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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么可能出事?嗯!是了!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出事?”
最后一句话,倒像是郗超的自言自语,亦或是自己对自己的一种劝慰。
他忽然摇了摇头,苦笑道:“是我不好!若是当时,我离她站的近一些……只要稍微近一些,也许就能够先发现那个歹人……我……”说着说着,郗超又猛的咳了起来,声音传到旁人耳中,惊起一片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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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朗抬头看了看朝着自己飘落的雪花,毫无含义的笑了笑。
他将下人都打发走了,自己一个人十分艰难的走在雪路上。化掉的雪水染湿了他的袜子,他却毫无所查,只是有些茫茫然的托着疼痛到麻木的左腿,向前走着。
来到谢安院落的大门外,谢朗停了下来。
守门的仆从远远的就认出了谢朗,急忙迎了过来,道:“朗儿小郎君这是来拜见我家郎主么?我家郎主方才和仁祖公一同去东院了,估摸着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小的带小郎君你进去等吧!”
谢朗下意识的点头,又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必,你去忙你的吧。我在这里等着就是。”
“这……”那仆从一愣,犹豫着道:“小郎君,这里雪大……”
“你去吧。”谢朗微笑了一下,不再给那仆从废话的时间。
那仆从无奈,只好应下往回走。走到门内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却见谢朗已然冲着这面跪倒,丝毫没有顾忌地上的那些积雪。那仆从被骇了一跳,不知怎么就将眼前的画面,和韫儿小娘子被掳走之事联系到了一起。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再也不敢多看多问,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从郗氏处离开后,谢安先将谢尚送回,这才折回了自家的院落。
远远的,谢安就看到了跪在门口的谢朗,眉头微蹙后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谢朗的肩膀,云淡风轻的道:“外面雪大,跟我进来。”
“伯父……”谢朗的眼圈泛红,哽咽的欲言又止。
谢安微微沉默,弯腰去扶他。谢朗一惊,急忙挣扎着起身,却被脚伤弄出了一身冷汗。
进门之后,谢安吩咐仆从帮谢朗换下那身湿了的衣衫,又让人将屋内的炉火烧的旺了些。
换罢衣衫的谢朗跪坐在谢安对面,深深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踌躇半晌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张口欲言,却被谢安抬手止住。
谢安先将房内的仆从都打发了下去。房门一关,房内就只余下了二人的身影,以及那炉火劈劈啪啪的声音。
“你是不是想说,将韫儿掳走的那几个人,是你安排的?”最终,还是谢安率先开口,声音还是往常的那般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谢朗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显,低低的答了个“是”字。
谢安微微沉默,又道:“柳之身旁的那几个仆从,实在是骄纵的过了,听说在外面打着他的旗号,吃喝嫖赌什么都做。听说最近还与流寇草莽之辈牵扯了进去,我已经着人将他们移交给官府了。”
谢朗愕然抬头,诧异的看向谢安。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位整日看起来无所事事的伯父大人,竟然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伯父,与我兄长无关,是我……”他还想强辩,却被谢安微笑着止住。
“朗儿,你是个好孩子。”谢安站起身来,踱到谢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谁来承担这个罪责,而是要尽心尽力的去找你七妹。只盼望韫儿她福大命大,能够渡过这一劫吧!”
此时此刻,郗氏跪在房中默默的祈祷。小谢玄早已哭得累了,迷迷糊糊的睡着。郗超轻手轻脚的给谢玄盖好被子,望着窗外的飘雪发呆。郗路走到东院后院的一处小房间外,听着里面传出的婴孩的哭声,眉头紧皱。
谢道韫可不知道,家中因为她已经乱成了什么模样,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她的失踪,而陷入深深的自责。
她稀里糊涂的昏睡了一天一夜,只知道自己似乎在船上漂泊了一阵,而后又转到了马车上颠簸。
她下意识的想要清醒过来,可是这幼小的身子实在是经不住迷药的折腾,直至第二日傍晚,她才幽幽的睁开了双眼,观察起自己身处的环境来。
未若柳絮因风起 第十八章 可知前事因
即便是再容易激动的人,在经历过生死后都会冷静很多,更何况谢道韫本就是个冷静到了骨子里的人。
她没有傻呵呵的睁开眼睛,就开口问那句被人问烂了的〃我这是在哪里〃。相反的,她甚至没有说一句话,而且连眼睛都没有彻底的睁开。她只是眯着眼睛来观察四周的情形,继续装作昏迷的模样。
自己的确是在一架行驶中的马车上。此时的马匹虽然不多,但想要弄上一匹,倒也绝非是什么难事。
微眯着双目的谢道韫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自己对面的两名男子。这两名男子手中皆有刀刃,一身短打彰显着他们的身份。此时,就算是平民百姓都喜欢穿宽松肥大的衣衫,穿这种贴身短打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给人做苦力的民夫,另一种便是武人。因为要出力的缘故,那宽袍大袖实在是种累赘。
武人也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当差的官军,第二种便是草莽流寇。谢道韫看着对面两个人的架势,却是更像后者多些。
那二人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一个盛着酒的牛皮袋被他们二人传来传去,轮流着喝上一口。
车上的空间并不太大,酒香和肉香很轻易的传到一天一夜未进食的谢道韫鼻中,但她却没有什么馋的心思。
首先可以确定,对方并没有想杀自己的意思,否则的话,现在自己早已是个死人了。
谢道韫做出这个判断后,并没有如何放松。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命还轻松的捏在对方的手中,只要对方一个心思,就可以像捏死蚂蚁一般捏死自己。
做蚂蚁的感觉总是不大好的。尤其是谢道韫这种,曾经把别人当成过蚂蚁的人。
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而且自己的双手也被绑在身后。在这样的情况下,谢道韫选择了继续装晕,以便观察。
与世间多数人的想法不同,装晕其实是个很辛苦的差事。换句话说,装晕几分钟并不是难事,但是要装上几个小时甚至是一整天,这种感觉便和受酷刑差不了多少了。因为不单单是不能动,呼吸要保持着原来的速率,眼睛要闭着却不能闭的太紧。虽然移动着的马车为她做了不少的掩护,但几个小时过去后,亦足以让人觉得浑身一片的麻木。
别人或许做不到,但谢道韫能。前世打造出来的强悍的精神力在此时发挥了作用,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马车坐上,这一躺就是五六个小时。
而就是这五六个小时的时间,谢道韫从马车上几人的对话中得到了很多的讯息。她从他们的话语里听到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只是知道之后,谢道韫并没有什么愤恨的情绪,更多的是一丝哭笑不得。
原来,他们五人不过是混迹江湖的无名小卒,意气相投之下拜了把子,奉那眉目有些阴冷的男子为大哥。与其他的〃无业游民〃一样,他们想要凭借着自己的身手讨口饭吃,便来到了这个机会多多的建康城。
然后就是那种恶俗到无聊的桥断了。他们混迹于青楼赌坊,不可避免的认识了同样混迹于青楼赌坊的谢柳之……的仆从。在一来二去的招呼中,在谢柳之动了收拾谢道韫的心思下,他们五人就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结识了谢柳之这个恰当的纨绔子弟。
当时双方谈的很好,很简单。五人收钱,帮忙教训谢道韫一顿。不能动手,可以恐吓,可以敲诈,反正能让谢柳之出气就行!
收钱办事,天经地义。双方都很开心的对饮了一通,决定完成此事后,还可以继续保持联系。
五人原本的计划也很简单,先放一把火引起混乱,再趁着混乱把谢道韫弄到一旁恐吓一顿,这事儿也就这么结束了。不伤人命不说,整体计划还十分有利于社会和谐。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被派去放火的老二真真的二了一下子,直接将放火变成了恐怖袭击,顿时害了几条人命。
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这若是放火杀人的事情被追究起来,他们五人还有什么好果子吃?于是乎,为首的男子就动了另一番心思。
这番心思并不是心血来潮,实际上也是早有预谋的。要知道,能做大哥的人,必然要有当大哥的胆识。为首的男子在听过谢柳之的说法后,心中就有了另一番计划。若是钱照拿,人照吓,但是不把人还回去的话,岂不是更好?
拐骗幼童的事情他们又不是没做过,这么一个活脱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