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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谢道韫与郗超在胭脂铺一别后,这等的狂傲之气,还是郗超第一次再次展现出来。
谢道韫眸中带笑,问道:“照你这么说,如今的‘九品官人法’岂不是错了?“
魏晋时期有一句话,叫做“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所指的就是这”九品官人法“,亦叫做”九品中正制“。这本是评选官吏的法子,有些类似于后世的科举制度。虽然本意是为了国家选拔人才,但正是由于士族阶级地位的提升、皇权的衰落,慢慢的,这”九品中正制“就成为了士族手中的利器。再加上其中品评制度的缺陷,才照成了士庶之分愈演愈烈的结果。
被评选为上品的士族子弟,一旦步入仕途,那得到的便是平步青云的清贵之职。而庶族出身的人,即使学问品行再怎么高深,最多也只能当一个小小的浊吏罢了。
郗超微微摇头,道:“这九品中正制本意是极好的,正应了魏武帝‘唯才是举’的想法。若非如今各大门阀都把持着评选,哪里又会出现现在的局面?想来,这天资卓绝的人,又怎么可能独独出于士族大家之中呢?那乡野之地,自也有天才英博之人的!“
“你莫不是想要推翻这‘九品中正制’吧?”谢道韫哑然问道。
郗超苦笑道:“表妹太看得起我了!我这人虽然骨子里骄狂了些,却也没有这么大的野心!这‘九品中正制’背后站着的,可是所有的士族门阀,我如何去推翻?怎么可能去推翻?”
谢道韫舒了一口气,心道:“也是!我这穿越过来的人,都没想着去力挽什么狂澜。一个人怎么可能和所有的门阀世家作对?那不是勇气,而是傻气!”
“不过,”郗超接着笑道:“表妹你一个人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帮得上忙的!”郗超口中所说的,自然是指谢道韫女扮男装入族学的事情。
“也好啊!”谢道韫笑道:“这么说起来,我就不用每天都爬墙了!”说起来,“谢道韫话锋一转,指着郗超道:”你还是这个样子好些!“
“什么样子?“郗超哑然。
“这副带了三分疏狂的样子!“谢道韫认真的答道。
郗超脸色微红,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在表妹面前狂放,却也是需要几分底气的。想来玄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有姐如此,难免多了些压力。“
还没等谢道韫对小谢玄的鸭梨问题表示质疑的时候,门外的菡萏就高声道:“小娘子,主母派人传话来了!说是安石公已经到了,正在陪主母用饭,让小娘子和小郎君们自行用饭便是!“
“知道了!“谢道韫高声应了,又问郗超道:“表哥可愿同我一道用饭?”
郗超笑着应了,谢道韫便冲着门外道:“菡萏,通知伙房一声,把超表哥和玄儿的饭都摆在我房里吧!再把玄儿也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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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猫腻大大的《间客》也完本了那~书荒的亲可以去看看!猫腻大大的《庆余年》影子也是极爱的,就是有点小**~嘿嘿
旧时王谢堂前燕 第四十三章 汝今衣衫陈旧否
“嫂子倒是豁达。”谢安如今正跪坐在郗氏的下首,带了几分笑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此处乃是正堂,郗氏招待自家的小叔子,自然不好在内院中摆席的。
宴席并不如何丰盛,入席者也只有郗氏与谢安两人。但在旁边伺候的丫鬟倒是不少,其中倒是也有避人口舌的缘故。
“小郎这是怨我妇人之见,由着韫儿胡闹了?”魏晋时称呼小叔子为“小郎”,所以郗氏才有此一说。
“不敢!”谢安见郗氏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恼意,不由得笑着道:“只是此举,确实有些惊世骇俗了!”
郗氏也微微一笑,道:“韫儿自打生下来,就乖巧可心。从来不想同龄孩童那样缠人,让我省了不少的心思。说起来,她如此拐弯抹角的求我,却也是头一次……韫儿的才华,你这个做叔父的自然是知晓的。我身为娘亲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只希望韫儿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开心便是好的。更何况,咱们谢氏诗礼传家,总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而责怪韫儿吧!”
有了这么一个护犊的娘亲,又有谁能够说什么呢?
谢安笑道:“嫂子放心!对于这件事情,我本也是没有什么异议的!韫儿的才学,的确是不该埋没的!今日之所以过来,只是害怕这些个小东西胡闹,没有知会嫂子你罢了!”
不管怎么说,女子入族学确实不是太光彩的事情,所以在众丫鬟面前,郗氏和谢安的话都说的极为隐晦。
“小郎放心,不过就是几个孩子罢了!妾若是连这么点事情都看不住,那岂不是对不起你的兄长?”郗氏笑着道。
谢安笑着应了,迟疑了一下,复问道:“嫂子,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安石且说!”
谢安略微措词,这才道:“不知兄长他,有没有往家中寄些布料什么的?我瞧嫂子身上的衣服,还是去年裁的吧!若是兄长事务繁忙忘记了此事,我那里还有些上好的布料,嫂子哪日无事了,不如派人去我那里挑上一挑。”
郗氏神色微变,可从小到大接受的士族教育,早就使她不愿低头。虽然谢安的安石十分委婉,但是她仍旧笑道:“小郎多虑了。你兄长他虽然忘性大些,却也不至于将这种事情忘掉。”
谢安心道:“恐怕兄长他就算是忆起,也没有办法向家中补钱的吧!兄长从来都是拿到钱财随手就花,以兄长那狂放的性子,又哪里会顾及到家人呢?”
可是,郗氏的话已经说到了这种程度,谢安若是再多言,就有些类似于施舍了。无奈,谢安只好换了话题,不再提及。
——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可既然周围没有长辈在,几个小孩童也就不拘这个礼了。
小谢玄将手中的筷子舞的飞快,连嘴角粘上的饭粒都没有发觉,口中还一直在说着这半个月休沐的计划。
郗超微笑着用饭,对于谢玄的话也时不时的应和上一两句。
谢道韫看着谢玄食案上的菜色,却是微微皱眉。
“阿姐,怎么了?”谢玄察觉到了谢道韫的异样,抬头问道。
“怎么不吃肉?”谢道韫用筷子指了指谢玄的食案,只见其上的菜蔬被谢玄席卷一空,可那碗鸭汤却是分毫未动。
谢玄悻悻的挠了挠头,道:“腻腻的,不好吃!”
“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肉怎么行?”谢道韫眉毛一挑,拿出了姐姐的架势。
谢玄撅了撅小嘴,极不情愿的拿起调羹喝了一口汤,却是一咧嘴,小舌头一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谢道韫方才也尝过,那鸭汤却是油腻了些,但是也远不止于像谢玄这般模样。这小小年纪的,怎么竟想着吃素么?
“阿姐……”谢玄看出了谢道韫的不喜,便像那做错了事的孩童一般,扯了扯谢道韫的衣袖,奶声奶气的道:“玄儿都已经吃饱了嘛!下回一定好好吃!”
谢道韫无奈,只好先点头应下,心中却是在物色着几道菜色,富含蛋白质却又符合小屁孩口味的那种。
说起来,其实谢道韫还是会做菜的!而且中餐、西餐都会做!只不过所有会做的菜色合起来,也不过区区两道罢了。中餐是拌凉菜,西餐是拌沙拉……
在心中叹了口气,谢道韫回忆起前世的生存训练,就是把人扔到荒岛上,呆上三五个星期的那种。即使是在那个时候,自己也没动手做过什么菜,最多就是抓来几尾鱼、几只野味烤的半生不熟的囫囵吞下罢了。
“阿姐你想什么呢?”谢玄看着有些发呆的谢道韫,好奇的问道。
谢道韫微微一笑,捏着谢玄的小脸蛋道:“糖醋鱼,这个爱吃不?不爱吃肉,吃鱼也好!”
“糖醋鱼?”谢玄眨了眨眼睛,吧嗒吧嗒小嘴,道:“那是什么呀?好吃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谢道韫故作神秘的道。
“没想到,表妹还会做菜啊!”郗超在一旁啧啧赞叹着。
谢道韫一摊手,道:“我连菜都没切过,什么都不会做。只是知道糖醋鱼是用糖加醋加鱼烧成的,至于细节问题,就得靠家中的掌勺自己琢磨了。”
郗超:“……”
用罢晚饭,婢女们撤下了碗盘,又为他们端来了三盏清茶。
“明天,家父就要启程去赴任了。”郗超看着茶盏中沉沉浮浮的茶叶,毫无波动的说出这句话,可话中却不可避免的夹杂了一丝悲伤。
此时的通讯传输实在是太不发达,就连写一封信,月余寄到收信人手中都是常见的。古人伤别,更何况是在这有着浓烈生命感伤的晋人眼中。
“爹爹也半个多月没来信了,也不知爹爹在晋陵过的如何。”谢玄也被这