学无术,专门架鸡斗狗、声色犬马。没想到看上去仪表堂堂,还是个俊小伙儿加大情痴,可见历史不可信,人言可畏,以至于缪传如斯。因而问道:“杨兄弟莫非便是长广公主之子杨豫之?”杨豫之见问,这才想起还未请教杨悦大名,忙点头称是,回问:“还未请教大哥大名。”
杨悦见他正是长广公主之子,心想他乃是皇亲国戚,向他打听武媚娘的消息岂不方便,有心套个近乎,便笑道:“真是巧了,我也姓杨,单子一个悦。我与杨兄弟一见如故,又是本家,比兄弟虚长几岁,不客气的托个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